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极限反杀！
任谁也没有想到，秦枫竟然还藏了这么一张王牌，直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但明眼之人也能看的出来，今日图穷匕见，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皇后挟大势相逼，欲彻底除掉秦枫这个碍事的大皇子。
这几乎是今日金殿御审一眼就能看透的东西。
若无新的证据，结果必然对秦枫不利。
但秦枫偏偏留了一手。
这样一来，在文武百官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
皇后和大理寺能赖得了一次，却不敢混淆是非。
那名卫士的说法不但与唐名杰的完全一致，还将孙华荣咬了出来。
他直接了当的告诉皇后和群臣，是孙华荣所指使！
“带孙华荣上殿！”何皇后看了一眼儿子，眼神有些复杂。
秦鼎此刻也有些忐忑了。
他没想到秦枫这个废物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袭杀皇子，论罪无异于谋逆。
大刑加身，被打的几乎不成人样的孙华荣在两名禁卫的押解下上了殿。
“娘娘，您要给小人做主啊。”孙华荣一看坐在上首的是皇后，顿时声泪俱下。
“贤王伙同大理寺少卿虞百里对小人严刑招供，他们殴打不成，竟拔小人的指甲！”
“小人无可奈何，只好按他们说的认了供状，小人冤枉啊！”
“闭嘴！”萧进益历喝一声，“本官且问你，命王府卫士当街袭杀贤王，可是你的主意？”
“小人冤枉啊！”孙华荣哭喊道，“小人根本不知此事，怎可能会是我的主意？”
“你可认得此人？”萧进益指向了那名卫士。
孙华荣看到那人瞳孔猛地一缩，“自然认得，他是王府卫士。”
“既然认得便好。”萧进益转身持揖礼对皇后说道，“皇后，孙华荣挟私报复，欲对贤王不利，有谋逆之嫌，当诛九族，以儆效尤！”
群臣眼神陡然一凛。
这是准备直接定案，将一切都推到孙华荣的身上，避免赵王被牵连。
“等等！”胡国公再度站了出来。
“准奏！”但何皇后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幽幽问道，“此案已经无比清晰，胡国公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胡国公豁然一指孙华荣说道：“老臣与诸位臣工都想听听他的说法。”
孙华荣呆如木鸡，已是完全傻眼了。
搞到最后，他竟然成了元凶？！
“娘娘，小人冤枉啊，这是诬告，诬告啊！”孙华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胡国公，看来他没什么话想说。”萧进益冲胡国公拱了拱手 ，而后挥手喝道，“带下去！”
“等等！”秦枫一步横在了孙华荣面前，“他还不能走。”
“此人不但事涉此案，还蛊惑半夏对我下毒，诬陷本王谋反。”
张温也走了出来，说道：“萧大人何必这么急切？这案子确实还没问完呢！”
“那就请张廷尉问案吧。”萧进益冷着脸退到了一侧。
案子到了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算计到了一切，但却独独没有算到那本应该是被拿捏的死死的贤王。
一个小小的卫士，竟让秦枫将这个案子翻了个面。
这四两拨千斤的手段，让萧进益很难受。
“孙长史，还要翻供吗？”张温居高临下看着孙华荣问道。
“大秦律令中，主使和扈从，是两种处置，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孙华荣目光无神的看着地砖，摇头说道：“我就这一颗脑袋，你要砍便砍吧。”
“想诱使我供出赵王，老杂毛，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待如何？”
张温先前在大理寺就吃瘪在了孙华荣的翻供上，今日完全是旧事重现。
可孙华荣咬死要一力担了所有的罪责，他也没有办法。
秦鼎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若孙华荣将他咬了出来，他还真有些担心他的母后会挡不住。
皇后的嘴角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好此人懂的如何取舍。
秦枫轻叹一声，说道：“难得孙长史这么忠义，其他的事情本王倒是可以不继续深究。就这样吧。”
“不过，张大人兴许找不到孙长史的九族，本王倒是可以帮一个小忙。”
“孙长史有很强的居安思危意识，他有一个改名换姓的侄子，姓田，在京中操持着一座酒楼，他的儿子其实是孙长史的儿子。”
“而孙华荣也并非是孙长史的本名，他本是绿林山贼，匪号石中子，本家是蓝田余氏！”
一直默不吭声的虞百里，听到这些，眼中瞬间光彩大亮。
来了来了！
贤王的杀招来了！
小孽畜们，还以为就这样拿捏了贤王殿下，这下脸绿了吧？
你们根本不知道贤王殿下到底有多强悍的本事！
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爽？！
虞百里尽力的克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
孙华荣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来，“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
他口干舌燥，双手颤抖的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动。
