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掌控时空
拍卖品被宣布流拍之前，还会有最后的时间供大家思考。
白昱轩解释说：“这凝烟之弓是绯嫣的师兄早年的武器，前段时间刚被人从致远城的遗迹中挖了出来，我本以为这个能吸引到绯嫣。”
宁渊思索着：“你们是说第二君主绯寒？”
“对，绯嫣很念旧情，说不定能靠这个把她引出来，所以我事先在联盟内部透露一些消息。”白昱轩晃了晃手中的传讯符，“之前可能泄密的人全部都已经被监视，但目前没有任何人有动静。”
这时，这小小的第九包厢突生变故，温璟伸出手在用以拍卖的法阵上用力一拍：“4001万！”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温璟以高价拿下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还笑着说：“我刚刚读了好几遍，感觉和宁渊的名字真像，所以就拍下来了。”
在场的三人同时陷入沉默，就连接话能力满分的温书雅都只是低头捂脸，用行动表示自己并不想认识这个人。
宁渊现在大概也能想象，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温璟是怎样屠戮队员们的耳朵，怎样用他的偏理、歪理和怪理破坏一团最后一片纯净的土地。
拍卖会结束后，温璟和温书雅去和拍卖行的人算此次的收入情况。
宁渊和白昱轩被立刻安排到另外的房间。
拍卖行在保护客人隐私这一块做得相当优秀，全程没让任何两个包厢的人碰上面，还赠送了储物袋用来存放凝烟之弓。
储物袋被温璟别在了宁渊的腰间，临走前还当着妹妹和妹夫的面搂着人又亲了一口。
白昱轩对宁渊和温璟的事情好奇到极点，忍不住问：“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和你们差不多。”宁渊敷衍地回答。
白昱轩想了想还是说：“温璟生日那天，大家都去温家一起吃饭，我可以看出来他其实非常失落，一直强撑着自己招待大家。”
宁渊轻声说：“本来是来得及的，可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花了些时间。”
白昱轩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感慨道：“宁渊，看来你真的挺喜欢温璟的，那我就放心了。”
宁渊点了点头，躲开白昱轩的目光，看向休息室的玻璃窗外：“挺喜欢的。”
“大概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呢？他本漂泊无依，生死难测，不料有一天突然被人牵住了命运之线。
“不好说。”有些事情，宁渊发誓坚决不会说出。
白昱轩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像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地说：“根据我刚刚的观察，你已经被温璟吃得死死的，总让着他，这样下去恐怕要吃亏。”
宁渊眼里带着疑思：“吃什么亏？”
白昱轩意识到自己得陷入另一种纠结，到底该不该给宁渊解释男人和男人之间和男女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坚信宁渊必然知道后者，他也坚信笔直数百年又不怎么和外界接触的宁渊必然没了解过前者。
白昱轩只能说：“你——太迁就他了，以后有些事情不要让步。”
这句话却引发了宁渊的好奇心：“你怎么也会吊我胃口？”
“就是那个位置的问题。”白昱轩逐渐受到温书雅的影响，索性豁出去了，“身为君主级灵族，必须得是上面那个。”
宁渊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听上去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会去了解一下。”
白昱轩想着两人之间的事他也不好继续掺和，在心里默默祈祷宁渊能够早日开窍。
宁渊没继续讨论这件事情：“对了，这次旭瀚屠杀了这么多普通民众。协议违反方会受到法则之力的惩罚。守护灵拥有法则之力，可人类的守护灵并没有动作。”
白昱轩也是协议的知情人，听到这话也是叹息：“我也在担心此事，如果他一直不出现，灵族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了？”
“灵族已经在绝境中，他们可以冒险一试。”宁渊说，“人类这边绝对不可以试探协议的底线。”
白昱轩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和总部的人有商量过此事。”
有太多无法想透的事情，两人随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温璟回到家后把凝烟之弓拿进了练功房，用灵术在墙上按了一个钉子，把价值4001万的弓箭就给随意地挂了上去。
宁渊坐在其中一块蒲团上，抱着膝盖看向温璟：“你现在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温璟尴尬地笑了一声，把蒲团拖得离宁渊更近一点：“一直在练呢。”
