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宁渊重伤
温璟的好奇心上来了，伸手指着他的腰：“你腰上那个是什么花，妖纹到底有什么含义？”
宁渊用余光瞥见秦牧瑶正在专心地和顾燃说些什么，应该是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才起身对温璟说：“有一种说法是妖纹的形状和灵族的命运有一定的关系。噬魂渊有这种植物，你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温璟打了个寒噤：“那地方去一趟都不一定能活着出来，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熬下来的。”
“刚开始也不太喜欢那边，习惯后也还好。”
宁渊和大部分灵族的生存环境都不同，从化形开始就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刚去噬魂渊也花了好久才适应。
秦牧瑶走到两人身边：“我想先到水里去看看。”
顾燃一听，赶忙说：“牧瑶姐，你可千万别下去，我们现在还不清楚状况。”
“不能等了，玉骨箫只是可能恰好被封在这片湖里了，随时会有其他人找到这里，我们应该抓紧时间。”
温璟皱着眉，他知道秦牧瑶说的有道理，树林里的道路复杂，即便是发出了信号，白昱轩他们过来也至少要半小时以上，但现在毫无准备贸然跳进湖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宁渊手握住自己口袋里的符纸，轻拉温璟的衣角：“我下去吧。”
秦牧瑶自告奋勇：“我一起下去。”
温璟听到宁渊这么说，内心突然有了底气：“牧瑶姐，我和宁渊去吧，你们在上面等我们。”
秦牧瑶也没坚持：“那我们俩在上面给你们俩照应，一旦发现无法应对的状况就先上来，别硬撑着。”
温璟和宁渊把身上会影响负重的东西全部交给了两人，朝结冰的湖面走去。
“你没问题吧？”温璟用调侃的语气说，“别到时候冻晕在湖里。”
宁渊轻笑一声：“你把我的台词抢了。”
他笑起来双眼会微微眯起来，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周围的一切都失了色彩，温璟眼中只能看见面前的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加速跳动。
宁渊他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吗？
他对自己有没有一点超越普通朋友的感情？
这些日子故意的试探让温璟坚信，自己对于宁渊来说一定是特殊的存在，但这种亲近或许与自己心中的念想不同。
温璟轻声说：“你——以后多笑笑吧。”
依旧是那个上扬的尾音，现在听起来有几分俏皮：“嗯？”
“笑起来很好看。”
宁渊看了一眼冰面，用手扯了扯嘴角，笑起来很好看吗？
两人用火系灵术在湖边融化出一个缺口，又在身周施展出保护罩，一前一后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保护罩只能隔绝湖水粘湿他们的衣服，但凉意还是直接传到了俩人的皮肤上。
湖水并不是很深，但面积却不容小觑，两人在湖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湖的正中央游去。
即便有保护罩和灵力支持，他们也没法在湖底待太长的时间，所以速度是最重要的。
顾燃还是有点害怕身材娇小的秦牧瑶，在两人下去后，慢慢地往远处挪动几步。
秦牧瑶察觉到他的举动：“你这么怕我？”
“我我我……”
“都这么大的人了，真丢脸。”秦牧瑶白了他一眼，“你以后是要继承家业，这样下去顾家会在你这一代没落。”
“我我……我就是胆子小。”顾燃小声说，“我也有很努力在学，但是总是有很多事做不好。”
秦牧瑶眯起眼睛：“我们这一代谁不努力？只能说你做的还不够，我看得出来，你就从来没有逼过自己，过得太舒适。”
“不是的，我……”
“胆小只是你给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秦牧瑶继续说，“我看就是家里太宠你了，这样下去你只会变成一个废人。”
顾燃在这一连串的话语之下一句话也无法回应：“我……”
“人类和灵族的协议只有一年多就要解除了，一定会有激烈的战斗，你若是想保全你的顾家，就好好想想吧。”
秦牧瑶说的话可以算是很难听了，顾燃想反驳时却发现对方竟一句也没有说错。
我是个有用的人吗？我会颓废到底吗？我能保护好我的家族吗？
顾燃垂下头。
秦牧瑶见顾燃非常伤心的模样，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发现手里抱着的那堆衣物里传来异动，就赶紧取出温璟的传讯符。
这个时候来联络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也顾不上这样做是否礼貌，直接接通。
白昱轩焦急地问：“我刚刚看到信号了，温璟，你们那边还好吗？”
“白堂主，我是秦牧瑶，我们发现玉骨箫的踪迹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却被对方急切的话语打断了。
