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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爱过的人


林暮雪看着这一幕,叹息着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楼下。

        苏画的回拥,让秦棋惊惶的心平静了许多。他将她抱得更紧,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低哑地声音里,有着多天积累的疲惫:“苏画,以前是我太急切,所以吓着你了,以后我再不会逼你了,我会耐心地等……等你忘记过去……等你重新爱上我。”

        苏画无言,只是咬紧了唇,不让泪流出眼眶。

        被他抱了很久,她轻轻拍他的背,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微笑:“坐了一夜的车,我好累,先放我回去睡觉好么?”

        秦棋看着她,也笑了,松开她,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上去睡觉吧,又成熊猫宝宝了。”

        她进了门,在楼梯的转角处回头,看见玻璃门外,他还是站在原地望着她,一步未移。她怔怔地望着他笑了笑,快步跑上了楼。

        回到家,她把行李扔在门口,先去泡了个热水澡。

        在氤氲的水汽中,她仰着头闭上眼,脑子一片空白。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见易沉楷和戚安安站在主席台上,似乎又听见有人在介绍戚安安是易沉楷的未婚妻;然后她又看见了玻璃门外,秦棋守候的身影。

        是不是,易沉楷已经有了他自己的结局,而她,也该有她自己的开始?

        水快凉了,她才惊觉,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浴袍去睡觉。

        可是累极之后神经反而绷得更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去打开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收听留言。

        有些是公事,不过本来就是休假期间,不需要急着处理。

        再往下听,是妈妈的,声音焦灼:“画画你去哪了,怎么电话老打不通?“

        苏画这才想起来,走之前忘了给家里打电话。

        父母一定又急坏了。三年前她离开这里孤身去了北京,不想在自己最凄惨的时候让父母知道,所以她足有一个月没跟家里联系。当她恢复过来,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第一句话就是哭着骂:“你这个死妮子,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和你爸?!“

        后来妈妈听她说到了北京,一句话都没问,只是说:“画画,你要是一个人撑不住,我和你爸去北京陪你。“

        这么多年,每次想起妈妈这句话,她都会想哭。所以她再也不想让父母担心,每隔两三天就会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这次走得太急,加上心情极度灰败,她居然忘了。

        她赶紧把电话拨回家,那边接起,还没等妈妈开口,她就主动认错:“妈,对不起,我和朋友出去旅游,没带手机,让你们担心了。“

        她听见了妈妈在那边松了口气:“画画啊,你真是……去旅游多带个手机又重不到哪里去。“

        “我就是忘了呗。“苏画力求语气轻松。

        苏妈妈没有点穿苏画,她了解女儿细致的性格,怎么会忘记带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苏妈妈也知道,画画这些年坚强背后的累和伤,特别是她又回到了这个曾经伤她至深的城市。这些,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悬着放不下。

        说了一堆闲话,要挂的时候,苏妈妈终究还是说出了心里忍了很久的话:“画画,要记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再好也没用,弄丢了,就算了,人要往前看。“

        苏画心里一颤。

        苏妈妈又接着说:“你也已经26了,是时候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那些死去活来的爱情,都是电视剧里演的,普通人经受不起的。“

        “我知道,妈。“苏画低低应了声。

        挂了电话,苏画抱着膝,看着窗帘上淡紫的薰衣草,怔神许久才继续往下听留言。

        最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

        “晚会那天,我和戚安安……“

        苏画没有继续听下去,按掉了电话。

        他的解释,已经没必要听了罢。反正都已经过去。

        她关了手机,倒下去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入睡……

        醒来已近黄昏,客厅里泄进来半地晕黄的光,温暖安详。

        苏画拉开玻璃门想透透气,一眼就看见对面的阳台上那个颀长的身影,在柔光中对她微笑,苏画怔了怔,也回以微笑。

        他们的距离一点都不远,他直接对她隔空喊话:“饿了吗?”

        苏画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下楼等你。”秦棋刚说完,在苏画隔壁的阳台上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我也要吃饭。”

        苏画吓了一大跳,回头瞪林暮雪:“你没事装鬼玩啊。”

        林暮雪嬉皮笑脸:“我跟着你和秦帅去蹭个饭怎么样?”

