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主动喝药
秋暝斜靠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子旁调制药物的人：“书玥，你恨我吗？””
温书玥头也没回：“想杀你。”
秋暝听到答案后，脸上竟然露出愉悦的神色：“真好，仇恨永远是让人记得最久的东西，就算我死了，你也会记得我。”
“没人杀的了你。”
“也是。”秋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小美人，我们玩个游戏吧，你可以想尽办法杀我，失败了我不会追究，只要我死了就放你自由。”
温书玥用冷冰冰的声音说：“你若是死了，我本来就会自由。”
“记得把笑颜开改良一下，发作时间缩短到一小时以内。药里你要是再敢动手脚，我保证当天晚上你妹妹的脑袋会悬挂在温家大门口。”
又是这样散漫的语气说出如此血腥残暴的话，温书玥攥拳，目光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秋暝却不紧不慢地说：“二选一的选择题，弟弟的一时兴起和妹妹的命，孰轻孰重？”
溶月一箭直刺秋暝面门，秋暝只是伸出一只手就抓住那只箭：“不计较是一回事，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他拎着温书玥的衣领把他掼在床上：“小美人，如果我在你面前奄奄一息，你会救我吗？”
温书玥瞪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手中翻出一把小刀直刺秋暝的脖子，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堪堪划破一层表皮。
秋暝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盯着他。
久之，身下传来一声：“先救再杀。”
“砰！”房门被一脚踢开，凌哲站在门口对着两人说：“落渊发烧了，你们来看看。”
秋暝被打扰兴致，原本很是不爽，听到这句话后大笑了好几声：“你确定不是你脑子烧坏了吗？我几百年没听过这种笑话了。”
“别废话，快过来看看。”
温书玥把冰毛巾敷在宁渊的头上，又在水盆里清洗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看了一眼：“他的灵力被封住了，伤口感染。”
秋暝站在门口观望着一切，是因为喜欢看戏。
而不想掺和进他们这些事的炎狮也来了，只因为君主级发烧这件事实在太过惊悚。
秋暝咧着嘴笑得正开心着，心想若是落渊因为伤口感染发烧死了，这大概是灵族历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炎狮原本只是震惊于这件事情的匪夷所思，看秋暝笑得太过猖狂，连带着嘴角也抽搐几下。
凌哲狠狠瞪着温书玥：“他恢复速度快，表皮都愈合了，还有我给他吃的灵药都可以起死人肉白骨，怎么可能感染，肯定是你在搞鬼！”
温书玥没有反驳他的质疑，而是冷冷地说：“今晚才过去一天半，拖到第五天再不治疗，你们就给他准备好坟墓吧。”
“你！”凌哲用能冰冻全场的目光看着温书玥，他本以为这不过又是秋暝的一个玩物，自闭又内敛，现在看来此人敢三番五次挑衅自己，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在温书玥审视的目光中，凌哲伸出手在宁渊的胸前点了几下，把封锁的灵力解开。
炎狮看着在场的其他四人：笑到出眼泪的秋暝、怒火冲天的凌哲、面无表情的温书玥以及烧到意识不清的宁渊，突然觉得此地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炎狮说：“狼王，联盟他们找过来了，白天搜到隔壁镇，我已经打探好撤退的路，明晚之前必须得撤走。”
“落渊剑我们没带走，他们找过来是迟早的事。”秋暝手中不断向空中抛着一个小瓷瓶，过了一会塞进温书玥的口袋，“待会就把药改出来。”
温书玥的身子抖了一下，他情急之下忘记变换声音：“不行！”
发烧到大脑都有些昏沉的宁渊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人：“书玥？”
温书玥愣住了，可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是我。”
“你在这啊……”宁渊很是疲惫，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温璟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这时候真的已经烧糊涂了，不然绝对不会在这些灵族面前提及温璟。
“他死了。”凌哲心中烦闷极了，没好气地说，“尸体都烂透了。”
宁渊仿佛才意识到房间里有其他人：“凌哲？那你……怎么不死。”
秋暝几乎笑得直不起身，顺手搭在炎狮的肩膀上，炎狮嫌恶地避开了。
温书玥轻声说：“温璟没事，你的灵力已经解开，先自己把体内灵脉调养一下。”
