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星星
“秀才，你信鬼神吗？”
何德才把他老婆放在王天霸家里，王天霸没地方去，晚上的时候，他索性去了秀才家。刚好，秀才丈母娘病了，他老婆去娘家照顾病人了。
“王天霸，吃饭吧。”秀才从厨房里拿了几个馒头，还有半碗咸菜。
王天霸看了眼桌上的馒头和咸菜，说：“秀才，你天天就吃馒头咸菜啊？”
“我不吃馒头咸菜我吃啥？”
“外面不都说你们做老师的工资都很高吗？”
“工资高？谁说的？就我那点工资，维持着不喝西北风就不错了。”李秀才说，“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相信，我每个月挣得那点钱，还没有他们在窑上拉砖的钱多呢。”
“真有那么惨？你别骗我。就算你工资高，我也不嫉妒你。”
“我为啥要骗你？要是我工资高，我还不说出来。挣得多那是光荣的事情，我为啥要藏着掖着啊。你说是不是？”
“你这话没毛病。”王天霸说，“是不是你的工资不高，可你们的福利好啊。”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李秀才说，“是他们的福利好，不是我的福利好。”
“什么他们你们的，你和那些教学的老师还不一样啊？”
“今天你说起这件事情了，我就顺便告诉你。其实，我们这里面有好多道道呢。”李秀才说，“虽然作为老师我们同样是在一个学校里教学，可我们的身份不同，像我这样的属于业余教师，你说福利很好的那些人属于在教育部有备案的正式老师。”
“哦。我知道了。所以说上面发给老师的那些福利你都没有。”
“我只拿每个月的那么一点固定工资。”
“你怎么不弄成正式老师？”
“我也想弄啊。可是不好弄。”李秀才说，“说起这事我就来气。咱们国家的教育制度也太落后，到现在竟然还有接班这一说。接班你知道啥意思吗？”
“知道。就是老子不干了，把位子留给儿子。”
“对。就是这么回事。”李秀才说，“你要是工厂里的工人，老子不干了儿子干，他们都是做的技术活，对文化的要求低，还能说得过去。你说作为老师，怎么也能接班呢。我同事，邻村一个姓范的老师，他就是接他爹的班，教小学五年级的数学，你知道他啥水平吗？”
“啥水平？”
“小学四年级毕业。你说说一个四年级毕业的人教五年级的数学，这不是误人子弟嘛。”李秀才说，“昨天，他们班里有个学生问他一道应用题，他不会做。然后告诉学生他去厕所了。其实，他是来到办公室，问我那道题怎么做。你还别不服气，他这种人就是正式老师，我只是个业余老师。”
“哦。当老师还有这么事在里面啊。我以为，只要是谁教的好，谁的学问大，谁的工资就高呢。”
“这也不光是学校这样。现在，咱们国家各行各业都是这样。不看效率，只看关系。”
说话间，李秀才已经吃了两个馒头。王天霸却没有吃。
“你咋不吃？”
“就你家这破咸菜，我吃不下去。等一会我去集上给你弄个烧鸡来。”
“大晚上的谁家还卖烧鸡？”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不饿，你吃吧。”王天霸说，“哎！刚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啥问题？”
“你信鬼神吗？”
“不信。”李秀才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说，“不信但不代表没有。”
“俺也在想这个问题。你要是说有吧，俺没见过，你要是说没有吧。咱们村的好多人都说的那么真。前几天，俺还听李洪涛说呢，他说他小时候，有三四岁的样子，夏天，大人们都在外面乘凉。他饿了，跑回家找吃的。那时候村里的老鼠很多，他娘就把烙的饼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把篮子挂在了房梁上。他一个小孩是够不着的。所以，当他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饼时，他娘很奇怪，就问他谁帮他拿的？他说是一个小女孩。他娘当时懵了。因为他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他死去的姐姐。而他姐姐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
“圣人早就说了，对于鬼神这样的事情，咱们要敬而远之。”李秀才说。
“还有之前咱们村发生的黑水事件，我觉得咱们村闹鬼了。”王天霸说。
“黑水事件虽然奇怪，但和鬼怪没有关系。”
“和鬼怪没有关系？你意思是说人为的？”
“也不是人为。”
“你到底想说啥？”
“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发生黑水的三个地方都是咱们村最古老的地方。老井，祠堂，关帝庙。你难不倒不觉得这三者之间有啥关系吗？”
“老井，祠堂，关帝庙，祠堂，关帝庙……”
王天霸嘴巴不听的嘟囔，李秀才怔怔地看着王天霸，他知道王天霸正在集中精力的思考，他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