        苏画翻了个白眼:“人家叫秦棋,不叫秦帅好吧?“

        林暮雪撇撇嘴:“叫秦棋的大帅哥,简称秦帅。“

        苏画无奈:“好好好,你别贫嘴了,换衣服去。“

        等两个人下楼,秦棋已经在楼下等她们。看见林暮雪这个灯泡,他也不见丝毫不耐烦,只是好脾气地笑,这让林暮雪对他的印象分再次升高。

        用餐的时候,秦棋并没有不识趣地询问她们旅行的细节,除了为两位女士服务,大多数时间,他只是温柔地看着苏画吃饭,但是并不眼神灼灼,在偶尔苏画开始不自在的时候,他就自觉地将目光移至窗外。

        现在这样的相处,他已经感到满意了。

        其实他本来已经心灰意冷,长假前的那天,他冲动地离开水语花苑,回到了家。心情烦闷的他,第一次不顾家规,坐在客厅里抽烟。秦老师很理智地回避了,齐老师在他身边坐下,不问什么,等着他开口。

        他挣扎了半天,只说了句:“我订了青岛双飞游,你和爸国庆去吧。“

        齐老师却只是一笑:“小棋你忘了,我和你爸暑假才去过青岛。“

        他哑口无言。

        母亲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些批评:“既然想和小画一起去,干嘛赌气呢?“

        秦棋冷哼:“人家未必稀罕和我去!“

        齐老师笑了:“你问了人家吗?就知道人家不稀罕?“

        秦棋终究忍不住,把苏画那天在楼下和易沉楷告别的事说了。

        没想到齐老师听完,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小画不是没让别人上楼吗?那就说明事情没到你想的那一步。“

        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果苏画和易沉楷真的在一起了,又何必只送到楼下?

        秦棋原本跌落谷底的心,又回到了原位。

        齐老师在旁边叹着气责备他:“你呀,做什么事都很聪明,唯独对感情老是把握不好。你说你和小画,原本该在一起没能在一起,分手了又对人家念念不忘,她走了你一声不吭地等了三年,这回来没几天你就又打算放弃,叫人说你什么好呢?“

        秦棋沉默不语。

        齐老师拍了拍他的肩:“对感情要要把准火候,好汤要慢炖,太急了就失了味了。“

        秦棋那天在返回水语花苑的路上一直在反思母亲的话。他太怕失去苏画,所以行为不自觉地急切而强势,让苏画感到不适而排斥,其实这样的关系就像放风筝,线拉得太紧,就会断。他应该试着以放松的姿态进入她的生活。

        想通了这一点,他那个晚上,看着她房间里的灯光从明亮到熄灭,却始终没给她打电话说青岛游的事。

        其实错过一次旅行并没什么了不起,就算只能和她在水语花苑里散散步也很开心。

        可是他没想到,第二天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转至语音信箱。而连续的两天,她房间的灯一直是暗的,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去公司,大门紧锁。他去她家敲门,没人应答。他终于彻底慌了,害怕这又是一次不告而别。

        他就守在水语花苑,一步也不敢离开,一夜无数次醒来,看她房间里有没有灯光,看楼下有没有车进来。

        这样的惊惶和焦灼,一直持续到今天上午,直到他将她抱进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终于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里,得到了安心。

        所以现在,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已经觉得很幸福。

        苏画在秦棋的注视下,只是埋头吃饭,不理会林暮雪的窃笑。

        她其实也在告诉自己,要学会放松,不要去抗拒秦棋的温柔。

        从餐厅出来,华灯初上,满街流光溢彩。林暮雪把卫衣的帽子套到头上,两手插进衣袋里,像只兔子蹦到他们面前:“好了,灯泡当够了,我先闪,你们慢慢逛。“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了路边的超市。

        “呵,她和我原先想的很不一样。“秦棋轻笑。

        苏画也笑:“她其实很单纯。”

        两个人慢慢往前走,秦棋并没有试图去牵苏画的手,但是过马路的时候,会自然地走到有车的一边;路上有坑道的时候,会自然地拉她一把;有一滴水从街角的招牌上滴下来,眼看要落到她头上,秦棋伸出手一挡,那滴水便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对着她一笑……一切都那么平淡而真实,让苏画想到了妈妈的话,知冷知热,能在一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的人,是不是就该像秦棋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苏画和秦棋各忙各的事,有空的时候,才一起吃饭,一起下班,并不刻意。但是每天早上,苏画到阳台上伸懒腰的时候,总能看见秦棋已经在对面对她微笑。这种风雨无阻的等候,让苏画的心日渐温暖,也开始有一点相信林暮雪的话,接受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是不是真的会相对比较容易?

