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卫
人与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秦枫其实一直不太能想通万霖公主为什么会如此激烈的就看上了他。
他除了帮了这小丫头两回忙，帮北戎右部改了改命运啥的，也没……
呸，他娘的，这两个理由就挺强悍。
不过，秦枫还是想问问万霖公主真实的想法。
这个事若是不问清楚，他心里始终有些别扭。
这发展速度，有些太猛了。
秦枫说道：“公主殿下，你先别忙活着盘算以后了，我能不能冒昧的再问一句……”
万霖公主打断了秦枫的话，非常严肃的说道：“我的殿下，您都已经做了，就不要这么 客气了好不好？我如此坦诚，殿下为什么还要这么生疏呢？殿下可以唤我盈盈，我本名扶盈盈。”
“好名字。”秦枫赞了一声，都已经负距离，确实好像没什么客气的。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万霖公主的名字，也好像稍微有点过。
“我想知道公主为什么就看上我了？”秦枫问道。
扶盈盈用脸蛋蹭着秦枫的胳膊，撒着甜蜜蜜的娇说道：“叫盈盈。”
“好的，盈盈。”秦枫很听劝的改了过来。
“殿下一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万霖公主笑嘻嘻问道。
秦枫摇了摇头，他如果能完全想透，也就不问了。
万霖公主严肃且认真的说道：“其实很简单的，我喜欢你。”
这原因很直白，但秦枫不信。
他相信一见钟情，但不相信北戎右部的掌上明珠会陷在一见钟情上。
万霖公主接着说道：“让我这么急切的原因，其实有很多。”
“殿下您两次的一语成谶，救了我，也救了我们右部，你是我们右部的大恩人，您可以当做我这是在报恩。”
“我已经下定决心继承右部，我觉得我非常有理由，用我自己延续右部与殿下之间的感情。一个能用只言片语，便改变一个族群命运的人，应该生来便注定是一个伟大的人。”
“我不敢再奢求殿下任何的馈赠，若我执掌北戎右部，右部将遵殿下您为主。”
“原本我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太早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右部也不以我的号令为尊，我哪怕是说给殿下，也是一片空话。”
秦枫有点儿震惊。
万霖公主竟想让北戎右部以他为尊……
这事听着可太邪乎了。
他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
这种高高挂在天上的话，他听一半就已经差不多了。
谁当真谁傻子。
扶盈盈这番话绝对是半真半假的。
但无所谓了。
该听的理由秦枫也听见了，这床榻之间纠缠的，更多其实还是利益。
既然是利益，那他就更加的放心，且不客气了。
他毫无征兆的给扶盈盈搞了个突袭，恶声说道：“在我面前说谎话，是要受惩罚的。”
扶盈盈惊呼了一声，便顺从的回应上了。
“殿下，盈盈哪里骗你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扶盈盈的脸上带着运动过后醉人的酡红，眼神迷离的闪烁着勾人的电光。
但最令秦枫受不了的，还是那一起一伏带着轻喘的声音。
“当真没有骗我吗？”
“真的没有呀，嗯……”
……
扶盈盈这一次真的走了。
秦枫亲自将她送出了十里长亭，这才返回了长安。
好似干柴烈火般碰撞了大半个深夜的两人，在今天都格外的冷静。
因为有鸿胪寺的官员在场，秦枫不好有过多的举止。
而扶盈盈似乎也有同样的顾虑。
她虽然频频用眼神示意，交接国书的时候也整了不少臊话，但也并没有出格的举止。
刚进长安城，秦枫又打马折了出去。
他本来是准备去军营里看一圈的，但路上想着扶盈盈的事竟忘了路程，只能多走点冤枉路。
朝廷给第九卫划定的营地靠近上林苑。
虽然是只有区区三百人的第九卫，但营地在规格上和其他的八卫却只多不少。
一个亲王节制的军队，按理也应该要比其他的几卫稍微提高一点档次。
“来者何人？”
秦枫被挡在了营门外。
两名玄裳黑甲的将士横戟拦住了秦枫，后方还有四名将士已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本王秦枫！”秦枫直接自报家门。
不说其他，但只是营门口的表象倒是已有模有样，完全不像刚刚成军十来天的军队。
“请殿下亮明身份！”一名将士朗声说道。
秦枫无奈，只好将虎符拿了出来。
