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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想通了


莫向北闷声而笑后评价:“以你这种初入门的菜鸟级别能在第一次入市不亏,已经是对数据很敏感了。苏苏,再接再厉,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至于今晚,你要是想打人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晚上回来奉陪了。”

        等到了夜晚,莫向北非常“配合”地实践了他的话......

        完了之后他还兴致高昂地在我耳边说:“欢迎你每天都想打人。”而我这时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更别提是打人了。

        渐渐的,我似乎喜欢上了在那个数据世界里闯关的刺激,它的魅力不在于输赢,而在于如何规避风险作出准确判断其数值达到顶峰之前能够从容而退,又如何看准优质点而敢下重注。不过这个过程中我碰到了一些问题,似乎有人一直窥伺在旁伺机动我,这个人不是莫向北,他会偶尔进入市场来看我的情况,但不会一直照看着,而且这个窥伺者令我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事实证明不是我敏感了,就在我看准时机将重注下场后,突的就有大批量的资金涌入,我察觉不好想要退出却不知道为什么连电脑屏幕都被锁死了,无论怎么按都没反应。

        当机立断拔掉电源重启机器,等再入市时却发现我注入的资金莫名被卷走了。到这时我周身才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损失了一笔不小金额的钱。本能地去拨打莫向北的电话,他听完我恹恹的汇报后让我与他在电脑上连线,他远程来操控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进的是后台程序,我坐在那发呆,有些挫败和难过。

        过了看到他打了一排字在屏幕上:“你被人盯上了,让我来。”于是我退下帐号,让他登录了上去,又不甘这般莫名被黑,咬了咬牙重新开了个账户跑去数据市场上观战。

        然而除了看到数据动荡厉害外,我并没有找到被莫向北在上的自己帐号有投注动态,也没看见其它动态较多的人出现,但整片数据海洋又诡异地如浪潮般在翻涌,好似随时都可能翻天覆地。

        突然间屏幕一闪所有数据变化成一条绿色直线,我有些发懵,这是怎么回事?是电脑出现了问题?但我去点击外边网页都是正常的,就是这个数据市场出现了问题。

        这时莫向北的手机打了过来:“替你报仇了。”

        “这是怎么了?”

        “两相操作带动数据过大,市场崩盘了,相应的吞吃了他所有注入资金。”

        我满脸黑线......“需要这么暴力吗?”赢来他得意的笑声:“谁欺负了你,当然要暴力地打回去了。”挂电话时我默默想:欺负我最多的就是你了,也没见你自个打回去。

        我以为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不光是指数据市场的这次崩溃,还有远风的危机。

        这天莫向北说晚上有应酬,然而到了八点多时又让我去某家酒店接他。我在路边只等了五分钟就见一众人走出酒店,第一眼自然是看到莫向北的熟悉身影,随后才去留意周旁的人,发现竟然连沈熹也在内,而走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不正是那日召开商会的主席吗?

        我微眯起眼,心说今晚这一顿难道是鸿门宴?

        这时有车辆开到了他们跟前,远远看着猜测那商会主席应该是想请莫向北上车送他,但被他推拒了,在他环视时我按了喇叭也缓缓把车开到酒店门前,这时莫向北才漫步走来。

        一上车他就解了领带丢在后座,也把西装外套给脱了,现在已经入秋了我怕他只穿衬衫着凉,但他却说喝了酒闷热的很。忽而眸光划转,我顺着他视线扭转头,只见沈熹已经走到了我的车窗边轻敲了两下,我摇下车窗时沈熹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小季,好久不见。”

        默了下还是应:“你好,沈总。”

        相对亦是无言,我不太明白他特意走过来打这声招呼的意义。夜色下眸光潋滟深沉,只只听莫向北在旁漫不经心地问:“沈总的司机还没到吗?”

        沈熹笑了笑道:“没莫总福气好,我们打工的哪来司机呢,总还是要亲力亲为的。”

        “哦?那沈总上路可得小心,现如今酒驾查得严,被查到可就要进去蹲上半个月了。”

        “多谢莫总提醒。”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我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话中带刺又还面含笑意,当真令我企望不及。总算寒暄过后,沈熹便让开了道往后而站,但目光却轻轻悠悠地落在我脸上。

        我急忙启动车子开离,后视镜中沈熹的身影渐渐拉远时才暗舒了口气。

        莫向北丢来一句:“有我坐镇在你旁边还紧张什么?”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弱弱地还嘴:“我哪有紧张?”他轻忽而笑,把手靠在车窗上托着头侧看我,“全身紧绷,目光躲闪,当初见我时都没这样心神不宁吧。”