“不用谢我，你安心当你的忠仆，若本王有空，会给你烧两张的，毕竟你可把我害的不轻。”秦枫淡淡说道，“我顶多给你烧两张，多了，我也不乐意。”
孙华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我……我如果坦白，能不能……”
张温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枫，立马给了孙华荣一个肯定的答案，“能！”
这个转机来的简直猝不及防。
“好，我说！”孙华荣重重说道。
秦鼎脸色大变，匆匆看向了何皇后。
母后，不能让他说啊！
这话他差点脱口喊了出来，可好在还有些理智，让他生生的压住了。
何皇后看了一眼秦鼎，微微摇头，便将眼帘阖了起来，仿若入了禅。
秦鼎登时如丧考妣。
一旦孙华荣开口，他知道自己肯定就完了。
竟然连母后都不帮他了……
“这一切都是赵王，不，扶阳郡王主使的！”孙华荣重重点出了重点。
这才徐徐展开，缓缓说道：“扶阳郡王让我做的，不仅仅是当街截杀贤王。”
“他还令我勾连太子洗马，太子中舍人，陷害贤王。”
“进献美人，怂恿求仙问道，令贤王不思进取，臻于享乐。”
“又在东宫马房私藏兵甲，令太子洗马诬告贤王谋逆，这些都是扶阳郡王令我所做。”
“打点花费的银子，我那儿都有账册，一切来龙去脉我都记得很清楚。”
就跪在孙华荣身侧，一直没有被问及的太子洗马瞬间崩溃了。
你这个狗东西，我连翻供的供词都想好了。
你竟然又翻供！
你还是个人吗你？！
太子洗马的心碎了，可同样跪着的唐名杰却开心了。
还好他明智，这一次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死里逃生了。
孙华荣大概简要的说了一下之后，又非常详细的罗列了具体做那些事的细节。
详细到令人发指。
“扶阳郡王。”何皇后低唤了一声，她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表情，就好像处理别人的家事一般，凛然问道，“认罪吗？”
秦鼎的膝盖早就已经软了。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像野草一般肆意蔓延。
“认罪吗？”何皇后又问道。
“认！”秦鼎狞笑一声，高声说道。
何皇后颔首，“扶阳郡王暗结党羽，陷害皇子，夺其爵位，贬为庶人，羁押大理寺。”
“廷尉、大理寺、御史台三司联署，八百里加急将此事奏明圣上。”
“如此处置，诸卿可有意见？”
“臣附议！”胡国公满脸笑意，第一个表态。
他早就已经摆明了姿态，要跟皇后对着干。
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伤口上撒盐的事情，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臣附议！”
群臣稀稀落落，依次发言，并无人反对。
案子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一目了然了。
有孙华荣那么详细的口供，这个案子就算是神仙来了，恐怕也翻不了。
“太子洗马王中平、太子中舍人高晖、吏部尚书海伯民、吏部侍郎胡文海、赵王府长史孙华荣，斩！”何皇后再度下令，“贤王秦枫蒙冤昭雪，加食邑八百！”
简简单单的一斩一赏，此事便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了。
在听到结果的一刻，秦枫好像有一口浊气悄然散去。
怎么说呢，还好他前世勉勉强强也算是个高人。
若是寻常人，在这么缜密的布局下，根本不可能翻身。
孙华荣将一切交代的都很详细，但独独略过了半夏。
半夏欺骗秦枫，让他无意间撞见了皇后沐浴，这是秦枫被废太子的关键。
不过，秦枫也能够理解。
孙华荣若是连这件事都交代了，今天恐怕就是皇后翻脸跳墙的日子。
京畿八卫有半数以上的兵力掌握在皇后宗族的手中。
皇帝又不在京中，皇后翻脸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这个时候还真不能刺激。
……
在编钟悠扬的声音中，朝会散了。
今天这个朝会令不少人唏嘘感慨，但也有不少人扬眉吐气。
秦鼎在大理寺卿萧进益的亲自看守下，被带到了天禄阁。
那里往常是皇帝一个人的秘密花园，连皇后去都得先请示。
但这一次，何皇后破天荒的在天禄阁见了秦鼎。
“你败的有些冤，但不算很冤。”何皇后摸着秦鼎的后脑勺说道，“兵法上说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对你的敌人，一点也不了解。”
“秦枫不是大智若愚，就是他的背后有高人指点，可这些你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过，也不要紧了，你且安生待一些时日，待母后住进这里，你依旧还是太子！”
秦鼎仰头，“儿臣只是不甘心，他明明已经成那样了，怎么就是弄不死！”
“所以我说你对自己的敌人一点也不了解。”何皇后宠溺的看着秦鼎，安抚道，“没事，你成了庶人和别人成为庶人不同，你还会成为太子的，相信为娘。”
秦鼎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默默点头，“儿子听阿母的。”
“嗯，不要有过多的想法，我派人给你送一些钱财，你玩耍一段时间就好了。”何皇后轻声道，“若无事可以看一看兵法，不过，为娘也不强求，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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