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紫红官服
春风桥那边有人打斗，百姓们纷纷四散。太子见状，忙拉着陆知鸢往回走，她却撒开手，逆着人群往前。
太子叫了声左一，左一刚想动弹就见陆昀护在了陆知鸢身侧。流萤习以为常，对太子道：“没事儿的，娘娘可以自保，况且陆昀跟娘娘的影子似的，断不会让娘娘出现意外。”
太子有些吃味儿，更有些后悔，身为夫君，他才是那个随时随地呵护在谢朝云身侧的人。
疾步上前，见几个乞丐朝陆知鸢撞去，情急之下喊出声：“夫人，危险！”
话音未落，左侧那个乞丐就被陆昀一脚踹开，右侧那个也被他用剑逼退。
剩下的乞丐聚在一块儿，眼神互换有了主意。他们拄着棍子，跪在走动的人群里，说黑娘娘来了，说他们不是故意的。
听到黑娘娘三个字，陆知鸢示意陆昀停手走到乞丐跟前，俯身问：“黑娘娘来了是什么意思？”
“姑娘是打从外地来的吧？这黑娘娘就是向姑娘索命的人。”说话时，乞丐猛然站起，手握匕首朝陆知鸢刺去。陆知鸢不慌不忙，撒出一把溢着花香的粉末，使乞丐们持着利器，瘫于地上。
乞丐们抬头，陆昀和左一的剑分别横在他们的脖颈上。
正在逃散的人群看到此景逃得更快了。陆知鸢示意陆昀和左一把乞丐拎到不挡路的角落里，翻着乞丐的袖子道：“假的，这衣裳是从真乞丐身上扒下来的。怕脏，还用皂角洗了。里头套的这件里衣起码够普通人家吃半个月的肉。说吧，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没人，我们也没想杀你，就是瞧着你们穿戴不俗，想要弄些银两。”
“不说实话？”陆知鸢拿出银针刺向乞丐的眼睛。
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旁边的乞丐瑟瑟发抖。他们不怕死，他们怕想死死不了。太子盯着其中一人道：“本宫认得你，你是方家的人。方家与江家结亲那日，是你带着人抬的嫁妆。”
被盯住的那人缩了缩脖子，他没想到太子竟能记住他的脸。他是方家的护院，方家落魄后他被人收留投奔别处。那人与方小姐是合作关系，命他扮做乞丐盯着东宫。
太子与太子妃离京这事儿是秘密也不是秘密。
依着规矩，太子离京需得昭告天下，未曾昭告便是秘密出行。
两辆马车，从东宫驶出来，加上陆昀和左一，猜也猜得出马车里坐得是谁。
他们得到命令，只要杀了陆知鸢就能得到天大的富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也想搏一搏。
陆知鸢捏着针，看得那些人心惊肉跳。
“是那人让你们在春风镇动手的？”
“是咱们临时决定的。”被认出脸的那个乞丐道：“咱们是尾随着殿下和娘娘来的春风镇，亲眼看着殿下和娘娘住到客栈里。”
想起来了，进客栈的时候，客栈外并未有乞丐徘徊，反倒是出客栈时，看见几个乞丐蹲在角落里。
“前头大乱，百姓四散，殿下与娘娘不仅没有返回客栈，反而朝着人散之处挤来。咱们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动了手。是咱们自不量力，请殿下娘娘给个痛快。”
当街行刺，必死无疑，只愿不牵扯他们的家人。
太子停在那个方家护院跟前，沉声道：“幕后之人是谁？”
“不知，咱们……小人从未见过他的脸，他每次出现都把自己抱得严严实实的。”
护院目光躲闪，证明有所隐瞒。
太子后退，柔声道：“劳烦夫人给他扎一针！不，扎两针，左右两只眼睛呢。”
“小人虽未见到那人的模样，但小人听过他的声音，看见过他穿的衣裳，不是便服是官服，紫红色的官服。”
紫红色的官服？朝中大员！与方家有关系的？
太子眉头紧缩依旧盯着那名护卫，护卫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召见小人时用的是假声，就是那种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那次小人去江家找小姐，他也在。小姐没让小人进门，就在门口回话。小人往屋里瞄了几眼，看到了他裹在黑袍里的官服，紫红色的，特别扎眼。”
“你怎么确认那是官服？”
“殿下忘了，我家老爷也是当官儿的。这当官儿的跟当官的之间常有走动，是官府还是便服小的分得清，小的好歹是个官家护院。”
护院说他当即留了一个心眼儿，离开后又悄悄折返回来。虽未听到小姐与那人说什么，但却听到了那人与小姐道别的声音。小人肯定那人去过方家，与老爷，也就是方大人有交情。”
太子看了左一一眼，左一领会，将信息记到心里，待回客栈后飞鸽传书让右二去查。
“那人许你……许你们的荣华富贵是什么？官位，美人还是金银珠宝？”
护卫抿了抿唇：“不敢欺瞒殿下，小的要的是金银财宝。小的给方家当护院就是为了钱。小的家里兄弟姐妹多，小的爹娘养咱们不容易。有了钱才能让爹娘，让家里的兄弟姊妹过上好日子。”
陆知鸢侧目：“他许你们多少钱？”
护卫伸出一根指头：“一……一万两！”
陆知鸢：“黄金？”
护卫摇头：“白银！一万两黄金，小的哪敢去想这种事情，小的也不配啊。”
陆知鸢：“我给你一万两黄金，帮你安排好你的家人，你把你的命卖给我如何？”
护卫看着陆知鸢：“娘娘要买小的的命？小的命本来就被娘娘攥在手里，只要娘娘一句话，小的这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没有开玩笑，一万两黄金，买你为我做事。”
“娘娘是要小的把那幕后之人找出来。”护院是个聪明人，以额贴地：“无需一万两黄金，小的当街行刺娘娘本就是死罪。若娘娘信得过小的，小的愿帮娘娘找出幕后之人。小的只求此事过后，若小的还能活着，殿下与娘娘能放小的以及小的家人一条生路。”
护院话音未落，其余乞丐纷纷磕头，所求皆与乞丐一样。
他们不想死，更不想以乞丐的模样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给谁卖命不是卖。
陆知鸢琢磨了一下倒出几粒药丸：“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今夜之事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可以选择现在离开，也可以选择再来刺杀我，还可以选择服下我的药丸，为我卖命。我既比你们那个幕后之人大方，也比他讲诚信。为我卖命的，无论生死，我皆会兑现给你们的承诺。”
他们没问，拿起药丸当面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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