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夜饭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4点多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家开始陆陆续续的放鞭炮了。
一阵一阵的鞭炮声，让空气里也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不过，这也算是久违的过年味道了。这时候的过年，鞭炮屑越多，鞭炮声越大，就说明谁家的条件好，也寓意着辞旧岁，迎新年。
陈爸陈妈一起去接姥姥姥爷，来家里吃年夜饭，年年都是如此。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起来，但是整个z县家家户户都已经是灯火通明，家里所有的灯都要亮起来。这是除夕夜的习俗，通宵开灯赶跑穷鬼，来年就能顺顺利利。
“姥姥！姥爷！”陈念一直站在门口，等见到人了就快步迎了上去。
扶着姥姥姥爷站到屋子里，陈爸就去房间拿出一挂大号的鞭炮，摆放在门前的水泥地上。
陈爸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就回头示意他们往里面站站。
鞭炮的引线被烟点燃，陈爸迅速的退回到大门，下一秒，“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陈念捂住耳朵，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能乱说，会影响财气。
放完鞭炮之后，年夜饭也就端上了桌。因为天气太冷，准备了一个清淡的火锅，炒的热菜也只有晕菜，素菜全都是生的，准备放锅里烫着吃。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看着火锅里的水沸腾起来，慢慢地升起白色的雾气。
陈爸开了一瓶白酒，给姥爷浅浅的斟了一点，又给姥姥倒了点橙汁：“爸，妈，你们想吃什么菜，就倒锅里烫烫再吃。”
“吃不吃鸡腿，姥姥。”陈念夹了一个鸡腿，送到姥姥的碗里。“我知道姥爷喜欢吃牛肉，不喜欢吃鸡腿！”
“念念也吃，”姥姥有些心疼的说道：“今年学习辛苦，念念都瘦了。你妈也没怎么照顾人。”
“姥姥，您孙女都脸都被你女儿喂圆了。您捏捏脸上的肉~”
“妈，念念还说要减肥，说自己太胖了。”
“哪里胖了？一点也不胖！锅底是不是下了牛肉，念念多吃点牛肉。”
“想吃什么都有。”陈爸夹了几筷子牛肉到姥爷的碗里，“爸，你也尝尝，这是在菜市场王老大家买的牛肉，他讲是好牛肉，没注水。我看着还可以，就多买了几斤。”
“我尝尝看，牛肉一注水就不好吃了。”姥爷夹起牛肉，放嘴里嚼了嚼，“嗯，吃起来是还可以。”
“是吧，那爸爸你每天都可以吃点，一顿也不能吃多了，牛肉好上火。”
“念念，吃点鱼，年年有余。”
……
吃过年夜饭，姥姥从口袋里塞给陈念一个红包：“念念，姥姥姥爷给你的压岁钱，明年争取考个好大学！”
“谢谢姥姥，姥爷！”
陈妈也塞过来一个红包：“念念，压岁钱，平平安安！”
“谢谢爸爸，妈妈！”
陈念笑嘻嘻的收了压岁红包，装到口袋里，又回礼似的一人脸上亲了一口，许下了愿望：“我明年一定争取考个好大学！等我赚钱了，我要带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出去旅游！”
虽然还是空口白话，但还是成功的让姥姥姥爷笑出了声，不断的点头。
正说着话，小姨带着方文远来了，大老远的就闹笑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姐年夜饭做人参果了啊。”
“念念说以后要带我们去旅游。”姥姥摸着陈念的手，笑呵呵的说：“我家念念就是懂事。”
“哎呦哎呦，那我就不懂事了啊，就喜欢念念哦！偏心眼的姥姥。”方文远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我以后也带姥姥坐飞机！”
“懂事，小文也懂事！”姥姥从口袋掏出红包：“给我大外孙红包，姥姥等着坐飞机！”
“谢谢姥姥，祝姥姥姥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话间，春晚也开始了。
姥爷嫌他们吵吵闹闹，偷偷加大了电视的音量：“我们向全国各族人民，向全世界的中华儿女道一声：春节好！”
方文远对陈念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溜出去了。
“念念，我们去刘胜家玩会牌吧，这会正热闹呢。”
“小姨不是不让你玩牌？”
“不让她知道就行了。”方文远小声的说：“我妈给了我爸200块钱，说输光就不能打了，我爸偷偷又从我这要了200。”
“那你还有钱玩？”
“玩点小的。”方文远推搡着陈念，“走吧，走吧。玩一会就送你回来。”
“行吧。那你可不能玩得太晚。”