“秋暝……又胁迫你？”宁渊用手肘撑住自己想要起身，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秋暝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温书玥，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温书玥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自愿的，所以不要告诉温璟。”
听到这个名字后，宁渊皱了一下眉头：“温璟……他是不是不想找我……”
“你相信温璟，也相信我。”温书玥的眸光中似有深意，“注意你的伤口。”
凌哲在一旁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直接站起来，握住温书玥的肩膀把他推到秋暝身边：“都滚出去！”
“动作轻点，别把我家小美人弄伤了。”
凌哲盯着宁渊很久，一字一句地说：“落渊，你再敢提一句温璟，我就去弄死他！”
宁渊这回已经看不清人了，也辨认不出声音：“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温璟在哪？”
凌哲：……
秋暝：“我真的迟早要笑死在这里。”
炎狮：“不得不说一句，落渊发烧的样子竟然有点好玩。”
天刚蒙蒙亮时，凌哲又伸手探了一下宁渊的额头，这次被一掌扇开，“啪”得一声他的手背直接变得通红，血管几乎直接破裂开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宁渊。他一整晚都在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加上凌哲和温书玥准备的药，伤口表皮已经愈合上，烧退了七七八八，脸上不自然的红色基本褪去。
“凌哲，我已经打探好道路，我们先走敬桐分区，再过沧梦森林。”炎狮等凌哲出来后说，“今晚前必须走。”
秋暝在一旁笑了笑：“我提早带书玥走，先送他回一趟温家，然后再和你们来汇合。”
凌哲揉着红肿的手说：“好。”
“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再送你个大礼。”秋暝打了个响指，身后的温书玥端着一碗飘着香气的药走进了宁渊的房间。
凌哲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
秋暝慢条斯理地回答：“对于落渊这种极度自负又不够果断的人来说，你和他的那种相处方式完全打动不了他，对付他只有两种方法，一是示弱激发他的保护欲，二是比他更强势。”
凌哲若有所思地看着温书玥的行为，听耳边的秋暝继续说：“你总做不到像温家小子一样采用第一条，所以就试试第二条吧。至少你得承认，那个人类比你勇敢，毕竟他能搞定落渊。”
温书玥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松开宁渊身上部分的绳索，把药递到他的嘴边。
虽闻不太清楚出药的味道，但宁渊看那淡粉色冒着气泡的液体，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余光撇了一眼手上青筋暴起的温书玥，把脸偏过去。
温书玥在紧张，这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暝一只手粗暴地扯住宁渊的头发，一只手勒住他的下颌：“喝了。”
凌哲知道温书玥手里拿的是什么了，他没有制止这一行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眸直直切入房间。
“嘀嗒。”温书玥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秋暝的手上，后者愣了一下，把手给缩了回来。
宁渊看着眼前的场景，沉思后叹了一口气，主动咬住碗的边缘，仰起头，喉咙上下一滑动将药一饮而尽。
碗掉落在地，碎成几片，那声音让温书玥浑身一颤。
秋暝不耐烦地拖着温书玥走出房门，随后对凌哲说：“落渊怕是不愿意教你，你若是不会趁现在还可以问我。”
凌哲瞪了他一眼：“滚，我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
秋暝把温书玥横着抱起来，大笑着离开了。
炎狮也走了出来，对着凌哲说：“狼王，我昨天在附近逛了一圈，这边有很多普通人类，要不抓一些回去制作尸傀儡？”
凌哲思索了一会说：“可以，你可以带几个试验品回去，记得男女老少都要，如果能抓到几个灵术师就更好了。”
“好。”炎狮招呼手下们，“都听到狼王的话了吧？现在立刻开始行动！”
“是！”
炎狮离开前对凌哲说：“我会在晚上之前离开，到时候给你留下记号，你跟上来。”
温璟一行人跟着落渊剑连夜奔波到千澜分区东南部的闻田镇。随后落渊剑因为离开真正的主人太久而彻底失去光芒。
温璟尝试着注入灵力催动可也无济于事，只好把剑握在手上：“大家分散行动，不要打草惊蛇，重点问那几个灵族的体貌特征，还有宁渊的长相可以多问问。一旦有任何发现，就用我们之前说好的信号联系。”
见过宁渊的几个人立刻四散开来，顾家跟过来的随从们一部分跟着顾燃一溜烟似的跑了，剩下一部分凑了上来。
