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官军攻山
“报！”
“有官军进山了！”
洪亮的呼喝声，犹如一阵阵的紧锣密鼓，在界石村回荡了开来。
王三、边老二等人闻讯，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匆匆赶到了南怜心住的院子。
“南姑娘，南姑娘！”
几人闯进院中的时候，南怜心正在后院练箭，搞得香汗淋漓。
“几位当家的行色匆匆前来，可是有……大事发生？”南怜心放下弓，擦了把汗问道。
她一看这几人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慌。
秦枫不在山上，她现在是真担心出现一些她担不起的意外。
“官军上山了！”王三沉声说道，“我原以为那帮狗东西只是在蓝田虚张声势的走个过场，然后伸手跟朝廷要点银子就行了，根本不会进山，可没想到他们竟敢来真的！”
“二庄主，我们打吧，弄死这帮杂碎祭旗！”
“以往我们各自为战的时候，都不曾怕了他们，如今我们几家合二为一，可谓是兵强马壮。”
南怜心心中微惊，同时又陡生出几分古怪来。
尉迟伽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间接的说着，秦枫应该是朝廷的人。
而且，他在三清山上辈分那么高，更是极为有利的证明了这一点。
可既然是朝廷的人，此刻为什么又会有官军攻山？
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官军来了多少兵马？”南怜心问道。
王三立马答道：“约有两千余，看他们的衣着应当是京兆府组织的一群乌合之众。”
听到这个，南怜心心中松懈了不少，说道：“也许他们就是来进山走一遭，做给朝廷看一看的。这样，派人禀报庄主，还有鹰嘴岭，我们严阵以待，先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阮文雄却摇了摇头，“我看……不太像。”
“不太像？什么意思？”南怜心侧目。
阮文雄沉声说道：“这一次朝廷出动的兵马，虽然只是地方兵马，其中好像还混杂了不少的不良人和壮勇。可此番他们大多着甲，带了不少的辎重器械，此为其一。”
“其二，他们行军规整，有盾兵、长枪手、弓箭手，兵种非常齐全。且在登山之后，便立刻在响马湾扎下了营盘，地方选的可圈可点，明摆着有攻山之意。”
王三撇嘴反驳道：“你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没准他们是做戏做全套，在样子上做的更像一些，好跟朝廷伸手要钱呢！”
阮文雄耷拉着眼皮说道：“我感觉他们像是要玩真的。”
“你感觉？！”
王三一惊一乍的喊了一声，嗤笑道，“阮老二，你的感觉又能做得了什么数？”
阮文雄一脸正色的坚持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王三一脸揶揄的笑了起来，“什么感觉很准，你说白了就是胆小。”
南怜心打断了二人的争吵，说道：“都消停两句，不管官军是准备攻山，还是只是跑到山中走一圈，我们都应该以他们即将攻山做准备。”
“小心无大错，生死攸关的事情，我们不可有任何的托大。如今庄主不在山上，我们更要谨慎对待，以免真的发生什么事，惹出什么祸患来。”
“二庄主所言甚是，是该小心一些。”边老二嘴角带笑，张口就是一个响亮的马屁。
王三与阮文雄对视一眼，皆是一副不想与这厮为伍的表情。
南怜心扫了一眼这三人，吩咐道：“阮当家的不妨将斥候多撒出去一些，先盯紧官军的动作，其他几位，手里的事都停一下，将人手尽快收拢到山上，检修军械，着手防御。”
“得令！”阮文雄抱拳应道，末了又淡淡补充了一句，“二庄主，界石村现在只有一位当家的，以后万不可再以当家的称呼我们了。”
南怜心并不是很在乎的随口说道：“叫习惯了，慢慢改。”
众人：……
这其实真不能算是小事。
若是换成心眼小一点的寨主，就像虎王山那几兄弟，怕是已经准备磨刀了。
“吴仁义和卫良还未回来吗？”南怜心问道。
卫良便是秦枫留在界石村的校尉，这几日他一直率人早出晚归。
但没人知道他们在忙活些什么，就连南怜心也没有过问。
这是秦枫留下来的人，双方之间无形之中还是稍微有一些隔阂的。
吴仁义去了鹰嘴岭，也还没有回来。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想必现在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阮文雄说道。
王三忽然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就没问问他们这天天早出晚归的在忙活些什么？”
“庄主肯定给他们交代了些什么，你就别这么好奇了，免得惹出事端来。”边老二说道。
王三悻悻说道：“我就这么随口问一问，我不信你们都不好奇？”
“好奇归好奇，但我们还要命。”阮文雄冷冷说道，“庄主给了我们绝对的信任，但防备肯定还是要防备一些的，他们的事你我不应去窥伺，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吧。”
“哪有那么严重……”王三嘴上说的很硬气，一点也不信邪，可人明显的是怂了。
