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魇

好奇的追问：“那后来呢？”
  喻子轩：“后来琉璃被抓回了昭狱，明落每日都会在昭狱的狗洞爬进去和他说话，琉璃不爱搭理他，他就缠在身后，给琉璃带府中最好的点心讨他欢心，想让琉璃教他功夫，后来还真让他学去了，现在明将军的双剑法可是名震天下”
  云汐叹气说：“那时候，明落应该给他很多温暖吧”
  喻子轩：“是啊，琉璃他年少时过得很艰难，可惜我来的太晚了，没有在最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云汐：“你们的功夫都是他教的？”
  喻子轩：“明落是他教的，我小时候和家里师傅学的，这两年入了王府才学到他个一招半式，所以跟明落比我还差很多”
  云汐：“那即墨琉璃的师傅是谁？”
  喻子轩：“才学是军师在昭狱传授的，至于功夫……你听说过天才吗？他就是”
  云汐惊讶的眨眨眼，这即墨琉璃真是深不可测……
  沉默半晌，察觉到喻子轩的情绪还是低落。
  云汐拍了拍喻子轩肩膀安慰道：“你很棒！你家王爷也会因为你骄傲的”
  身后的人咳起来。
  云汐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即墨琉璃，满头大汗，眉头紧蹙。
  掏出手帕为他擦汗。
  他好看的脸蛋上布满惊慌，是平时看不见的神情。
  云汐不解的说：“子轩，你说他梦见什么了？怎么会这么难受”
  喻子轩看着云汐为即墨琉璃擦汗出神片刻，没有立刻应声，垂眸苦笑。
  思虑了半晌，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喻子轩对云汐正色的说：“他真的很可怜，感谢你愿意来到他身边”
  云汐没有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就是一句平常客气话。
  即墨琉璃的梦中。
  昭狱里，瘦弱的小男孩被锁链拴住脚脖，头发脏乱，寒冬腊月，他衣不蔽体，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一个壮汉扔过一碗食物到他的脚下，嗤笑道：“六皇子，吃吧，这是外边那条狗吃剩的”
  男孩没有犹豫，拿起碗疯狂往嘴里扒着饭，他太饿了，好几天没有吃东西。
  壮汉冷哼一声，从食盒里掏出大鱼大肉摆到眼前自顾自吃了起来。
  不屑说：“我说小煞星，你这皇帝儿子怎么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男孩耳朵听着他的脏言秽语默不作声。
  壮汉滔滔不绝继续说，今日又是哪位娘娘吩咐下来要他好好关照即墨琉璃，吃饱饭壮汉拿起鞭子就抽在男孩瘦弱的背上。
  男孩忍着痛苦记下他口中每一个名字。
  见他咬牙不出声，壮汉愤怒的骂起来：“贱种，晦气，克死母亲的煞星”
  男孩终于忍不住吼回去：“我不是煞星”
  见他还嘴，壮汉被提起了兴趣，鞭子越来越重，打的男孩奄奄一息。
  对面狱中的中年男子盯了半晌，喊道：“狱卒大人”
  壮汉停手转头看过去：“干什么？”
  林禄掏出袖中的最后一块碎银递给壮汉笑道：“您拿去喝点酒，他只是个孩子，饶了他吧”
  壮汉接过碎银坏笑说：“行啊，关了这么久还藏着银子呢？”
  掂量掂量手中的银子，壮汉笑着走了出去。
  半晌，男孩微弱声音传来：“林先生为了救我养老的银子都没了”
  林禄笑道：“是啊，所以六皇子以后要给老臣养老”
  男孩杂乱头发下是张精致的小脸，他眼眸凌厉，带着不似这个年纪的漠然。
  “琉璃？琉璃？”喻子轩唤着他。
  他沉浸在痛苦中醒不过来，嘴里蹦着字，云汐贴近听。
  “我不是煞星”
  云汐叹口气：“是梦魇，估计梦见不好的事情了吧”
  人前叱叉风云凌王，人后也不过是个一身病骨，昏迷时会进入梦魇的二十岁少年。
  即墨琉璃慌乱的抬起手，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正好抓住云汐要给她擦汗的手。
  云汐挣扎了半天也没抽出来，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大力气。
  她把手帕换到另一只手里继续给即墨琉璃擦汗，皱眉说：“他一直高热不退，怎么办”
  喻子轩：“他伤的太重又碰上毒发，这寻常的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必须尽快赶回华城找菘蓝”
  天亮了，喻子轩唤醒明落他们。
  把即墨琉璃扶上马车，云汐说：“你们先带他回去，我还需要接个人一起”
  喻子轩问：“接谁？”
  云汐：“我妹妹，她在等我，我必须带她一起走”
  说罢云汐继续尝试掰开即墨琉璃死攥着她的手，好半天还是没有掰下去。
  见状明落说：“告诉我她在哪，我去接，一定把她平安带到华城”
  云汐侧头看了一眼即墨琉璃，犹豫一下，点头：“好”
  交代好后，明落拍着喻子轩的肩说：“琉璃就托付给你了”
  喻子轩点头认真的说：“你放心，他在，我在”
  看着明落离去的背影，喻子轩也上了马车，谷悬和祁愿在外驾着马车往北奔去。
  路不平，马车颠簸，即墨琉璃身上有伤，喻子轩扶起他的身子，拿靠垫给他靠在身后，他顺势歪头倒在云汐肩上。

  好像找到了舒服姿势，即墨琉璃紧蹙的眉毛都舒展开一些。
  只是此时这个姿势……
  即墨琉璃紧握着云汐手，头靠在云汐肩上，太暧昧了。
  云汐不自然的低头，都不敢看喻子轩是什么表情。
  “对不住，他……”喻子轩想解释什么。
  云汐笑道：“无妨，他是病人”
  喻子轩点点头，默不作声。
  直到晚间，他们才停下，走到一个村落落脚。
  喻子轩给了这家主人一个银锭子，这村落穷，见到给银子的人，像看到神仙下凡一样，立马备了饭菜和热水。
  云汐坐在即墨琉璃的床榻前，谷悬走过来说：“云小姐，奔波一天了，去用点饭吧，我来伺候王爷沐浴换药”
  “可是他的手”云汐话音未落，低眸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即墨琉璃的手已经松开了。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
  出了屋子，云汐若有所思往黑夜中看去，跑了一天都没有追兵跟来。
  虽然他们没有走大路，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皇甫睿势必要集合全部兵力大肆搜捕。
  难道是……穆恒？
  想到这云汐敛眉不语，出神站定。
  直到喻子轩唤她吃饭，她才回神。
  云汐说：“他退烧了，但还是昏迷不醒，这距离华城最起码还得七八日的路程”
  喻子轩：“我已经叫这家主人帮我们去镇上买上好的伤药，他一定能熬住的”
  云汐点点头。
  简单的吃了口饭，她就在备好的房间里睡了过去。
  直到外边传来鸡鸣声，她才醒来。
  她起身抻抻筋骨，搭上外套出门。
  喻子轩已经装好车，谷悬背着即墨琉璃往马车走。
  喻子轩看见云汐笑说：“睡的怎么样？”
  “挺好”云汐点头。
  喻子轩一边扶住即墨琉璃上车一边说：“我备好了干粮和水，还有外敷内服的药，一路我们都不停了，辛苦一下，加快速度，直奔华城”
  “好”云汐应声，快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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