宁渊一看温璟这神态就知道他在骗自己，但也没拆穿他：“我之前给你演示过的那套剑法，下周我会检查，如果没有达到我的标准，之后的一周就分房吧。”
这话比任何激励的措施都有用，温璟立刻敛住了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训练的。”
宁渊又问：“你们为什么要从绯嫣先查起来？”
“就顺手就查了，也没什么其他原因。”温璟笑着说。
宁渊大约能猜到原因，因为他和温璟说过自己杀过绯嫣一次，温璟大概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就先想了解绯嫣的动向。
温璟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对了，我新练了一种灵术，非常厉害。”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陶瓷茶杯，直接砸在地上。
“砰！”茶杯立即摔得粉碎。
宁渊疑惑地看着他：“你们家钱再多也经不起这样浪费吧？”
温璟一笑，口中默念几句咒语，一道浅蓝色的光芒环绕着茶杯的碎片。那些碎片漂浮在空中，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自行组合在一起。
“时间灵术。”宁渊脱口而出，“你的灵力属性进化了？”
“没错，这招是时光回朔，又叫逆时之术，可以在不改变物体性质的情况下让它恢复原本的状态。”温璟得意洋洋地解释，“我一直在尝试着练习这招，现在终于能成功了，只不过非常耗费灵力。”
温璟身上的灵力出现异变，往往表现为灵力本身的属性出现进化。
某种意义上来说，宁渊自己也是这样，本身只具备纯粹的金属之力，在火浴修炼法中获取火属性的力量。
一个是自身的进化，一个是后天的锻炼，但殊途同归。
温璟发现宁渊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竟然有几分兴奋，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都大半天里，温璟被宁渊逼着一直使用这一招，一旦灵力消耗，完全就马上调息恢复，恢复后又立刻用不同的方式试验。
平时最让着他的宁渊化作魔鬼，毫不留情面。
温璟满头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浸湿了：“宁渊，你这是想累死我吗？”
他坐在一堆碎片之中，神情委屈地看着宁渊。
宁渊润了润嗓子，沉声说：“经过今天的试验，我有一些发现，以你现在对于这个灵术的掌控程度，超过一定时间范围就无法让时间逆回。”
地上无法复原的花瓶碎片说明了一切。
“失去生命的物质没有办法恢复原有的生命力……”
花盆里那朵枯萎的花静静地昭示着这一准则，不过这一点在两人的预料之中，如果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那这能力也就太过逆天。
温璟也补充说：“还有回溯的效果和物品本身有关联，普通的茶杯和玻璃恢复起来耗费很少的灵力，但如果想阻止一记灵术就没那么容易。”
宁渊在温璟的注视下突然拿出一只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瞬间鲜血直流。
温璟直接扑了过来，满脸严肃地牵着他的手臂，用逆时把伤口治愈。
等血止住后，他数落道：“如果要试验伤口的话，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当着我的面把自己划伤，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宁渊早就习惯受伤，没料到温璟会如此严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生气。”
温璟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急切，把宁渊抱了起来，让他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修复伤口特别费灵力，刚刚那一下把我仅剩的灵力抽空了。”温璟咬住他的耳垂，“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亲你。”
宁渊不知道该为这个能力开心还是愁闷。
时间系灵术可以算是所有类别中最罕见的一类，只有时间系灵力亲和体质才能完美掌握。
时光回溯这一招和部分修复类灵术达到的结果非常相似，但是原理完全不一样。
就拿破碎的茶杯举例子，修复灵术是将碎片拼接在一起，而碎裂这个过程曾经出现过，就像是用万能胶水将碎瓷片拼接回去一样。
而时光回溯却则是将杯子完完全全还原到曾经的状态，比起修复类灵术，时间灵术甚至可以逆转人的举动。
可以逆回，那就意味着可以加速。
温璟现在才刚刚开始掌握这种灵术，能力还有限，可未来能达到什么程度，就无法预测了。
这种能力要是被大众所知，他会背负很多原本没有的压力和责任，或许会陷入道德困境，或许某一天会被迫牺牲自己。