“我们遇到灼星帮的人！他们用毒物操控了一只500年以上的白虎灵兽，正奔着你们的方向去了！”
“什么？”顾燃一听到白虎两个字，腿直哆嗦。
“我们没拦住那只白虎，它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们马上过来。”
秦牧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把巨大的镰刀出现在她的手中——这是她的金阶武器斩灵。
“你躲好，我来会会它。”秦牧瑶对着顾燃说。
面前身材娇小的女子手里却拿着一把巨型的镰刀，这样一幅画面有极大的视觉冲击力，顾燃的声音还有一些颤抖：“那个，白白虎妖……”
“你是不是男人！说话能不能硬气一点？”秦牧瑶实在是无语。
顾燃深吸一口气：“白虎优点是移动速度快，爆发力强，缺点的话……有一个，就是白虎妖兽长期靠的是后脚掌发力，前脚掌的力度会弱一点。”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背后不远处传来，两人均回头往背后看，看着背后翕动的树影中是否会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在紧张的气氛之中，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昂首阔步跑出来，此虎高大壮硕，额前“王”字黑斑，四肢极为粗壮，前爪异常锋利。
隔着五米的距离，两人能直接感受到巨虎身上波动的灵力，果真有500年以上！
白虎看见手举镰刀的秦牧瑶，本能感觉到了威胁，一声兽吼后猛然扑了过来。
秦牧瑶从正面直接冲上前去，与白虎缠斗起来。别看白虎体态很大，行动速度可一点不输她。
她用镰刀抵住白虎的虎爪。镰刀与虎爪碰撞出的清脆的声响，白虎面对秦牧瑶迅猛的攻击以及时不时突袭的灵术，露出巨齿表示威胁之意。
顾燃下定了决心不能袖手旁观，口中念着灵术的口诀，绿色的藤蔓凭空出现，从他身侧向前方猛然刺出，绕过白虎的身侧缠绕住它的后腿。
他驱动藤蔓用力拽动，发现效果微乎其微。
果然是一双强健的后腿！
秦牧瑶发现一直唯唯诺诺的顾燃突然出手，而且时机掌握的还不错，心里很是惊讶：“你这样没用的，听我指挥！”
顾燃赶忙收回那些藤蔓。
秦牧瑶冲到白虎的面前，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一脚踩在它的脸上，并借力腾空而起，一个前翻稳稳地倒坐在它的背上。
她坐在比自己大上数倍的白虎背上显得无比弱小，然而下一秒却快速前扑，一把扯住白虎竖起的尾巴。
白虎被扯住了尾巴，愤怒地大吼，略松开前爪的力度，同时用力地抖动身体，想把秦牧瑶摔下去。
“顾燃，趁现在！”
顾燃一咬牙，几乎用了全身的灵力施展鬼藤术，在白虎剧烈抖动时将藤蔓稳稳缠绕在秦牧瑶的腰上。
秦牧瑶踩着白虎的背，敏捷地很近跳到白虎背后，狠狠踢上一脚，自己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拉！”
顾燃闻言立刻驱动藤蔓。
白虎惊得脊背弓起。
秦牧瑶通过底下的的空隙，借着顾燃拉她的力，一个快速的滑铲就来到了白虎的嘴下。
白虎看到自己正下方出现一个身影，张嘴就咬了下去，却见女子掌心出现一道寒光。
那把巨大的镰刀再次出现，直接朝它的嘴里刺去！
白虎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随后轰然倒下。秦牧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从白虎的嘴里拔出了那把镰刀。
顾燃发现白虎倒地不动了，才小跑过来：“牧瑶姐，你真厉害。”
秦牧瑶轻哼一声：“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菜，那几个鬼藤术还不错的。”
“谢谢。”顾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声对秦牧瑶说，“你背后流血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可以吗？”
秦牧瑶才发现自己滑铲时，左后肩被地上一块石头划伤了一块，她把镰刀擦拭干净收了起来：“不用，等拿到玉骨箫再回济世堂看看。”
顾燃只得点点头，把口袋中的灵药悄悄地塞进了秦牧瑶的衣袋中。
其他两组分别遇上了一波灼星帮的偷袭者。
那些人采用了联盟之前采取的策略——盯着联盟人的行动轨迹。今日看到联盟之人有所动作，他们就明白一定是玉骨箫有了消息，于是集结一小拨人马悄悄地跟随其后。
直到十个人分成三组行动之后，才决定突袭人少的两组。
白昱轩和张志天都不是等闲之辈，分别带着两个手下击杀了十多人，生擒了两个，他们没有想到对方会带来一只被控制的白虎灵兽。
灼星帮也不是傻子，发现这两组毫无所获时，意识到刚才分开的第三波人马才是重点，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
他们也在内心暗骂联盟的人狡猾，第三队那几个人一看就非常年轻，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大的小姑娘，三个年轻男人。
他们怎么可能想到那一队才是最接近玉骨箫的人！
