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破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距离猪笼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座庄园已经具备了雏形了。

        这一个月来，对于猪笼寨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幸福的一个月，有活儿干，工钱不低，每天二十块，而且还是日结，中午还管一顿饭。

        虽然不知道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几乎可说是贫民居的地方盖房子，但对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来说，这并不是最要紧的，有钱拿，有饭吃，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了，虽然这一个月来，卓傲只来了三次，大多数时候，都是将工程直接交给包租婆来管，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偷懒耍滑。

        这个时期的贫民还是比较厚道的，而且他们也怕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大主顾，却因为自己偷懒的原因将自己给撵走，要知道，这里的工钱，三天就赶得上米行一个月了，而且距离猪笼寨不远，一个月赚的就顶的上过去一年，而且干的出色的，月底还会额外给一百块，苦力强就拿了一百块的优秀奖，也让大家的工作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干活更加卖力。

        “其实就算没有那些奖励，这些王八蛋有我看着，也不敢偷奸耍滑。”站在工地外，包租婆瞪眼看着几名停下来休息的工人，一脸不爽的道。

        “以后大家就算邻居了，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能帮的，就帮一些。”卓傲轻呷了口茶水，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不在意的说道。

        “要我说，这些王八蛋一辈子都是卖苦力的命，你也算有身份的人，以后就算住过来，也别跟这帮人混在一起，混的久了，你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没出息。”

        卓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于这番话，倒是颇为认同的，人是可以相互影响的，电影中，苦力强、阿贵还有兔儿爷，也算一方高手，但放在人群里，那还能看出几分高手的气质，说好听点叫隐居，但事实上，就是泯然众人，若没有那档子事发生，恐怕一辈子都会埋没在这里，电影中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最好的，至少有人记得他们。

        “对了，一直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这段时间，卓傲跟包租婆和包租公也算混熟了，此刻闲聊起来，包租婆有些好奇的问道，随即道：“别介意，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就当我是个艺术家吧。”卓傲站起来，随州在地上捡了一根钢筋，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随手在地面上勾勒道：“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真要钱的话，法子很多。”

        包租婆闻言不禁默然，她自然知道卓傲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时代的防盗措施可不高，像他们这样的高手，真想要钱的话，随便去大户家里走一圈，捞来的钱都够许多人吃一辈子。

        “不过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现在上海虽然乱，但这种局面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等国家统一以后，无论谁执政，上海的这些东西都算是毒瘤，所以以后想过得舒坦一些，还是趁现在转转型，最好能有一门吃饭的手艺。”

        “咦？”包租婆想要转移话题时，一旁的包租公却是轻咦一声，原来说话的这段时间，卓傲已经用钢筋在地上画出一张图，正是眼前这幅场面，虽然不太懂画，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一根钢筋画出这些东西，而且让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内容，应该很不简单了。

        “就凭这手本事，以后不管走到哪，恐怕都饿不到。”包租公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你懂画？”包租婆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

        “呃……一点。”包租公讪讪道。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呢你？”包租婆冷哼一声道。

        看着尴尬不已的包租公，卓傲微微一笑，当做没看到，有时候，娶一个性格太强势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未必是福，不过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他也没必要去管，原本的谈话渐渐变了画风，卓傲的心思也开始飘到其他地方。

        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修炼上面，但效果却让人有些沮丧，这段时间，他将自己所有的武功秘籍全部研究了一遍，试着将这些东西融入自己一言一行之中，这当然很难，不过练字画画之时，倒是能够将几分武学真意融入其间，所谓殊途同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寥寥数笔，却能让包租公这个门外汉领会到画中意境的原因。

        只是这份意境，是武道意境，而非书画的意境，在书画之道上，卓傲还远远算不上大家，这种东西，跟武功一样，除了天赋之外，还要靠水墨功夫，没有足够的基本功，就算天赋再好，最终也只是荒废。

        时间就这样在卓傲偶尔过来看看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一座复式庭园结构的豪宅，在猪笼寨旁边建起，远远看去，两栋建筑相隔不远，但画风却很不协调，仿佛是对这个社会贫富差距的一种讽刺。

        不过对猪笼寨的居民来说，跟前有这么一个富贵人家，还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清晨的时候，卓傲闲来无事，坐到了阿贵的面摊上，这个时代，贫富差距虽然严重，但论到吃的，路边摊也可以放心吃，除了种类不及那些大饭店齐全、美观之外，口感味道还是不错的，自从别墅落成之后，卓傲便安安心心的当起了他的宅男，家里也没有雇佣什么厨娘，大多数时候，吃饭问题都是在阿贵这边解决。

        “卓先生，您的早餐，老规矩。”阿贵笑容可掬的将一碗皮蛋瘦肉粥，几根油条还有两碟小菜送到卓傲餐桌前道。

        “其实，以你的这身本事，埋没在这里，有些可惜了。”卓傲吃着早餐，看着阿贵笑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阿贵摇了摇头，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出去找活儿，倒是很少有人来这里吃早餐，阿贵坐到卓傲对面，苦笑着道。

        猪笼寨三大高手的存在，在卓傲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三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很少伪装。

        “也许吧，日后若是需要，可以来找我。”卓傲点点头，没有再劝，猪笼寨里三大高手的实力都不错，洪家铁线拳、十二路谭腿、五郎八卦棍，都算是内家拳发，三人能修炼到七阶，在这个年代着实不错，才让卓傲生出了爱才之意，以三人的本事，配合适合的内功心法的话，先天不敢保证，但达到后天巅峰，却是绰绰有余。

        “一定。”阿贵看了卓傲一眼，点点头，但眼中敷衍之意很明显。

        “阿贵，结账。”此时，包租公醉醺醺的站起来，招呼道，若非他说话，卓傲几乎没发现这酒鬼的存在。

        “包租公，这顿，我请。”阿贵站起来，脸上恢复了小人物圆滑的笑容，上前又给包租公打包了一根油条，扶着包租公道。

        “你可真懂事！”

        看着包租公连拿带揣的又带走了几根油条，卓傲摇了摇头，都装出病来了吗？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猪笼寨中，人们打打闹闹的情景，心中却是一片宁静，那种安详的感觉，却是已经很久没有再感受过，有些像上辈子在校园时的生活。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安详的感觉，让卓傲心境出奇的平静下来，就连脑海中，也渐渐变得一片空明，在灵魂深处，某种莫名的变化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某种蜕变。

        有些事情，太过执着，反而苦求不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武学上，这种情况很常见，但卓傲内心中，对变强的渴望太过执着，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反而使得迟迟无法跨出这最后一步。

        一种淡淡的威压，逐渐弥漫开来，阿贵和包租公同时心有所感，看向卓傲。

        “这是……”阿贵怔怔的看着卓傲，他知道卓傲会武功，而且可能比自己都厉害，但直到此刻，那股淡淡的威压流露出来，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位绝世高手。

        下意识的，阿贵看向包租公，却见包租公已经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阿贵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不想武者的世界打破这里平静的生活。

        “武者极限吗？传说中的境界竟然被我碰到了！”在阿贵看不见的方向，原本醉眼朦胧的包租公眼神中闪过一抹清亮，随即又恢复了一脸醉态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女：“小朱，是不是又长高了，叔叔给你量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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