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隔着门，连着心
“陈，陈念！”
似乎是听到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卧室里忽然传出苏星雨慌乱的声音。
“嗯，是我。”陈念的声音很平很淡，没有丝毫波澜。
“你洗完澡了么？”
“洗完了。”
“你要睡觉了么？”
“打算睡了。”
“等等！”
“……”
陈念站在木门前，听着里面的声音，看着木门中间由于褪漆而露出来的黄黑色木板内里。
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一分钟，门内传来苏星雨的声音。
“陈念，你还在么？”
“在的。”
“我，我还没准备好，等一会儿。”
陈念悠悠叹了口气，摸了一下那一块黄黑色木板。
十分粗糙，但十分真实。
转身，坐下来，后背轻轻靠着木门。
“好。”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两点零八分。
点开计时表。
开始计时。
时间在快速流逝。
等到过了三分二十八秒五三。
门内才传出苏星雨低低的声音：“你……进来吧。”
陈念笑道：“小雨，那我进来了哦？你真的准备好了？”
“等等！”
“好。”
计时表继续计时。
时间来到五分四十二秒六九。
门内再次传出苏星雨的声音：“好了，你进来吧。”
陈念站起来，故意把声音搞得很大。
伸手抓住门把手。
重重一扭。
“等等！陈念，再等一下！”
放开手。
陈念用额头抵着木门，听着里面的声音。
似乎是在来回踱步。
看向手机再次计时。
不过这次刚刚走了十秒钟，里面便传出了一道深深的呼吸声。
似乎终于做好了决定一般：“好了，进来吧。”
伸手扭动门把手，门开了。
一束暖黄的光线钻了出来。
不过，刚刚钻出来一点点光线。
陈念就把门又重新关了回来。
转身，坐下，后背靠着木门。
他也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闪烁着心疼，嘴角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小雨，我不进来了。”
“……为什么？”
“因为……”
陈念看着脚上的粉红色拖鞋，脚趾扭动了一下，笑道：“因为我睡觉会打呼噜，进来睡觉的话，你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的。”
“……”
“还记不记得上个星期我跟你手机通话一个通宵的事情？”
“嗯。”
“第二天你都有黑眼圈了，我可不想看到你明天又出现黑眼圈。”
“……”
“啧啧啧，就像熊猫眼，太难看了，所以啊，为了你的颜值，还有避免会被你掐的可能，我还是老实在外面呆着吧。”
“陈念，那你……”这一次的声音很近，似乎就贴着门发出的一样。
“等以后吧。”
陈念转过头，朝着木门内说道：“等我以后不再打呼噜了，再进来。”
木门内沉默了。
苏星雨沉默了。
良久，木门动了动。
门内的人似乎也坐了下来。
传出来的声音就在陈念的脑后边，语气笃定：“陈念，这辈子，我非你不嫁。”
陈念嘴角瞬间绽开一抹耀眼的笑容：“小雨，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那我们约定好了呢。”
苏星雨的声音很放松，很自然，刚才的慌乱已经消失无踪。
“嗯，约定好了。”陈念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悠悠，“等到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会把你从这里，背到咱们的新家。”
“……”
空气一阵沉默，几秒后，传来苏星雨开怀的笑声：“万一咱们以后不在蜀都买房子呢？万一是帝都呢？难道你要从这里把我背过去？”
“当然。”
陈念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不过，如果到时候你长到三百斤了，估计就有点吃力，到时候要买一辆木板车，把你像猪一样绑在上面，我再把你拉过去……”
“啪！”
木门忽然震动了一下，把陈念吓得坐直了身体。
“讨厌鬼，不许这么说我！我才不会长到三百斤，要长，那也是你！你才是猪！”
“呵呵，好啊，不过我即使长到了三百斤，那也是一个三百斤的大帅哥。”
“哼！不可能！”
“到时候你就看着吧。”
“……”
说到这里，苏星雨忽然就沉默了。
不过，陈念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甜蜜。
“陈念。”
“嗯？”
“谢谢你。”
“小雨，咱俩不用这么客气。”
陈念轻声道：“阿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
“？？？”
“我是说，你在门外，谢谢你。”
“……”
“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今天满世界的找我，谢谢你为我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谢谢你给我的银行卡。”
“谢谢你……这么呵护我，谢谢你……因为打呼噜不想吵到我睡觉而不进来……”
陈念深深叹了口气。
看着前方空荡荡洗手间。
眼神中渐渐浮出一抹水雾。
“小雨。”
“嗯呐。”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不欠我的。”
“……”
陈念擦了擦眼睛，浅浅一笑：“你是一个那么坚强，那么独立，那么正派的女孩儿，能够喜欢你，能够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
“我会像你父母那样呵护你，爱护你，陪在你身边。而你，就像歌里面唱的那样，是拯救我脱离黑暗的那颗星，是我不能割舍的另一半。”
“……”
“你是我快乐的源泉，你让我触碰到幸福的彼岸，你带领着我走向光明的世界。”
“……”
“那些钱，是我的心，我不需要……你偿还，如果你实在觉得有亏欠，那就跟我一起朝着梦想努力，面对生活的困难不低头，像一个战士一样，努力向前冲刺。”
“……”
“只要我们在一起，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战胜不了的。”
“……好，我知道了。”
“傻姑娘。”
说完，两人沉底沉默下来。
陈念双手抱着腿，左脸枕着膝盖。
看向窗户外那一轮明月。
他似乎是在笑。
笑得爽朗。
笑得开怀。
陈念不知不觉也笑了。
笑得轻松。
笑得温柔。
笑得……像那张被撕掉的照片里，那一幅纯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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