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褚子豪跑出教室。
他记不太清楚自己和白秋一说了什么，只记得对方冷冰冰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就像那天晚上割伤自己的利刃。
她知道了。
不，不如说是，她早就知道了。
褚子豪反思着自己，他什么时候在白秋一面前露出过破绽？
那种药他只给过祁华，给也是挑隐秘的场所，偷偷交给他，作为让他帮自己收拾陈星垂的报酬。
等等……
难道是那天在咖啡店，白秋一借着送咖啡的机会偷听？
褚子豪自觉找到了答案。
他知道自己交给祁华的药品一旦在市面上出现，立刻就会被打为禁药，这种兴奋剂的上瘾性也可以与□品相媲美。
这是褚信集团，也就是他们家集团名下一家研究所新制出的一种新药，之前因为非法实验和违规投入市场曾引起过社会秩序动乱，因此早被禁止生产，但褚父认为这种药品具有巨大的经济价值潜力，故此特地将它改头换面包装成了另一种产品，只等有机会就投往海外市场。
即使是褚子豪，也不敢轻易把这种东西拿出来用。
他知道它的成瘾性，因此也只用过一次，还是极少的剂量。
最近，褚信集团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即将获得药品出口的海外授权，在这个紧要关头，万一被白秋一举报……
褚子豪的瞳孔微微放大。
到时候，不仅新品的销售许可会出现问题，整个褚信集团也有可能受到打击。
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附着少许水渍，风格简约的手机壳也被汗水浸湿。
褚子豪手指僵硬地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焦灼地在原地踏步，手机里传来一阵阵忙音，终于电话被接起。
“喂？”
·
食堂内，白秋一面色轻松地享受着贺安安帮她打的午餐，和教学楼内饿着肚子心情焦虑的褚子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一，你怎么和他说的？”
贺安安从白秋一餐盘里夹走一块她不喜欢吃的胡萝卜，不放心地看着她。
“你猜？”
贺安安鼓了鼓嘴巴：“我可猜不到。”
“那我不告诉你……好吧我说。”
白秋一放轻动作，把贺安安放进自己餐盘里的胡萝卜挪开：“你还记得在s大那天，褚子豪想拉我下水吗？”
贺安安点点头。
“当时我眼疾手快，拍了几张他的丑照，”白秋一摸摸鼻子，“总之，他应该暂时不会在班里搞事了。”
“他脸皮那么厚，这能有用？”
贺安安大为吃惊：“我以为褚子豪是那种，就算在班里跳脱衣舞也不会觉得害羞的人。”
“虽然他脸皮确实无人能敌，但这个……”
白秋一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觉得惨不忍睹：“我们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
真实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但白秋一不觉得自己和褚子豪说的话适合告诉贺安安。
这种事情就不要把她牵扯进来了。
一瓶营养快线被放在她们的餐桌上。
白秋一闻见了熟悉的柠檬清香，她刚想回头，来人就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陈星垂十分顺手地拧开瓶盖，然后把饮料塞进她手里：“你们班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眼中隐含担忧，长长的睫毛垂下，认真地看着白秋一。
“你听说了？”
白秋一眨眨眼睛，往椅子后面坐了一点。
陈星垂离她太近了，让她有点不适应。
“一一，我先走啦，”贺安安笑眯眯地端起餐盘往外跑，“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得赶紧回家去睡个午觉。”
白秋一觉得她一点也不困。
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马上就要到十二点，再过不久校门就要关了。
而中午十二点，也是她和咖啡店老板约定的上工时间。
白秋一一把抓住陈星垂的手腕：“你中午在学校午休吗？”
“我都行。”
陈星垂不明所以地看着白秋一以飞一般的速度将餐盘里剩下的食物解决，然后一手拉着自己一手端着餐盘往门口跑。
“边走边说。”
十二点整，白秋一险之又险地赶进店内。
她冲到吧台后面给自己围上围裙，然后给陈星垂端了杯水，就开始今天中午的工作。
咖啡店老板端着饮料从他们身边走过，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家属？”
“不是。”
中午的客人不少，好不容易招待完了一茬接一茬进店的学生，白秋一这才抽出时间，给陈星垂现榨了一杯橙汁，然后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之没什么事，”白秋一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你要不休息一会？”
她抽身想要离开，却被抓住了衣服下摆。
陈星垂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要不下午我去你们班上课吧？”
“好啊。”
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来他们班上课，但有的人好像真的把这话当了真。
下午，白秋一撵走了杵在班级门口试图找机会进去的陈星垂，刚刚走进班级准备坐下，就被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班长叫住。
“白秋一，黄老师说有事找你，让现在过去。”
白秋一皱了皱眉。
喊她喊的这么急，不会是打算整什么幺蛾子吧？
果然。
白秋一刚走进办公室，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
“白秋一，这位是褚子豪同学的家长，你们好好聊聊。”
班主任那张常年板的像是别人欠了她八百万的脸上，此时却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她亲切地拍拍白秋一的肩膀，转身出门，顺便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班主任一走，这间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不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就只剩下白秋一和褚子豪父子。
气氛逐渐变得凝固。
“一一都这么大了。”
穿着笔挺正装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他的长相和褚子豪有八分相似，气质倒比褚子豪沉稳不少。
在白秋一眼里，这人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她点点头以示回应：“褚叔叔。”
“一一啊，叔叔听子豪说，你们同学之间有点小矛盾？”
中年男人表情温和，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和叔叔说，要是我们子豪做的不对，叔叔一定帮你教训他。”
白秋一抬起眼皮，眼中泛着水光。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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