果然，大老远的就能听到屋子里摔桌子声、吵闹声，跟菜市场一样。一进屋，声音更是放大了几倍，光客厅就开了三四桌，打扑克的，打麻将的。空气中更是满满的烟味、酒味。
陈念跟着方文远直接进到了里屋，里屋都是年轻人，也开了2桌，烟味要淡不少。方文远坐着，陈念就在旁边看着他看玩。
屋子里开了空调，加上人多闹哄哄的，一点也不觉得冷。牌桌上此时正是热闹，方文远已经脱掉了羽绒服，这会儿正激动的摔着麻将。
陈念也挺喜欢打麻将的，不过她牌运差，牌技也不行，以前手机上麻将豆子一输就输几十万。正兴致勃勃的看得起劲，衣服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陈念。”
抬头一看，是周莹莹在拉她。陈念恍惚了一下，自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周莹莹了。
“有什么事情吗？”
“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会话行吗？”周莹莹小声的恳求道。
“……”陈念沉默了一会，还是心软的点点头。“小文哥哥，你在这玩，我跟周莹莹出去说会话。”
“好，就在门口说话，别走太远。”方文远提醒道，“有事叫我。”
“嗯嗯，我知道了。”
这会外面不算安静，走廊的灯开着，时不时还有过路的汽车开过去，远处人家正在也有放烟花，“砰”的一声，冲到天上，瞬间又炸开。
“念念，对不起。”周莹莹低下了头，红了眼眶。“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早就没生气了。”陈念笑了一下：“我现在连学习的时间都不够，恨不得不睡觉的看书，哪有时间生气？”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找我？”周莹莹开心的抬起头。
“因为我没有时间啊，我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
“可是你跟周皎月、尹慧他们关系好了，天天晚自习还在一起说话。”周莹莹声音又低了下来，“你是不是自己学习好了，就不想跟我一起玩了。”
“不是因为我学习好，就不跟你玩了，是因为我们之前产生差距了。”陈念看着周莹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不是在一起说话，晚自习是聚在一起学习，不会的题目相互帮忙解答。”
“那不还是这样吗？我成绩差，你就不跟我说话了。”
“周莹莹，你清醒一点，明年就高三了。你不要揪着说话不说话了，我跟你说话又怎么样？不跟你说话又怎么样？照现在这样的情形，高三之后我们肯定会各奔东西的。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差距只会越来越大。一开始，我不是没想过带你一起学习，可是你……”
“那我现在愿意用功了，你还能带带我吗？”周莹莹急切的打断陈念的话。
“……”陈念顿住了，想了想又说：“我们学文的，主要就是背书，书上的知识点一定要牢牢记住。你可以早起背，每天坚持背，制定一个背书的计划。文综和英语、语文都是这样靠理解背诵的，数学的话，就必须找个校外的补习老师，我找的就是补习班，单独的家教太贵……”
“好，我会听你的话，去找个补习班补数学，补习之后，是不是成绩就一定可以提高？”周莹莹又一次打断话，“那英语我也不太行，你是不是也可以顺便教我一下”
“不是去补习，成绩就一定会提高，谁也不敢给你这个保证，关键还是看你自己。而且英语不好，你也可以找个补习老师，我没有时间顺便教你，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得放在数学上。”
“那初三上午，我去你家找你，我们一起写作业可以吗？”
“可以。”毕竟是很多年的好朋友，陈念拒绝不了，她心里也还是希望周莹莹能考个好大学。
“念念，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嗯，那我们进去吧，外面还是太冷了。”
再返回里屋，陈念坐回方文远的身边，他桌面上已经压了10块钱，应该是赢来的钱。
“念念，吃不吃糖？还有米糕。”周莹莹端来一个干果盘，挪了一个椅子在旁边坐下。
“好，谢谢。”陈念剥了一颗糖，“小文哥哥，吃糖吗？”
“不吃，你自己吃吧。”
“哦。”陈念把糖塞嘴巴里，跟旁边的周莹莹小声的说话。可能是太久没在一起玩，两人的话题尴尬到有些无聊，可是又不能一下终止，只好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今晚的牌局肯定是要通宵的，不过陈念10点多就拽着方文远下了桌。他也没恼，笑嘻嘻的在回家的路上，跟陈念汇报今晚的战果，赢了15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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