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治的是病，救的是人

“臭小子，你他妈的找死！”
  “小王八蛋，你讨打是不是？！”
  “敢诋毁老太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座的周家人，全都站起身来，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周老太君，在周家的地位，可谓超然。
  如今周家大权，她一人在握。周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全都要听她的号令。
  郑义如此说话，自然是激起了公愤。
  “郑义，你疯啦？！”
  就连一旁的周梦蕊，也被郑义吓得眼睛直瞪。
  然而郑义的表情，却依旧是古井无波。
  他双眼直视着周老太君，气定神闲，仿佛耳旁的喝骂尽是噪音。
  “奶……奶奶！他一时糊涂，您别听他瞎说！”周梦蕊慌张地转过身，看向周老太君：“我代他向您赔罪！”
  “您老人家洪福齐天，寿比南山，怎么会有病呢！”
  “好啊，周梦蕊！”一旁的周艺轩则是眉毛直立，勃然作色：“我说你怎么带这个么人来给老太君拜寿。”
  “你果然是憋着一股火要气老太君的吧！”
  “奶奶！”她转过身，对着周老太君说道：“我看这个周梦蕊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干脆，现在就被她逐出家门，还有那个洗浴中心，也要从她手里拿过来……”
  没等她把话说完，周老太君突然举起了右手。
  一时间，众人噤声。
  “你……说我有病？”
  周老太君看着郑义，慢悠悠地说道。
  “有病。”郑义点点头：“而且是要命的重病！”
  “你再敢胡说？！”周艺轩眼睛一瞪，正欲开骂。
  “砰！”
  周老太君却是用拐棍猛地敲了一下地。周艺轩赶忙闭嘴。
  “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周老太君仍旧是看着郑义的双眼，语气平缓。
  郑义微微一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这望，便是第一关。”
  “老太君您粗略望来，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确不似疾病之相。”
  “可是，你的脸色红中带绿，这是用化妆品遮掩过的迹象。”
  “同时，你嘴唇透白，此乃气血阴虚。眼袋浮肿，这是肾阴有亏。”
  “更重要的是，您的呼吸看似平稳，实则稳中有乱。气乃人之本，老太君恐怕不仅是呼吸紊乱，心脉也不稳定吧？”
  一番话，说得周家众人纷纷变色。
  “臭小子，你他妈果然是估计来找茬的！”
  “敢在老太君的生日宴上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揍他丫的！”
  一众周家人摩拳擦掌，几欲上来群殴郑义。
  然而周老太君的脸色，却是微微改变。
  “都给我住嘴！”
  她猛地大喝一声。
  周家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多言。
  “你……继续说下去。”周老太君用手抚摸着龙头拐棍，眉头微皱，对着郑义说道。
  “望下是闻。”
  郑义面色坦然，侃侃而谈：“老太君您声音虽然听上去中气十足，可换气时却有积郁停滞之声。”
  “这乃是肺经有亏，气力不足。”
  “这些症状，但一样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全部叠加起来嘛……”
  郑义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肃：“周老太君，您患得恐怕是肺、心、肾三亏。”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活不过这个月吧！”
  “郑义，你胡说什么呢！”周梦蕊彻底怒了。
  她猛地拽住郑义的手腕，大声道：“你怎么敢对奶奶这么说话？！”
  “老太君！”一旁的周家女婿鲁方平则是上前一步，寒声道：“让我们把这家伙丢出去吧！”
  “我是辛丰城第一国立医院的内科主任，您有病，我怎么看不出来？”
  “像这样的江湖庸医，危言耸听，就是把他抓进监狱也不为过！老太君……”
  “住嘴——！”
  就在这时，周老太君突然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喝。
  周家众人全都浑身战栗，不敢多言。
  “咣当”一声，周老太君丢掉了手中的拐棍。
  只见她向前走了几步，本来挺拔的腰，此时也变得有些颤抖。
  “周芳……拜见郑先生！”
  只见周老太君双手作揖，竟然毕恭毕敬地给郑义鞠了一躬！
  这一下，满座皆惊！
  “奶奶！”周艺轩慌忙上前去扶。
  然而周芳周老太君，却是猛地推开了她的手，仍旧是作揖不起。
  “郑先生，仅凭‘望’‘闻’两项，便能确定老身的病症。”
  “医术之高绝，老身敬佩！”
  周老太君颤声说道。
  此时，全场所有的周家人，都已经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君怎么会对这个小子这么恭敬？
  难道说……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了周家众人的心头。
  “奶奶……”周梦蕊上前一步，捂着嘴，一脸震惊：“难道说，您真的病了？”
  此时，周老太君才缓缓直起了腰。
  她面露苦笑：“既然郑先生已经当面说破，老身也不必再多隐瞒了吧。”

  “不错。老身患得，乃是一系列内脏疾病，导致的复合病变……”
  “按照大夫所说，已经是活不过这个月了。”
  “什么？！”
  周梦蕊瞪大了双眼。
  不仅是她，周家众人也是纷纷悚然大惊！
  多少年了，周老太君一直都是周家的一座高山。自从周老太爷去世后，为周家遮风挡雨，稳住周家一线家族的地位。
  她老人家患了绝症，这可是震动整个辛丰城的大事！
  “本来，老身年过八十，就是有一日去了，也是正常。”周老太君语气平缓，态度坦然：“只不过考虑到周家，这才准备隐瞒病情。”
  “奶奶……”
  周梦蕊看着眼前的周老太君，眼圈瞬间红了。
  “郑义！”
  她猛地转过身，抓住了郑义的手臂：“你能看得出奶奶的病，那你能不能治好她？”
  “我……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她！”
  周梦蕊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
  一见到她这副样子，郑义瞬间心头一软。
  一直以来，郑义只见过周梦蕊女强人的一面，哪里见过她如此可怜脆弱的一面？
  “梦蕊，别难为郑先生了。”周老太君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病，中医协会的会长宋老先生都看过，也看不好。”
  “郑先生能一眼瞧出我的病，已经很厉害了……人啊，生死有命……”
  “老太君的话，也未必然。”
  就在这时，郑义突然一手揽过周梦蕊，一边朗声说道：“只要是病，自然就能治！”
  这一句话，再次引起了一片潮水般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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