“宁渊？”温璟见宁渊沉默了好一会，出言安慰道，“你不用这么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宁渊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温璟的肩膀上：“不能依赖于时间灵术，世上不存在百利无害之事。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以你自己的生命为优先，过度使用时间灵术的代价你无法承受。”
温璟牵过宁渊的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笑着说：“当然。”
宁渊任由着温璟摆弄着自己的手，目光转向那凝烟之弓。
既然已经买下来，也不能浪费，改天自己试试能不能把禁制清理掉，给温璟当成第二件武器也不错。
曾经第二君主绯寒，应该是冰属性的灵族，说到冰属性，这件武器岂不是更适合……
“温璟。”宁渊想起一件被自己忘记很久的事情，“你哥最近怎么样？”
“啊？”此时的气氛正处于非常微妙的时刻，温璟有些不满地把人搂到自己的怀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了。”
“你上次是怎么问的？”
温璟摊了摊手：“我问他秋暝有没有骚扰过他，他说没有如果我再提一次秋暝就滚。”
宁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他看出温璟因为这件事情非常烦躁，只是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件武器挺适合你哥，不如拿过去给他自保。”
“这是我打算送给你的。”温璟叹一口气，“下次你想要什么我再给你买吧，冰属性的确实也用不了。”
“物要尽其所用。”宁渊想了想后说：“我怕秋暝在书玥身上施一些你们人类检查不出来的灵术，如果能当面见到他就好了。”
温璟脱口而出：“要不哪天你回家跟我见家长，我把我哥也叫回来？”
宁渊见他那副兴奋的模样，直接泼了一盆冷水：“我大概率会被你们家赶出来。”
温璟却笑着说：“当然不会，我从小到大干过的很多事都比喜欢灵族这件事严重多了。”
宁渊心想，比起灵族这事，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件事似乎更难被接受。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若实在不同意，他就把温璟直接绑走，反正温家应该没人打得过自己。
桌面上放着一张展开的画卷，少年用那双灵动的黑色眼眸望向前方。
凌哲用手在画上轻轻摩挲着，良久没有说话。拥有这张脸的落渊为何会选择一个人类？
上次噬魂渊一见，他竟然忽略了落渊手腕上被掐出来的指痕，天真地认为他身上痕迹是个女人留下的。
“狼王大人——”
那双幽绿色的眼眸一凝，眼底是被打扰后的不爽：“等会。”
手下也不敢多言，在外面一动不动站着，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惹到这位狼王。
凌哲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才对着外边说：“进来。”
手下双手捧上一封信件：“这是绯嫣大人写给您的。”
绯嫣？凌哲冷笑一声：“打开来，我看看。”
“凌哲，君婉近况如何？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杀回噬魂渊把你的老巢给烧了！”
文字龙飞凤舞，力道大到直接穿透纸背，可见绯嫣写下这封信时有多愤怒。
凌哲看完后直接用火把信件给烧了。
手上被这一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给绯嫣回信，下次多写一些落渊和那个人类的现状。”凌哲终于打破了沉默，“只要她能做到，我保证君婉会毫发未伤。”
“是！”手下刚想领命退下，又听见凌哲说。
“算了，就和她说君婉会平安无事，多的不必再说。”凌哲起身向外走去。
手下也不知道这狼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赶忙小步追逐上去：“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长信分区。”凌哲说完这话，又找补了一句，“去找一下绯嫣。”
手下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所以他还要给第八君主回信吗？
温璟早就和联盟请好假，一大早出门去面见当代联盟盟主王先决。
王先决看上去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头发与胡须都已花白，脸上也布满皱纹，身着朴素的棉布衣服。
他几日前接到温璟的请求后，立刻安排好了手头上的工作，亲自来了一趟顺溪镇。
老人只身前来，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微笑，还替温璟斟了一杯上好的白茶。
温璟开门见山：“我希望联盟能撤销落渊的通缉令，并且不再追究他以前的任何事情。”
王盟主笑呵呵地说：“那为何是你过来，他怎么不亲自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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