“温团长，你那位队员长什么样？”
“肤白貌美大长腿，腰很细但很结实……”温璟一连说了一长串。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没有人觉得他在开玩笑，但所有人心里都呈现一句话：你确定你是在形容你男人？
最后还是萧涂用公正且客观的态度描述了一下宁渊的长相。
两人奔波整整两条长街，终于看见前边有一排人在排队，就赶忙上去询问情况。
这边住着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看到一大一小过来询问都露出警惕的神色。
温璟也没有办法，这次本来就是私自行动，不能穿制服，人家不愿意回答也不能继续逼问下去，只好找那些看上去好说话的人询问：“你们真的没看到过这样的人吗？”
大妈说：“这么俊的小伙子失踪了啊，我们没听说有这个情况。”
“小伙子，你在找谁嘞？”
温璟叹了一声：“我朋友，他被人骗走失踪好几天了。”面对外人他还是收敛一些，没有脱口而出“我夫人”。
萧涂脸上也满是担忧的神色：“当时落渊前辈身上有好多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温璟眯起眼睛，萧涂的话倒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凌哲和自己确实是一样的心思，必然就不会放任宁渊受伤不管，那么他们可以去询问药铺。
他带着萧涂又重头开始搜寻，重点询问周围所有与药有关的店铺，历经千辛万辛万苦终于问到了一个店主。
那店主回忆了很久才说：“有个个子很高的男的，头发很长，穿着紫色衣服。真是太奇怪了，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他的长相。”
温璟和萧涂脑海中同时出现这样一个名字——秋暝。
店主不记得他的相貌应该是中了秋暝擅长的混淆术。
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在一旁站了很久，犹犹豫豫地不敢向前。
“爸爸，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小哥哥吗？”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温璟：“小伙子，我们好像有看到。”
温璟激动地冲上去：“您快说，我急着找我的朋友。”
怀里的小女孩抢先说了：“一个好大的黑影从月亮前面飞了过去，速度特别快。”
男人看向温璟的眼神中有略微的恐惧感：“对的，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是紫色竖瞳，手里还抱着个人，当时我太害怕了，其他也没有注意到。”
温璟没料到进展会如此顺利，连声道谢。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带你到那边去看看，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温璟跟着男人一路小跑，静静地听着男人说的话。
“我原本不太想说的，看你找的急才过来的。”男人说，“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强大的灵族吧？”
温璟点了点头：“是的。”
男人深吸一口气：“你们应该都是灵术师吧，我们普通人面对这种斗争基本没有自保能力，但其实都不想被卷入这种纠葛之中。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们只是想要平静和安全的生活。”
若是灵族和人类真的再次战斗起来，首当其冲便是这些普通的生命，生存在提心吊胆之中，在无情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会在睡梦中结束一生。
何人不想要他们口中的生活呢？
温璟心想，如果他也有选择的权利，他想和宁渊两人过平凡的日子。可他们都是在那弦上的利箭，都有自己不得不到达的目标，随时待发。
有使命就必须前行。
面对普通人真挚的祈求，温璟轻声说：“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灵族若是入侵，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我们会用生命去抵抗他们。”
每个人都想沐浴在阳光之中，和家人手牵手漫步大街上，而不是在逃亡中颠沛流离；坐在温暖的小屋里，看窗外春光明媚细雨霏霏，而不是在刀光剑影中偷得一丝生存机会。
实现这一目标的道理必定坎坷不平，但唯有他们能够做到。
男人看了一眼目光坚定的温璟：“谢谢，也希望你们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人类一定能胜利。”
萧涂陷入了沉思之中，辰也前辈说让我用心看完这个世界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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