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人都是你的,要什么房租
这次花古终于有了反应,既不激烈也不谄媚,只微微笑了笑,说:“今天确实让您见笑了,也麻烦您和另一位警察同志出这一趟警。我朋友那我的确不打算再去打扰他,但我一个男人,自力更生还是没问题的,多谢江队长关心了。”
江盘很怀念和花古这样你来我往地打机枪,以往每每都是江盘站上风,花古也纵着他。现在两人际遇颠倒,他也愿意纵着花古。
“我刚刚的话你就不好奇吗?”这次,江盘没再故弄玄虚,开门见山地说:“你是天生的遇鬼体质,之前你遇没遇见过鬼,我不知道,但从你父亲离奇死亡开始,你之后不会再有消停日子了。”
江盘边说边留意着花古的反应,其实这番说辞也只是他临时想到去探一探虚实的,但那张好看的脸上却始终像戴着面具一般,很难让人看穿心事。
江盘也不气馁,越发温柔地蛊惑道:“但在我这,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是唯一可以保护你的人。”
这两天事赶事,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给他从长计议。事已至此,他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将这人留在身边。无论这人是什么态度、给予他什么反应,他这次决计不会再放他离开!
花古心中错愕,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
“呵…”江盘长出一口气,勉强稳住不安的心神,笑着说:“我没有吓你,也没有危言耸听。我知道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警察,现在又在这跟编故事一样说出这番天方夜谭,你有任何感受和情绪我都可以理解,你有任何问题,也可以问我。”
花古盯着他看了半响,似在思考,又似想从这人的神情中窥探出一星半点的破绽。可惜,也许是多年的反侦察能力加持,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只得道:“江队长,听您说的,倒像是认识我很久了似的。可是刚刚我仔细回想了一遍,我确定我不认识您,也不可能认识您这号人物!别说您说的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就算你能自圆其说,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住在一起!”
被一贯宠溺自己的人,当陌生人一样防备、拒绝,江盘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也难免觉得心碎又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笑容,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只有我可以保护你,请你现在务必接受我的保护,安心地住在这里。”
“…”
花古听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是您一贯的套路?还是你们队里常用的潜台词?恕我愚笨,不得其中的要领。不过我现在确实处境尴尬:家父才刚过世,我又和挚友闹翻,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住所,而是一个人好好想一想静一静理一理头绪,所以,请您谅解。”
花古说完便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衣服,保持着礼貌地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想我该告辞了,感谢您的款待!”
说完,便体态从容地往大门走去。
“古哥…”
见到他要走,江盘已经无从思索,曾经俩人亲密的称呼脱口而出。
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想直接将这人禁锢的冲动!他明白,现在除了暴力强制,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留住这个人。
但他同样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再强迫花古做任何事!
他缓了缓心神,勉强说道:“你…你…你就试试,不行吗?就试试看,住在这,那些古怪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就试试,好不好?”
说到后来,声音几近哀求。
莫名其妙!
匪夷所思!
花古有些看不明白了,他善于用极端的恶意揣测他人。他原以为这个高层是因为他之前的那句“有鬼”而大做文章,以便于他不齿于人的目的。
可现在这人这副伏低做小的态度,又是为哪般?
何况花古的确是遇到了解释不清的事情!这又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怀疑。
他心下多番斟酌,就目前的境况而言,他能得到上位者的青睐,也不算是个坏事。他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吃亏的。何况,如果他真敢动什么歪心思,花古也不介意晚上那些鬼祟当场把这人给收了!
在江盘期许的眼神中,花古点头答应了。
两人吃过早餐,江盘载着花古回去整理行李搬家。
凌晨的闹剧被姜川妥善处理安顿好了,齐卿野去了单位,齐家妈妈也安静地宅在家里没有再闹事。倒是有几个邻居们闲着无事出来看热闹,但一看到花古旁边帮忙搬家的那位就是早上那个凶神恶煞的警察,又纷纷猫了回去。
两人沉默地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搬上车。回去的路上,花古打了个电话给房东,向他说明了不再续租的事情,并表示会付清违约金。房东早就听说了花家这事,本来一直提心吊胆地怕花古讹上他,现在听到他自己要退租,答应都来不及,也不要他的违约金,还安慰了他半天才挂电话。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终于在傍晚时分拾捯清楚。
晚饭依然是凑合着点的外卖,花古点的。吃饭的时候,他顺便问了一句:“房租怎么算?”
