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洪老大

流羽拉着姜弃走在夜空下的石板路上。

        “那种地方不是女人去的。”流羽边走边说。

        “可那里面都是女人啊。”姜弃说完，又想到洪满朋那副色鬼的样子，心里十分恶心，她语气软下来：“知道了，以后不去就是了。”

        “你还要坚持待在赤龙坞吗？”流羽问。

        姜弃看了看手上洪满朋送她的刀：“我不想在这呆了，可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流羽刚要开口，姜弃赶在他前面说：”你别又说什么要回去的话。“

        路过一户人家，院中传来小孩的欢笑声，似乎孩子的父母正在逗孩子开心。

        姜弃站住静静地听，抬眼看着树梢上的月影，目光空洞。

        流羽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像堵了一般，他开口说：“离开这个赤龙坞吧，天天帮他们□□烧的不是好事，其他地方你想去哪都可以，我陪着你……姜弃，我一直站在你这边，你相信我。”

        姜弃回过神来道：“你怎么说都行，我不在乎。”说完姜弃就从流羽身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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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晨，摘星楼里，盘老四和许二姨推开洪老大的房门，正看见赤着足的一对毛腿，再往上是被绸缎勒住的肚腩，然后抬头看见洪老大被人扒了衣服捆成待宰的猪一样吊在房梁上，勒得脸色铁青，身上到处都是被细微之物划出的血道，地上落满了沾血的布片，那弹琵琶的瞽女早不在了。

        洪满朋嘴也堵着，他一看见手下就支支吾吾十分急切，二人赶紧上去把他解下来。

        终于被释放的洪满朋苦着个脸，身上还不停地哆嗦，口水都被堵嘴的布条吸干了，嘴唇起皮，开口就神神叨叨只念着一句：“便宜没好货便宜没好货……”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仙人跳？”盘老四一冲动：“我找老鸨去！给老大出气。”

        “别！别！千万别！我们赶紧走，别惊扰了她！”洪满朋吓得不轻，盘老四和许二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他们叫了个轿子，把洪满朋抬回去，回去的路上洪满朋越想越后怕，那瞎子女人的功夫实在太过邪门，他身上的衣物轻易被无形的东西撕碎，布料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碰一下就像被刀割一样。洪满朋□□裸地站得笔直，一动不敢动，唯恐被自己的衣服绞成碎肉，本来还想着春宵一度，结果却被吓软了。他想起最近星子镇夜里总是有独行的青年莫名被杀，死的时候全身衣服碎了一地，肯定就是这个女人干的。

        洪满朋现在还能回想起那女人闭着眼微笑着说，“你今天运气好，我还不想动手。”那女人的手在空中划了一圈，洪满朋周身的布片便随着她的手缓缓浮动。

        瞽女笑起来，虽然她并非什么绝色，但笑起来也有一番坦然率真的味道：“你大可放心，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杀猪能有什么好玩的。”

        “那那那你想怎么样啊？”洪满朋手背擦汗。

        “那个女孩很有意思，你告诉我她是什么人，我今晚就对你好一点，不追究你说我琵琶难听的错。”

        “她她她叫姜弃……你跟她有仇？”洪满朋后悔起来，早知道应该弄清楚姜弃是个什么人再留下她，平白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瘟神。

        “哦？她姓姜？”瞽女笑得越发灿烂：“你把她给我约出来。”

        想到此，洪满朋不寒而栗，在轿子里打了个寒颤。

        轿子回到赤龙坞，门口姜弃正和昨天见过的那个人坐在停泊的船头默默看着河水，他俩谁也没说话，隔得老远。

        洪满朋撩开帘子看见那人虽然穿着朴素，脸上也带着疲倦，可是他静静坐在一旁温柔看着姜弃的样子却有一种无形的美感，洪满朋瞬间被撞击一般，眼睛都挪不开，世风日下，现在的女人都又凶又厉，他是好久没见过这么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的人了。洪满朋因为一夜的恐惧被压制的色心突然爆发出来，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

        “老四，”洪满朋探出头，“你说那是姜妹子的二姨？”

        跟在轿子旁的盘老四点头：“她自己说的。”

        “嘶……”洪满朋深吸一口清晨的凉气，“怕不是女扮男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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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弃从摘星楼回来脸色一直很差，谁也不敢招惹她，等洪满朋回来后，她便直接来找他，洪满朋换好了衣服墨迹了半天才出来，坐在金字招牌下面，浑身还是那副暴发户的派头。

        “姜妹子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不想干了，刀还你。”姜弃把刀递出来。

        洪满朋看了眼姜弃身后不说话的流羽，连忙问：“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打天下，以后这赤渠河都是咱们的，妹子怎么能随意变卦？”

        姜弃冷冷看他，把刀丢地上跟着流羽就要走，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了。

        洪老大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被姜弃气炸了，心想若是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姜妹子！等一下！”洪满朋心里虽怒，面上还是苦着脸哭诉起来。

        “姜妹子，我遇上贼人啦！”

        “什么贼人？”姜弃这才回头看他。

        “不知我赤龙坞怎么得罪了他们，非要我给他们摆一桌赔罪酒，这桌酒我若是去了定叫他们当面欺凌，妹子，你可要给我撑腰啊。”

        “赔罪酒？在哪里，又是摘星楼吗？”姜弃看了一眼旁边的流羽。

        “不不不，这次不是，是赤渠河上的红船。”

        流羽看着姜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答应。

        姜弃正想拒绝，洪满朋赶紧接着说：“妹子帮我最后一次，日后妹子愿意去哪，洪某都不拦着。”

        姜弃最经不住的就是有人求她，看那洪满朋可怜巴巴的，虽然不想去，但她还是答应下来。

        “好，最后一次。”

        “姜弃，我们还是走吧……”流羽劝道。

        “这次回来就再也不打了，我们离开这，去别的地方。”姜弃想找更强的人，星子镇已经不如最初惊艳，她发现这里只是个小地方而已，一日一日不过是混日子。

        洪满朋叫盘老四和许二姨跟姜弃一起去，姜弃本说不用，洪满朋说他俩不去你也不认路，于是姜弃同意，洪满朋还好心安排流羽继续留在客房，让他好好休息，等姜弃回来。

        目送姜弃离开的身影，洪满朋十分惆怅，怎么说这个丫头在这里也帮了不少的忙，那瞽女的武功十分高强，姜弃此去必不能回。

        “唉……”洪满朋面带笑容叹了口气，绷不住兴奋：“今后你的二姨不如就由我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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