“少说几句废话，赶紧下去准备吧。若让官兵上了山，这可不仅仅是我们办事不力的后果。”南怜心沉声吩咐道，“如果官军当真攻山，我们若能仅凭自己之力，击退这支官军，诸位以后的地位也会更稳，不是吗？”
众人心中一动，那该死的好胜心瞬间就来了。
尤其是王三，那眼睛里面都快放光了。
秦枫的强势，让王三等人在界石村的地位那可真的是一降再降。
再降下去，他们觉得自己都快要沦落成巡山的喽啰了。
本来大家都是一家之主，之前少说还是有些地位的。
刚被秦枫征并之时，那个时候秦枫的兵力少，他们还觉得自己能算得上是一号人手。
后来，秦枫骤然之间增兵逾千，他们瞬间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再后来，就连鹰嘴岭也并了进来。
他们的地位被迫再度下降。
南怜心的这一句话，让阮文雄、边老二和王三三人忽然之间都盼着这一战能打起来。
若能顺利的绞杀了这支官军，他们以后在山上的地位也能上升一些。
起码不至于再看起来像是跑腿打杂的。
将王三三人打发走之后，南怜心迅速铺开了界石村周围的地图。
这是秦枫走之后，她干的唯一一件事。
也是继承自她老父亲的手艺之一。
凡到一地，必先整理搜集地图。
王三和边老二明显的没把这一战当一回事，南怜心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她心里对此无比的重视，重视到甚至都有些紧张。
头一次挑这么大个担子，她不敢不重视。
令她有些难受的是，吴仁义一走，她身边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是真不知道这仗到底该怎么打，又该怎么去准备。
“报！”
“官军攻山了！”
“官军攻山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喊叫声。
南怜心悚然一惊，大长腿一迈，一个箭步就从房中冲了出来，“你说什么？”
“启禀二庄主，官兵攻山了！”
报信的山贼气都有些喘不稳，着急忙慌的喊道。
南怜心脚下猛地一晃，脸色间骤然带上了一丝急色。
官兵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
他们刚刚才安营扎寨，竟然就已经急切的开始攻山了。
看起来有些不合常理。
“来人，击鼓！”南怜心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吩咐道，“随我迎敌！”
尽管敌情不明，这一战都得先打了。
她猜测官军这么急切的攻山，可能是想打一招奇袭。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南怜心在山上留了三百兵马留守村寨，将其他的兵马都点了起来，朝着响马湾赶去。
响马湾在界石村之南，在地形上可以说是界石村入山的第一道门户。
官军堵在那里，几乎是堵死了界石村的出山之路。
除非走羊肠小道，翻山越岭，否则再无进山之路。
还没赶到响马湾，南怜心就听到了激烈的喊杀声。
这一战发生的太快，都已经打起来了，可南怜心心里还没个思路。
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先退敌。
“二庄主！”
阮文雄带着百十人急匆匆从前方走了过来。
“谁带人下去了？”二人甫一碰面，南怜心便立马问道。
“王三！”阮文雄气急败坏的骂道，“那厮不听劝，非要主动出击，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南怜心猛然一惊，“这个自大的混蛋，他就不能待敌军钻到林子里再袭杀？”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们是山贼响马，和官军打不了正面拼杀的仗。可那厮死活不听，还觉得劳资要抢了他的头功，简直疯了。边老二已经带人去救了，但我看着形势不是很乐观。”阮文雄也骂道。
南怜心扫了一眼阮文雄身手的人手，问道：“那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去？”
“搬弓，我准备带人佯攻敌军大营，围魏救赵，先把王三和边老二救出来。”阮文雄说道，“战事发生的太快了，我方才将斥候撒出去，敌军竟然就已经开始攻山了。”
“二庄主，事不宜迟，还请尽快派人挖掘壕沟，以做防火之用，敌军恐怕会烧山！”
南怜心重重点头，“好！”
这个建议让她眼前一亮，心中渐渐沉稳了下来。
阮文雄抱了抱拳，又说道：“正好二庄主亲带人马下山，我也就不用回去了。请二庄主予我几十弓箭手，我率人侧面攻打敌军大营，二庄主率大队人马正面救人。”
“这一路官军不同以往，来势汹汹，背后应有善于战阵的高人指点，二庄主万不可轻敌，当谨慎行事。”
“好！”正愁还拿捏不准这一仗怎么打的南怜心立马痛快应允，
阮文雄看样子也被打急眼了，一点也不装了。
南怜心跟阮文雄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深知此人的秉性。
这就是一个善于藏拙的老银币。
若不被逼急了眼，他恐怕绝对不会出头出言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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