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今夜不设防

从诊所出来，明川跟秦阳到常去的面摊吃东西，一人叫了一碗油泼面，秦阳还到旁边单点了一个红油辣味豆腐汤。

        秦阳接了个电话，向明川提议叫大家伙出来聚聚，明川没心情，吃完付了钱，摸摸秦阳的脑袋说：“你也走。”

        秦阳心血来潮剃了光头后，身边人看他的脑袋跟看玉器把件似的，总想找机会摸一下。但在秦阳的严防死守下，除了爷爷奶奶，连老爸老妈都没能染指。

        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明川，不但对自己的警告视若无睹，还跟摸头骨算命一样摩挲他的光头，并郑重其事地下定论：“确实挺像。”

        秦阳：“像什么？”

        明川：“猕猴桃。”

        秦阳喝下去的一大口辣汤全数喷在了明川胸前，看上去跟吐血似的。

        明川：“现在我是真得回家了。”

        秦阳：“……”

        明川：“消失！”

        秦阳站起来：“那明天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明川虽然打心底觉得，没必要上赶着去尽什么地主之谊，但走过熟悉的校门，心念一起，他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小叔真周到，不但给了他手机号，还连人家的微信、□□和微博账号一并发了个过来。多管闲事，郑重过头。明川这么想着，早就忘了几个小时前，自己刚因为多管闲事负了伤。

        铃声在身后响起，明川一转身，和皓月赫然出现在眼前，惊讶之余看向和皓月抬起的手，看架势，分明是冲着自己脑袋来的。

        和皓月也吓一跳，她离开“相思谷”后就一直在附近转悠，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明老师、还有面前这位小明同学的母校。她想进校门看看，在门房跟大爷连说带比划好一会儿，大爷只是微微侧身摆手让她走，屁股都不带挪的，像打发一条小狗。

        是可忍，但更想进去看看了。和皓月跟大爷挥挥手，留下一个甜美微笑，转而在这所占地6万平方米的中学外转悠，试图找出一个突破口。走了片刻，和皓月从地图上查到博思中学最近的小吃摊在另一边。万万没想到的是，折回校门口，一眼就看到在校门口茫然四顾的明川。

        暮色降临，金边把明川描摹地宛若天人。

        连续两天被美色魅惑，一定是看错了。和皓月刚要上前确认一下，对方突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和皓月挥挥手：“嗨，好巧啊！”

        明川：“真巧！”

        和皓月的手机铃声给了两人缓冲的时间：“每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个人都会重聚，生命旅程往复不息，每个梦都会有你……”

        和皓月看号码眼熟，点了接听，一瞥眼看到明川亮屏的手机，大拇指悬空点在挂断键上。

        和皓月：“你的？”

        明川点点头。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就没打给你。”明老师嘱咐过她，最起码打个招呼，和皓月按掉手机揣进口袋里，看出明川胸前的“泼墨”地确不是图案，“你没事儿吧。”

        明川揪起衣片看了看胸前：“没事，被小狗滋的。”

        和皓月：“好狗。”

        明川：“……”

        和皓月：“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明川：“嗯，改主意了。”

        “等下。”和皓月说着滑下肩带开始翻包。

        又是翻包，想起前一晚的事情，明川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只见和皓月从包里拽出一件白色卫衣来。是江耀叠穿在蓝t里面的，中午太热脱下来就塞和皓月的大双肩包里了。

        和皓月拿江耀的卫衣在手里闻了闻，只有一点衣物柔顺剂的味道，但是她说：“这是我表弟的，你要不嫌臭的话，换这个吧。”

        明川犹豫两秒钟后接过来，说“谢谢！”晃晃衣服，和皓月以为明川要用衣服甩自己，江耀的恶习。但明川只是想告诉和皓月自己要换衣服了，没想到和皓月不但不转身，还严肃地瞪着自己看。明川也便省了转身这一步，和皓月意识到什么后，刚要转身看到了明川额头上的大块淤青，明明昨天还没有。

        和皓月：“你这儿？”

        明川把脏衣服给和皓月，换上卫衣，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伤口：“这啊，纱布太闷，被我揪掉了。”