江盘心想,房什么租,我人都是你的,要什么房租?说出口的却是:“你之前租的房子多少钱就按那个的租金的一半就行了。”
花古并没有跟他客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其实江盘家的地段面积和装修都比之前的房子要好得多,哪怕花古只租他其中一间房,这个价位都算是占了大便宜。
短短两天时间,花古已经对睡觉这事多少有些抵触。他不情不愿地躺上江盘的客床钻进被子,谨遵被子法则,将其三个角都整整齐齐地反折好,才心有余悸地闭上眼睛。住在这的第一晚,他原以为自己会因不习惯而睡不着,没想到一沾床,他就翻了两下身,就昏睡到天亮。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大亮的天空,一时间还有点恍惚:这不会是做梦吧?
平平安安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于别人是稀疏平常的日子,对于花古而言,却是劫后余生。他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仍是夜晚,是不是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一个鬼就跳了出来。
直到从门缝里面飘进一缕浓烟,花古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玩命得往外面逃。
冲过客厅的时候,和穿着围裙端着盘子的江盘生生打了个照面,花古差点一个踉跄摔一跟头,幸好被那个大块头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数秒,江盘疑惑地问:“你这是……赶着去晨练?”
花古看了看他的围裙,又看了看他盘子上盛着的不明物体,再看了看没有开抽油烟机的厨房,抽回手,拍了拍睡衣,很自然地说:“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边说边往卫生间躲去。
这个不安好心的队长说的难道是真的?
还是巧合?
花古决定找个机会验证验证这个事儿,但今天是花国彬死后第三天,他得去殡仪馆办理后事。
齐卿野因此特地请了假。
他是昨天下班回家之后才得知花古已经搬走了,甚至陪他搬家的还是昨天过来调解的警察。齐妈妈趁机在儿子面前又好一阵诋毁,无非就是扫把星、男狐狸精等等之类的话。
齐卿野本就心烦意乱,又狂打花古的电话不通,陶停又从齐母那得知了花古的家事,缠得越发紧。三方压力之下,他实在没精力敷衍他妈,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就不懂了,同样是男的,为什么他妈接受陶停就很顺理成章,而对花古就是深恶痛绝。
齐卿野对陶停的行事风格非常了解,半夜就起来偷偷溜出了门。等陶停到齐家的时候自然扑了个空,气得他将新买的跑车车门踹了个大坑。
下葬的仪式很正式,即便送葬的人只有两个,该走的流程也一样不会少。
人人都一样,人人都逃不掉。
瞻仰遗容的时候,齐卿野特地拿了一只菊花放在了花国彬的手中,郑重地说:“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花古,您安心上路吧~”
人世间似乎就是个圆,你来了,经了一世,你还会再回去。
无论是功成名就也好登顶人极也好,亦或是凡夫俗子也罢贩夫走卒也罢,来的时候任人摆布,走的时候同样身不由己。
花古按部就班的执行最后的仪式,心里已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旁边的司仪问他花父生前有无特别喜欢的事物,可以一并放进墓里,花古正要摇头,齐卿野问他:“我记得叔叔手上曾戴过一枚戒指,要一起放进去吗?”
花古疑惑地看着齐卿野,花国彬确实一直戴着一枚银饰尾戒,看起来很廉价却从未取下过。可惜他被这几天的离奇事件烦得无心顾及其他,早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齐卿野突然提及,他才想起来好像父亲手上真的没有戴那枚戒指。
“算了,可能掉了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说完便示意司仪直接下葬。
仪式的最后,司仪递给他一杯酒,他接过后慢慢洒在花国彬的墓前,说了此生对他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会好好的。”
一切办理妥善已临近中午,齐卿野本想带他去吃个午饭,返城的途中他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他爸爸的案子结了,要他过去一趟。
齐卿野自然是陪他去了。
江盘看到齐卿野的时候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人今天要陪花古办理花国彬的后事,所以才掐着时间跟花古打电话要他过来,不给他们多余的相处机会!
“花国彬离奇死亡一案经过多方侦查,因未发现作案工具、未发现他杀可能,不予以立案。”江盘将报告推给花古,“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在这里签个字。嗯…今天一切还顺利吧。”
“嗯,谢谢关心。”
“我们现在是室友,你在我面前可以放开一点,不用这么拘束。”
花古不置可否,签完几份文件站起来准备告辞,江盘赶紧也站了起来,说:“正巧午休,一起吃个饭?”
“我朋友在外面等着…”
“没事儿,我不介意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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