        而她再没联系过易沉楷,华易的货要到月末才到,偶尔有什么情况,她也只是致电范林或者魏庭作情况说明。魏庭曾经想问她和易沉楷的事,她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强烈回避的态度,让魏庭只能作罢,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听说苏画和易沉楷在庐山已经和好如初,一回来又是形同路人。

        他眼看着戚安安一天天地往华易大楼跑,今天婚纱明天婚照的,只为那两个人觉得心焦,不由得自嘲,这才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天上楼,又在电梯里遇上来找易沉楷的戚安安,心里不自觉的涌起嫌恶,漠然地点了下头,他的眼神就再没看过她。

        可是今天的戚安安,似乎心情太好,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你上去找沉楷哥哥啊?”

        魏庭和苏画一样,对这种软腻腻的台湾腔很反感,懒得应声,只当没听见。

        戚安安骤然吃瘪,对魏庭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爆发出来,千金大小姐脾气发作:“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凭什么一天对我摆脸色,你也不过是沉楷哥哥手下的一个打工的,我上去让他开了你!“

        魏庭只是不屑地扯扯嘴角:“你可以去试试。”

        这时七楼到了,门开了,魏庭头也不回走了出去,一句话伴着冷笑飘进电梯:

        “我在办公室等着易总解雇我的电话。”

        戚安安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电梯门关上,她狠狠地跺脚,对着天花板咒骂魏庭: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斗狠!”

        可是真到了十楼,她却没那个勇气开口叫易沉楷开掉魏庭。事实上,她在心里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她在她未婚夫的心里,远远比不上那个打工的魏庭。

        你看易沉楷,除了最初她进去时说过一句“你来了”,一直在处理文件,连头都没抬。

        国庆前夜,她带着请柬,穿着华服,在这里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勉强同意和她一起出席晚会,可是自始自终,都没给过她一个笑容。晚会结束的时候,他好像更是气急败坏,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地让她坐出租车走,自己开着车绝尘而去。

        他的眼里心里,何时真正放下过她?

        不知为什么,越是接近婚礼,她越是觉得悲哀,那么辛苦得到的婚姻,却没有让她有丝毫的甜蜜。她的婚姻,并不代表幸福,只是一场持久战的胜利。

        这场婚礼中,最开心的,大概是她妈妈和易伯伯,或许还有她在天上的父亲。

        而她自己,不知道赢得这个阶段性的胜利之后,未来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挫败。

        也许是她呆呆地看着他太久,他终于皱着眉问了句:“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不……易伯伯和妈他们……想让我问问你……婚礼的日期订在哪天?”戚安安甚至不敢说自己想问婚期。

        易沉楷手中的签字笔顿了顿,依然是头都不抬:“我最近很忙,往后推推吧。”

        至于推到什么时候,他没说,戚安安也不敢问。

        戚安安站了起来,小声地说:“那……我走了。”

        “嗯。”易沉楷没说再见,戚安安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不想再见到她。

        她拖着步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电梯从十楼降到一楼,她的脑袋一直是空空的。出了大楼,她看见了正在门口取车的魏庭,一愣,立刻就想向后躲,却已经来不及,她听见了他嘲讽的声音:“等了半天解雇令没等到,只好先去工作了。”

        戚安安说不出话来,低着头钻进了自己的车,她看见魏庭的车从她旁边飞驰而过,闭上了眼睛,心里虚弱到了极点: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讨厌我?

        戚安安回到易家,刚进门,易家奇就急切地迎上前问:“沉楷对婚期的事怎么说?”

        “沉楷哥哥说……他最近很忙……让往后推推。”戚安安回答得有些艰难。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易家奇的表情变了:“忙?有多忙?”

        而站在易家奇背后的戚母,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戚安安更觉得虚弱,又解释了一回:“他最近好像是真的很忙……要不然……就推后一点……”

        易家奇的声音拔高了起来:“再忙也得把婚结了,推到什么时候,再推说不定他就……”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快要说漏嘴,及时打住。

        戚母的眼神更加阴沉,但是她毕竟是嫁女儿的,不好表现得过于急迫,只是闷不作声,幽怨地长叹一口气,擦了擦眼角。

        易家奇最见不得这个,立刻安慰:“你们也别急,他说了年内结婚的,我们在阳历年底之前一定把这事办了。”

        他甚至不敢等到农历年底,那可是要多出来两个月!有件事他一直不敢告诉戚家母女,前不久他在华易的内线告诉他,那个叫苏画的女孩子居然又出现在华易了。这简直是个晴天霹雳,他一下子明白了易沉楷之所以会突然答应结婚,必然是受到了苏画的刺激。可是这也证实了苏画对易沉楷的影响力有多么大,他可以轻易为她赌气结婚,自然也可以轻易为她悔婚。所以,必须要在他儿子改变主意之前,把结婚这件事靠实。

