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保险起见
医生办公室里。
周教授把刚做的检查悉数摊开，“根据检查结果来看，患者生理上没太大问题，考虑是因为恐慌引起的心悸、胸前压迫、喉部阻塞、以及眩晕等植物自主神经状态。我的建议是，做一下心理方面的检查。你是干这行的，肯定比我了解。”
周教授和谈书墨是老相识了，也知道这位后生虽然年轻，但是在专业领域上颇有建树。
“知道了”，谈书墨收起桌上的检查资料，拍拍周教授的肩，“谢啦。”
“应该的”，周教授说，“三爷那边您也放心，注意观察就是了，没什么大碍，相比之下，恐怕书小姐的情况更严重一点。”
生理上的伤，愈合了就是一道伤疤，如果没有外力的拉扯，就不会再翻出血红的肉。可是心理上的伤疤，就像是不定时的一颗炸、弹，什么时候炸得皮开肉绽，没有人会知道。
谈书墨早就知道书音现在的情况不好，却没想到已经糟糕到了这种份上。看前段时间她在节目的上如此细致投入，谈书墨也就没找她继续说诊疗的事，早知道……还是应该让她去一趟诊所。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燕辞的病房，发现施洛没在，顺口问道，“施洛没来？”
“买吃的去了。”燕辞半靠在病床上，刚经过抢救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谈书墨说：“周教授说你这是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导致的心绞痛，属于手术后遗症，问题不大。”
燕辞目光缱绻地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书音，“她呢？”
谈书墨把刚从周教授那里拿来的检查结果递给燕辞，“生理上没问题。”
燕辞看过之后，问：“那就是心理问题？”
谈书墨没说详细的，只道，“劝她继续诊疗吧，不能再恶化了。”
沉默良久后，燕辞点点头，对谈书墨说：“帮我把秋北叫过来。”
秋北一直在门外待命，听到谈书墨的声音赶紧就过来了。
“数据怎么样？”燕辞问。
秋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爷指的是《你知道吗？》的播放量。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播放量刚冲过1.3个亿。还差0.7个亿。
谈书墨瞥了一眼，说：“我看悬，要不干脆找人刷一下吧？”
在圈内，刷数据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谈书墨作为谈颜的亲哥哥，自然是略懂一二。
秋北道：“苹果娱乐最广为人知的地方就是禁止一切刷播放量的行为，后台有个程序可以供全民监督。”
谈书墨觉得这些规则在晏三爷面前纯粹是无稽之谈，主要还是看他想不想这么做罢了。
要是今晚没有书音住院这出，他大概也不会插手。但是现在，他看看脸色苍白的小美人，说道：“保险起见吧。”
“怎么保险起见？”谈书墨说，“不是不让刷播放量吗？”
秋北端着一张高冷的脸，认真回应，“三爷一个月前刚收购了苹果娱乐。我们不能刷播放量，但是，我们可以直接在后台改数据。”
“……打扰了”，谈书墨问，“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么凶残的吗？”
燕辞语气肯定地说：“我相信她，十二点之前，播放量肯定会冲破两个亿。”
谈书墨：“那你还改什么数据？”
“保险起见。”燕辞又是这四个字。
谈书墨无言以对，算了，他们这两口子的事儿，他这个单身狗不配掺和。
临走前，谈书墨对燕辞说：“对了，书音这情况，你最好劝她暂时别开车了。”
这一点不用谈书墨提醒燕辞也知道，这次是运气好，多亏有施洛跟着，再有下一次，未必能如此侥幸。
书音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于意外，燕辞在乎，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在乎。
他捂着不适的心脏，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书音发生意外自己会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一直等到她醒过来，也没想出什么标准答案。
“燕小辞？”书音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她眨了好几下酸涩的眼睛，发现一滴泪都挤不出来。要是想流泪的时候就能哭出来就好了，至少眼睛不会又干又涩，像是钻进了无数只小虫子。
“感觉怎么样？”燕辞坐在她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书音不在意自己怎么样，只想知道：“你没事吧？我听到医生说、说你正在抢救，你怎么了？”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焦急。
“我没事”，燕辞安抚的擦去她额前的冷汗，“医生说是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引起的心绞痛，谨遵医嘱好好调养就能恢复。”
直到这时，书音才总算放下心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燕辞问。
书音冷静下来过后，昏迷前模糊的意识才逐渐变得清晰，“我……我车呢？”
“让人开回去了。”燕辞说。
书音突然抓住燕辞的手，“开回哪里去了？”
书音的急躁让燕辞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车子有问题？”
“我也记不清了，车子行驶的过程中，我感觉到方向盘不受控制。然后才踩了一脚急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本来是想下车检查一下的，结果……”
书音没有继续说下去，结果她在抓住方向盘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马路边的护栏。她想到那根护栏刺穿燕辞的身体，想到被鲜血染红的礼服，想到医生说燕辞还在抢救，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天意……
那些凌乱的画面和声音，狠狠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燕辞血淋淋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副座上，或者看到母亲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实则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书音说，“那辆车我买了挺久了，就是放在家里没有开过。”
燕辞听完，没再继续让人把车送回家，而是命人直接把车子送去维修处，顺便做个全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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