第5章 浴火重生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算了，小竹，他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出去，出了这院门，还有宫门。算了小竹。是我不好，连累到你。”

        “小姐说什么呢？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您。”石竹最害怕小姐这幅模样，她宁愿小姐什么都记不得。

        苏南星从怀里掏一把匕首，银白色的刀鞘，上边镶嵌着璀璨的蓝宝石和一块稍大一些的红宝石。

        “小姐，不要做傻事，不要！”

        “别过来，不要再劝我了，我想清楚了。”

        苏南星拔出匕首，狠狠的一刀划开右手，伤口深到漏出白骨。

        “小姐！”石竹想去帮小姐止血，平时擦伤皮都喊痛的小姐，竟将右手割开半个，一片血肉模糊，漏出的骇人白骨。

        苏南星随着流血的量，嘴唇眼见的白下去，说话语速也放慢了。

        “小竹，我知道，以你的功力，不带上我，定能逃出宫去，屋里塌下放着银票，拿上它，去买上几块地，嫁，咳，嫁一个猎户，过你想过的日子吧。一定要活下去。咳。带着我的一份希望，活下去。”

        “小姐。”

        “别过来。”苏南星失血过多，缓缓滑坐在合欢树下。

        苏南星喜欢合欢树，是因为母亲生前最爱合欢花。她从小就没见过母亲，所以她小时候想母亲了就看合欢树，后来就养成了习惯。

        “南星！！！”听到这声音，苏南星厌恶的皱起眉头。

        “韩泽兰！！”

        石竹冲着从墙上刚落地的韩泽兰就是一拳，以为他会闪避，却不想他竟硬生生扛了一拳。

        别以为你扛上一拳就可以混个好人身份。石竹运劲，练拳带脚的一股脑儿冲他招呼过去。

        韩泽兰闷声不响，一并接下那一顿拳脚，没用内力护身，硬生生被打出血来。

        “够了，小竹，”再打下去，她怕小竹没命逃出宫了。

        “南星，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停下，别再往前。”苏南星再也不会，被他这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欺骗。

        这张柔情蜜意的皮囊下，包藏就是一颗恶毒下作黑漆漆的心。眼神里深情款款，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将你一步步推向深渊。

        苏南星拼尽全力，举起匕首，“别再靠近我了，带着你那虚伪的面具，离我越远越好，咳咳，”

        不知怎么浑身剧痛，痛到连右手的伤口都变得麻木，炙热燃烧着胸口。

        一口黑血吐出，却又紧接一口紧随其后。仿佛这前赴后继往外涌的不是自己身体里的血。

        天空又阴暗起来，雾蒙蒙的，一如当初初见韩泽兰的时候，他乘着画舫，一袭月白衣袍，好一个皎皎公子，举世无双。

        人生若只如初相见多好，相守不如相念。

        一波一波的疼痛，让苏南星握不住刀，大脑也开始不能思考，就像放电影般，浮现出一段段回忆。

        两人见状，快速跑到树下，顾不得下着雨，顾不得仇恨，赶忙将苏南星伤口撒上止血药，用干净的布裹住。

        韩泽兰掏出一瓶解药，拿起匕首，取了心头血和着药一起给苏南星喂下。

        “去叫太医，快去！！”

        “小姐？”

        “南星？”

        未得到任何答复，连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就那么小小的一只躺在那里，那么安静，明亮的眼睛仿佛失去光。

        石竹感受到小姐的手在变凉，脉搏也停止了。她想这次拼死也要带小姐去宫外，却发现韩泽兰紧紧的抱住她。

        “狗东西！放开我家小姐！”

        “南星！南星！”好像孤雁的悲鸣，声声凄凉。

        石竹可不会同情他，今日的一切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仰天悲乎，又在扮演什么至死不渝的深情人物。

        石竹拼命想要扒开他握小姐的手，去如何也掰不开，正打算拿刀夺了去。

        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自己脸上手上，转眼竟看见，韩泽兰自刎了。

        石竹突然震惊迷惑不已，他那样伤害了小姐，却又以这样激进的姿态追随小姐而去。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安顿好小姐，却发现如何也拔不开那只握着的手。

        突然空中飞来一颗球状火球，直直的冲向这边，石竹想都不想，舍身护在小姐身前。

        一股灼热的疼痛，伴随着一股强大的爆炸声。一切万物变得寂静，世界变成耀眼的白色。

        一纸凉薄，写我半生情仇；一纸沧桑，书我一世寂寥；一纸微黄，记我此生风霜。

        “小姐！小姐！”

        南星躺在床上，突然惊醒。看向四周，紫檀荷花纹床榻，黄花梨描金立柜，湖光山色的屏风。

        是个梦吗？怎么会如此真实，难过的现在心里还压着痛。

        南星起床，看见春桃端着洗脸水和毛巾。这一觉真恍如隔世。

        “春桃姐，我爹呢？”

        “老爷上朝去了，还未归。整天跟个小皮猴子一样，眼看就要及笄了，还跟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待苏南星梳洗打扮完毕，都已巳时。拿好东西去找师傅去了。

        梦里的苏南星因为没有好好学习医术，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所以，苏南星想梦在警示她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

        苏南星车里打开那本师傅吩咐记下的药植与形状，但这个东西真的太难背了也。

        忍不住偷偷看向窗外，街道上好热闹呀，唉，远处那位老者怎么倒着骑驴？这身衣服打扮，竟然和梦里最后面遇见的老者有八分相似。

        可梦里老者的脸却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是巧合吗？顺着老者离开的方向，看见一处院子，里面有个穿灰色道服的姑娘。

        身型如此眼熟，好像梦里的石竹，难不成真的是她？可梦怎么可以和现实混淆，又不是醉汉。

        可她也太眼熟了，尤其是这个侧脸。不行，苏南星决定要去试探一下，不然她今晚甭想睡觉了。

        “咚咚，有人在吗？可否叨扰一下，借口水喝。”

        天哪，这就是梦里的石竹，那个爱憎分明，待自己极好的石竹。

        苏南星努力揉了眼睛，仔细看着院子里的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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