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半天的时间
老者直接开始为林婉兮把脉，他的手轻轻搭在林婉兮的手上，旋即又打开林婉兮瞳孔和舌苔，进行一番仔细的检查。
卧房之内格外地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白发老者的结果。尤其是一边的沈问之，他的眼眸带着沉重的疲惫，双手不自觉得交握在了一起。
他是在紧张了吗？这样不安的沈问之，刘子琪倒是第一次见，不由地刘子琪就是更加羡慕床上这个让沈问之紧张的女子。
白发老者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他的视线落在林婉兮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微微闪过一丝光芒，但是深皱着的眉头还是皱着。
“神医，到底怎么样了？”沈问之见老者已经诊断完毕了，但是却迟迟不说话，他忍不住心急追问。
只见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药可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将夫人体内的毒素全数转移到她腹中孩子的身上，然后再将孩子流出，或许，可以保住夫人的一条命。”老者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诧，这不是要让这个孩子代替林婉兮去死吗？
这样的法子，单是听听就让人觉得残忍。虽然这孩子一直在林婉兮的肚子里，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可是要用这样的法子夺走一个孩子的生命，说到底还是残忍，尤其是对做父母的来说，这根本就是很难做出的决定。
现在摆在沈问之面前的，就是这样两难的处境，林婉兮和孩子，他只能救一个！
“神医，救大人！”沈问之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林婉兮，就算他的心里对这个孩子也有许多的不舍，但是终究还是抵不过他对林婉兮的爱。
“好。”
白发老者转身对身后人道：“除了留下一个人来帮我，其他人都出去吧。”白发老者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绝对的安静。
翠月第一个站出来，“神医，我留下来帮您。”
“不必了。”沈问之直接否决了翠月的提议，“还是我来吧。”既然决定是他下的，那他就该面对到底。
白发老者看了眼沈问之，他明白了沈问之的笃定，“那好，那你们就都出去吧，然后帮我准备热水，热水一直都不能断，知道了吗？”
“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白发老者的救治手术也就开始了。
……
从白天直到晚上，翠月和薄杰在院子里等了足足好几个时辰。不断有热水被端进去，然后成了血水又被端了出来，一直也就没有中断过。
直到寂夜沉沉，卧房的门忽得被人从里头打开，沈问之失魂落魄的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薄杰立刻上前，“钧座。”满是担切。这么近一看，沈问之墨绿色的军装上都是血渍，还是那股血腥的味道。
“薄杰，回书房，我要换身衣服。”
“是。”
薄杰赶紧跟着沈问之离开了东厢院，沈问之离开时的脚步虚浮无力，却还是在强撑着。
……
小洋楼书房。
沈问之在换上一身干净的军装之后，并非急着去东厢院看林婉兮。沈问之的脑海浮现起刚才他和神医里的那一幕。
就在神医拿着刀子准备对林婉兮下手的时候，沈问之还是心有不忍地拦住了，
“神医，难道就真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问之痛苦地看着老者，他就算已经在林婉兮和孩子之间做出了决定，可是但凡有一点的希望，他能希望能留住这个孩子，因为他不想让林婉兮醒来后伤心。
白发老者眼眸带着同期，“钧座，老身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这夫人和孩子只能活一个，如果您要这孩子的话，那么夫人就会死。”
“那更不可以！”沈问之想也不想，就得出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所以，钧座，这样的结果你必须得学会去接受。”
沈问之缓缓松开握着白发老者执刀的手，“那神医，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想想办法？”沈问之怀着希冀的目光望着老者，那是冲破迷雾的光芒。
“好，老身可以为夫人续命半天的时间。只不过钧座，这半天的时间，也未必就能改变这既定的结果。”
“半天也好，半天也好。”
记忆慢慢回到现实，老者的保证让沈问之明白他现在只有半天的时间，当下还有另一件更值得他去做的事。
“薄杰。”
“属下在。”
“我之前让你找给林婉兮下毒的人，有情况了吗？”沈问之森冷地声音在对着薄杰问话，薄杰的身子弯曲，“对不起，钧座，是属下无能，属下还没能查出究竟是谁给夫人下的毒。”
“钧座。”就在沈问之要发怒的时候，外头的军官匆匆忙忙跑了来，“什么事这么惊慌？”沈问之的脸色极其地不好看。
“回钧座，府外有人求见，说是为了夫人中毒一事。”沈问之怎么也没想到，他找不到那个人，那个人却在这个时候亲自找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
……
幽暗的书房之内，沈问之刻意让室内所有的油灯都熄灭了，唯独书桌边的那一盏油灯孤单地亮着。
当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沈问之的面前的时候，“曹光？”沈问之还是有些诧异，林婉兮中毒一事竟然和他有关？
自那日在城外别墅曹光叛变之后，沈问之就在四处搜捕他，可是他就好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沈问之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沈问之以为除非是自己的人抓到他了，否则他不会再出现在沈问之的面前的。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曹光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钧座，好久不见。”曹光摘下他头顶上的黑色帽子，呡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沈问之，似乎丝毫也不害怕沈问之一般。
“哼，你就这样入我都统府，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就不怕我当场杀了你吗？”沈问之的话里带着极尽的轻蔑，他要是想这么做，曹光从踏入都统府的那一刻，早就没命了。
曹光不为所动，继续笑着，“钧座，我知道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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