“祠堂，关帝庙。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王天霸一手攥成拳头，使劲的捶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你想起啥了？”
“翻修关帝庙的房顶时，我跟着上去了。你知道我在上面看到什么了吗？”
“你别卖关子了。赶快直说吧。”
“我看到有一片瓦上有一个小洞。我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了，那个洞的确不一般。”
“一个小洞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跟我来。”
王天霸带着李秀才祠堂。由于发生了黑水事件，祠堂好长时间没有进人了。祠堂门口上了两把锁，李秀才摸着门上的锁，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王天霸不搭理李秀才，他推开门口左边的窗户。
“进去吧。”王天霸说。
“你要爬进去？”
“门锁着，不从这里爬进去，你也进不去啊。”
李秀才点头，恍悟道：“上次祠堂里的黑水是不是你捣的鬼？”
“你想到哪里去了。”王天霸说，“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弄那种恶作剧干啥？”
“那你今晚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进去就知道了。”
李秀才从窗户处把头伸进去，里面黑乎乎的。虽然地面上的水已经没了，可屋里还是有一股腥味。
“你先进去。”李秀才把头缩回来，说。
“你帮我拿着手电。”
王天霸把手电交给李秀才，从窗户里爬进去。李秀才也紧跟着爬进去。王天霸先做了示范，把自己的头紧贴着塑像的左手，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观看，透过房顶的小洞，看到那颗闪亮的星星。李秀才看着王天霸的举动，一脸懵逼。
“该你了。”王天霸说。
“你看到啥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秀才依照王天霸的样子，顺着塑像手指的方向望去。
“你看到了什么？”王天霸问。
“星星。”李秀才说，“王天霸，你带我来的目的是看星星吗？”
“在祠堂里能看到外面的星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王天霸问。
“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李秀才说，“房顶刚好有个洞，所以就看到星星了。”
“走，我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王天霸领着李秀才又去了关帝庙。关帝庙的门没有上锁了。王天霸推门进去，他用手电照着关公的塑像，说：“你爬上台子，把脸贴着关公的左手，顺着关公的手指，你再看看。”
依照王天霸的话，李秀才把脸紧靠了塑像，眼睛顺着关公手指的方向往屋顶上看，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房顶上有个小圆洞，透过小洞，他能看到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是不是很奇怪。”王天霸问，“祠堂里有个洞，这里也有一个洞。”
“是很奇怪。”李秀才说，“王天霸，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
“我也是偶然发现。”
“哎！不对啊。关帝庙刚返修了，房上的瓦应该是新瓦，新瓦怎么会有洞呢？”李秀才问。
“那一块是旧瓦。”王天霸说，“当时铺瓦的时候，铺到这个地方，新瓦铺上不可巧，换了好几块都不行，最后拿着原来那个带洞的旧瓦，放到上面，正好。”
“还有这种事情？怎么没人说？”
“在别人看来，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有没有可能，祠堂里看到的星星和这里看到的星星是同一个星星？”
“我觉得百分百是同一个星星。”王天霸说，“我虽然不知道祠堂和关帝庙之间有啥关联，但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我在关帝庙里挖土，先是这里出现了黑水，然后祠堂就出现黑水了。”
“还有老井。”
“对，还有老井。”
“有一门学问叫做占星术，在古代，他们的名字叫做风水先生，也就是咱们这里看宅基看墓穴的那些人。他们对于天上的星星很有研究，如果请这些人来，或许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李秀才说。
“咱们村的事情，哪能让外村的人知道。”王天霸说，“人多嘴杂，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可是，咱们村没人会看风水？”李秀才说。
“是啊。咱们村没有风水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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