        明川觉得自己回答的已经很清楚了，和皓月却一脸莫名其妙，轻叹一声，不想说就不想说呗：“你一会儿去哪儿啊？”

        明川：“你想去哪儿？”

        和皓月转头看向学校大门：“门房大爷让不让进，我想去你们学校看一看。”

        “成。”明川转身带路，“走吧。”

        果然每个学校都不只有一个门，半个多小时后，和皓月已经跟着明川参观过教学楼、科技楼、图书馆、办公楼，连宿舍、食堂、小卖部也没有错过，最后两人穿过大白马雕塑来到操场上。

        夜色深深笼罩一切，只有哗哗的树叶声在耳边激荡。

        明川率先在草坪上坐下：“其实我是被我们学校开除的。”

        话一出口，别说和皓月，明川自己都惊讶。

        世界静止了一秒钟，树叶静风都止。

        和皓月在明川身边坐下：“我妈找了个比她小八岁的男朋友，可能会结婚，但都没告诉我。”

        明川没说话，但在黑暗中，和皓月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和皓月：“秘密交换秘密，不用谢。”

        明川在黑暗中咧开嘴角：“我从去年在一家摄影公司做兼职，一个月前公司被举报拍摄□□作品。”

        和皓月下意识地坐正了，等明川说下去。

        明川：“你就当故事听就行，对你来说，本来也是故事。”

        和皓月：“你拍的？”

        明川：“是，我拍的。”

        和皓月僵着没动。

        明川：“其实就是内衣广告。”

        和皓月：“所以？”

        明川：“其中一个是我们学校学生，未成年人。”

        和皓月：“你也是未成年人吧？”

        明川：“跟这个没关系，法律上没什么问题，但影响很大，电视台都招来了。”

        和皓月：“所以是谁举报的？”

        “不知道。”明川站起来，伸伸懒腰，“快九点了，你？”

        和皓月：“我表弟他们来接我，应该还得一会儿。”

        明川：“他们知道你在这儿？”

        和皓月点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知道，我发定位了。”

        明川：“那。”

        和皓月：“你是不是着急回家啊？没关系的，出去后我找个地儿待着就行。”

        明川：“不是，我在想有什么你能去的地方？”

        和皓月：“这话怎么说？”

        明川：“网吧、酒吧你不行吧？听说俊义街有家12点关门的书店，但离这儿挺远的，要不找个小店儿待会儿？”

        和皓月冷哼一声：“你真的可以自己走。”说完自己先走了，直接走向大门，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也没交涉，门房大爷直接给她开门了。

        出了校门，明川跟了上来。

        明川：“我不是那个意思。”

        和皓月扭过头：“不是哪个意思？”

        明川输了：“我真没有你是书呆子的意思。”

        “这你错了，我还真就是个书呆子。”话音一落，和皓月拨通了江耀的电话：“你们是不是把自己搞丢了？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酒店。”

        “千万别，五分钟之内一定到。”

        “我一分钟都不等了。”和皓月挂断电话，没事人一样跟明川说拜拜，大步向前走了。江耀没撒谎，过了个路口，和皓月就跟大家伙接上头了。刘胤希包了辆面包车，司机师傅是位笑模样的大叔。

        宋荔也在车上，挥挥手，拉着和皓月坐好。车流如梭，和皓月透过车窗看到散漫行走在路灯下的明川，身穿雪白色卫衣，闪耀在夜色中。江耀显然也看到了，鬼叫起来：“哎，跟我的一模一样，这么衰，好不容易有件限量版，这么轻易就撞衫，月月，给我拿出来我看看。”

        和皓月转移话题：“你们怎么回事？一个藏尸洞参观到现在？”

        孙磊：“别提了，时间都用来爬山了，上山那会儿巨热，我现在还有点晕。”

        郭鹏：“别人都是开车去的，耀哥非要体验亲自爬上去的酸爽。”

        江耀：“咱们现在不也有车了吗，放轻松，不要这么多抱怨嘛。”

        孙磊：“那是那是，我们下山后吃了饭，老刘还请我们去捏了个脚。”

        和皓月跟宋荔一起：“什么？”

        刘胤希：“就是一个简单的足疗。”

        江耀：“瞅瞅你俩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女人。”话音未落，江耀同时遭到了两个女人的魔爪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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