被抓住的一人就是灼星帮这次行动的队长，他被押到现场之后发现白虎竟然死了，十分肉疼，听说就是那个小姑娘把500年的白虎打死了之后，险些要吐出一口老血。
湖面的冰块上映着月的光辉，在黑夜中向四周扩散，看起来美好祥和。
众人沉默着注视着寂静的湖水，他们并不知道在湖面之下，一场意料之外的危机在悄然来临。
白昱轩用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血，把那个队长扔给自己身后的纠察堂组员，走到顾燃二人身边：“他们下去多久了？”
秦牧瑶皱着眉回答：“半小时了，没有动静。”
“不会有什么事吧？”顾燃紧张地看着那块慢慢冻上的缺口，把头凑到湖边，无奈什么也看不清楚。
秦牧瑶在顾燃背上轻轻踢了一下：“这个冰块被施展了灵术，用你们顾家的疾焰灵术。”
每个家族都有祖传的功法和灵术，顾家最有名的便是这疾焰术！
“我灵力不够……”
秦牧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灵力源源不断传了过去：“我借你，你把这个湖面上的冰给融了。”
“疾焰术！”顾燃鼓起勇气冲着湖面大吼一声，一簇很小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
众人全部紧盯着那摇摇欲坠的火苗，连灼星帮的人都探头探脑：“大兄弟，那是顾家的疾焰灵术？”
白昱轩的手下在背后踹了这人一脚：“谁跟你大兄弟，你话真多。”
顾燃几乎快要把整张脸都憋红了，可那簇小火苗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张志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施展了制作武器时使用的“铸器之火”，冰面才慢慢融化。
众人又静静等待一会，白昱轩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可能有意外发生，赶忙说：“下面应该另有玄机，你们小心防范四周，我也去看看情况。”
他的话音刚落，湖面中央忽然出现了异状，血红色向外蔓延，像一朵绽放的妖冶的花朵。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瞬间明白：有人受伤了！
白昱轩看到这情况立刻出手，鬼藤术召唤出来的藤蔓朝湖中央靠近，作为君主级木灵族，他施展出来的威力是顾燃这个半吊子完全不能比的。
湖中央终于出现两个身影，其中一人伸手抓住了藤蔓。白昱轩拉着两人到了岸边，众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谁……宁渊！”白昱轩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怔住了，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怎么回事？”
两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宁渊倒在温璟的怀里，双目紧致闭，脸色苍白，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半个身子都浸在血里。
借着湖面的反光，众人都看到血从他的右胸口不断涌出。
顾燃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怕血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连慌后退三步：“恩人他他……他不会已经……”
秦牧瑶转身给了他一拳，直接送他单只熊猫眼：“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乌鸦嘴！”
她记得温璟说过这个萧宁渊和她一样是金属性的灵术师，立刻把手中的斩灵给收了回去，向温璟二人跑去。
她想给宁渊输入灵力却被温璟用眼神制止了，对方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在破茧而出。
温璟面色凝重，紧紧地搂着宁渊，双手却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宁渊的伤。
他得冷静，他需要冷静，他必须冷静！
“去济世堂！”温璟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咳出一口血，“咳咳……”
白昱轩伸手想接住宁渊，却被目光深沉的温璟用眼神制止了，那眼神中有强烈的占有之欲。
温璟他怎么回事？白昱轩心里纳闷到极点，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类用眼神逼退。
温璟一手放在宁渊的膝弯处，将他拦腰抱起，用只有他和白昱轩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凌哲伤的他，湖底有一个开辟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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