这是他调动这支兵马唯一的凭证。
“末将参见殿下！”
六名将士整齐划一的分列两侧，抱拳沉喝道。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听的秦枫热血顿时上涌。
这是他的兵！
虽然看起来个个脸黑的好似老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沧桑之意。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浑身上下隐隐透出来的杀气。
那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证据。
卸甲之后，他们可能平平无奇，就是一个地道的农夫，或者乞儿。
可当他们重新披甲，握住横刀，这股经年累月锤炼出来的杀气就无形中迸发了出来。
当沧桑、黑脸和杀气碰撞在一起，便是不折不扣的沧桑铁血！
这才是真正的沙场老卒。
是见过血，拼过命的。
但秦枫并没有因为这六名士兵就自信心膨胀到，觉得他已经拥有了一支百战强兵。
这六名士兵所表现出的到底是平均素养，还是只是被尉迟伽安排在门口充门面的，还要看看才能知道。
“末将见过贤王殿下！”
尉迟伽带着两名将领急匆匆赶了过来。
“出征在即，本王过来看看。”秦枫翻身下马，边走边说道。
尽管尉迟伽拿自己的项上人头，立下了军令状。
但秦枫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
这是第九卫的第一战，满朝文武的眼睛都在盯着，更事关无数条人命。
秦枫不奢望这一战打出多么出彩的成绩。
但起码，不应沦落到第九卫刚刚组建就被裁撤的地步。
“启禀殿下，诸事已齐备，我军随时都可以开拔？”尉迟伽震声说道。
秦枫威严的眉头轻轻一挑，“随时？”
“是的殿下，随时！”尉迟伽说的格外用力。
秦枫笑了一下，“第九卫组建已有些时日了，本王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兵，带我去看看吧。”
“喏！”
尉迟伽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朗声喝道：“传令下去，殿下点兵！”
“喏！”
尉迟伽身后，一名将领抱拳应道。
“殿下请！”尉迟伽抬手说道。
秦枫嗯了一声，跟着尉迟伽到了校场上。
这座能容纳万人的校场，此刻孤零零的站着三百余人。
和这庞大的场地相比，三百人所占据的地方简直可怜到有些渺小。
但说来奇怪，这三百人静静站在那里的气势，却让人完全无法忽视他们。
玄裳、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
秦枫走上了点将台，但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目光从一个个将士的脸上扫过，看他们的样貌，看他们此刻的表情。
他们很质朴，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像复刻的一般，目不斜视，眼中有神。
他们的眼里带着杀气。
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秦枫就转身走下了点将台。
黑羽卫的来历他早就了解清楚了。
对于这样一支出身黑羽卫的旧卒而言，他们应该不喜欢听那些假大空的训话，更喜欢实打实的好处。
而恰好，秦枫也不喜欢那些。
他就喜欢干点实事。
“兵带的不错。”秦枫对尉迟伽赞扬了一句。
一支军队如何，看他们的精气神就可以了。
而这区区三百将士的精气神，令他很满意。
当他们的横刀再度出鞘，厮杀过几场之后，应该会比现在更加有气势。
“殿下谬赞了，这并非全然是末将的功劳，是他们本来就是百战之卒！”尉迟伽谦虚说道，“末将虽然有信心练出一支精锐之师，但十余天的时间却办不到。”
“老卒有老卒的好处，但也有他们的坏处，难以约束，不服从号令好像是老卒的通病吧？这难不成也不是你的功劳？”秦枫打趣了一句。
尉迟伽苦笑说道：“殿下，这还真不能完全算是末将一个人的功劳。”
“末将出身黑羽卫，与这些将士本就有些亲近，确实会好带一些。但真正的原因是，这些将士现在迫切的希望有一个出头之日，他们比末将更加珍惜这一次脱离贱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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