        易家奇的表情变化,看在戚母的眼里,但是她并未意识到这其中又再次牵扯了苏画的出现。她只以为是易沉楷对结婚这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这让她心里如同有一百只猫在挠,难受之至。这些年,她一直将丈夫死后在他抽屉里发现的那半颗血红的药保存着,每次看到它,她都会想起丈夫是怎样痛苦地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女儿的婚姻,所以她偏执地把丈夫的死算在了易沉楷的头上,她一定要让他娶安安,无论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时,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却没有戚母和易父这般的心思,却反而像是略略松了一口气。那是易沉楷的妈妈,尽管她并不是不喜欢安安,可她一直忘不了从前去易沉楷房子的那次,他拉着那个叫苏画的女孩儿的手,对她说:“妈,这是我的女朋友。”也许当时他这样做的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气戚安安,可这毕竟是他把她真正当作一个母亲,来介绍他的女朋友。她当时内心深处是欣喜的,连带地,对那个女孩儿也有了好感。像儿子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个性,却能那般爱护一个女孩子,那么她必定值得人喜欢。

        所以,当这三年里,每次看见儿子死寂的眼神,她这个做妈妈的心里都会很疼,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痛失了他爱的人。失去了那个女孩,他几乎再也没有真心的笑过,她害怕,若是真的和安安结了婚,她的儿子,会不会一生都不会再有笑容。眼下,沉楷既然说要往后推婚期,那就推吧,把上死刑场的时间,哪怕多推一天都好。

        戚安安坐在客厅的一角,心凉如水地看着眼前三个神情各异的长辈,她不知道,他们各自都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没有人想过,结了婚,她会不会幸福。

        戚安安没能问到婚期,戚母又是一脸可怜,易家奇不得不亲自出马,在当天下午杀到了华易。其实他现在并不喜欢到华易来,一方面是儿子的冷漠态度,另一方面是因为华易现在基本都是易沉楷提拔起来的新人,他在这里很难再找到原来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在巅峰之上,感到凄凉。

        就像今天,在院子里遇上的人大多形色匆匆,打个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偶尔遇上一半个华易的老人儿,也碍于体制的严格,不敢当众花过多时间来谄媚巴结。所以最后,还是易家奇一个人进了电梯,去十楼和他儿子对峙。

        易沉楷对他的到来表现得轻描淡写,只是吩咐秘书给倒了杯茶,就继续工作,等待父亲开口。他自然知道父亲来是要问什么,他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沉楷,和安安的婚事,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办?”

        “我跟她说了,最近很忙。”易沉楷淡淡地回答。

        “再忙也要有个期限啊。”易家奇的语气不敢太急。

        “看情况吧。”

        “什么叫看情况?你说了今年年底的。”易家奇忍无可忍。

        易沉楷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易家奇坐着喘了两口气,最终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说……苏画回来了。“

        易沉楷的心一刺,眼眸蓦地暗黑,语气也变得生硬:“这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吗?”易家奇反问,痛心疾首:“沉楷,你怎么永远都想不通?”

        易沉楷冷笑出声:“既然你知道我永远都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还要那样逼我?”

        易家奇张大了嘴,无话可说。

        没等他反应过来,易沉楷已经站起身摔门而去。

        他开车出了华易,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城市的路标,好像给人治不了方向,内心一片茫然。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拼命压抑自己,把所有翻涌的情绪,死命地压下去。有时候,他恨苏画绝情,有时候,却又恨自己没用。人家能平静地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能不找你要一句解释,能十几天来连条短信都不发给你,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对你根本不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你还会下意识地想退后婚期,你还在幻想等待什么?

        最可怕的是,当他意识到他自己走的是哪条路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快要开到水语花苑门口……

        老天!他懊恼地低头伏在方向盘上,却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一辆似曾相识的白色越野车。

        血在瞬间变得冰凉,易沉楷看见那辆车停在小区门前,从里面走出了秦棋。

        他这是回家吗?回他和苏画的家?

        没有见到苏画,但是他看到秦棋在满脸笑容地打电话,然后走进了旁边的超市。

        易沉楷居然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等到秦棋再次出来,他看见秦棋的手上,拎的满袋子蔬菜。

        这就是他们的小日子……易沉楷惨然地笑,他可以想象,苏画和秦棋,是怎样在一起快乐地做饭,甜蜜地相视而笑。

        嫉妒让他心如刀割,他迅速调转车头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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