        错!不提五年多前的少年时的话,初见时他那紧迫盯人的状态令我比刚才紧张百倍!不过我不想给他说这,否则定能让他越加得瑟。

        问起今晚的酒席莫向北意兴阑珊地道:“不过是那商会主席出来当说客罢了,到底我属于外来势力,若非想在H市扎根谁吃那一套呢。”闻言我心中一顿,忍不住去看他,见他脸色略白应该晚上喝了不少酒,即使知道他的酒量很好但也不由担心,之前他得过那肠胃炎是不适合喝太多酒的。

        “苏苏,你在开车,要看我回家让你看个够。”

        我默默回视向正前方,现在和他一起时有一点进步很大,就是面对他这种冷不丁的调戏可应对自如而不再脸红了。但我斟酌着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真打算把事业重心都转移来H市吗?”

        清撩的目光落于我脸上,听见他低声而笑:“苏苏,你问这话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咬了咬嘴唇,轻点了下头。

        “想通了?”他凑近了些,声音低迷带了磁性飘在耳畔。我想了下正面回应:“想通了,与其你这么辛苦把两边工作合到一起来做,我现在反正也是无业人士,去哪都一样。”

        其实过去也不是想不通,是因为这里还有所留恋,朋友、同事、一份有潜力而不错的工作,还有熟悉的环境,人对陌生总会有种本能的恐惧而去规避,能够在安逸里生活谁想要去重新打拼呢?但这次事件过后我发现朋友的情谊固然会因距离拉长而变淡,同事会因离职而无纠葛,工作会莫名成为早就设好的套,熟悉的环境也早已不是自己认为的纯粹,那么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这段时间他有多辛苦我最能感同身受,常常会为不能帮到他而感无力,刚才听着他因为要打入H市不得不向人低头时我很难不感心疼。

        这个向来张扬而强势的男人,一众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说话行事,如今却被迫屈从于别人。

        我舍不得这么好的他被人薄待,也舍不得他低下高贵的头。

        肩膀上一沉,随即感觉他暖热的呼吸打在我脖颈里,听见他说:“苏苏,你终于知道要心疼我了,也不枉我这阵子忙成狗。”

        突然鼻子酸酸的,这个男人向来都把他的动机彰显,从不吝啬让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是这样,我也无法控制心丢在他的身上,他是我的毒,犯这毒瘾已久。

        车子停下时发觉肩膀上的呼吸已经清浅,我没有动,任由他睡着。可恼人的手机总在不合时宜里响,是他丢在后座西装袋里的。几乎只响了两声他就睡眼惺忪地醒了,蹙了两下眉才去拿西装翻出手机接电话。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在他听了一瞬后面色逐渐清冷起来,眸中原本还有的困意霎那烟消云散,等他挂电话时神情已经是凝固。我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朝我摆了摆手,又拨了电话出去,接通后不等对方开口直截了当道:“老陆,替我订最快一班回京的机票。”说完顿了下,看我一眼后又加了句:“两张,订完给我电话。”

        之后他扭头对我道:“上楼去收拾行李吧,陪我回京。”

        当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刚刚应承的事立刻就摆到了眼前,还是立刻、马上。一同上楼我忙进忙出地整理衣物和用品,他却跟大老爷似的往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电视,恨恨地想就不该这么早答应他的。

        陆少离办事肯定效率奇快,两小时后我们已经坐上了去京城的飞机,此时已经是午夜一点。多少心中是有忐忑的,除去对此行的未知还有莫向北为何在接完电话后连夜要赶回去他并没有说。由于是深夜,机上的人几乎都入睡了,我也感觉很困,被他揽靠在肩上打盹。

        反而是他,几次我眯开眼都见他精神奕奕的好似在深思着什么。

        抵京下机时骤然一寒,这才意识到南方与北方气候的差异,即使莫向北揽着我也感觉凉意渗进皮肤。出来机场就见莫向北那辆捷豹,司机是好久没见的楚桥。

        楚桥只在我们上车时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一路无言。车子停下时我已经完全睡着了,被莫向北推醒了还有些迷茫,睁开眼只看到他眼眸深黯在头顶,懵然而问:“到了吗?”

        他将我扶坐而起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他腿上了,下车时听见楚桥在前座说:“我在楼下等。”莫向北轻嗯的一声使我心头一顿。

        走进公寓电梯时我忍不住问:“你还要出去吗?”

        他点了下头:“回大院一趟,先送你上楼晚点我再回来。”把我与行李送进门他就走了,并没来得及顾虑我对陌生环境的惧意,看着他走进电梯时我有些心神不宁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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