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集会
“万万没想到我能和江煦一个班，我要哭了。”
“高中生活太美好了，真的，大家都是好姐妹。”
“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倒卖江煦写过的卷子？说不定能开辟一条发家致富之路。”
“滚！你个私生粉！不许打扰我们煦煦学习！”
周围的话题瞬间被这位风云人物带走，江煦？许逐听着想，这名字取的真好，竟然和他对江煦的第一印象一样，和煦的风。
快到十点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往下走，楼梯里闹哄哄的全是嘻嘻哈哈的新生，还有人追来追去，热闹非凡。
许逐不是很适应的回头问狒狒：“直接走？不用排好队下去？”
狒狒面色困惑的问，“为什么要排好队？一个班的人全部一起在楼道里挤来挤去多么恐怖，下去到地方了再排就行了呗。”狒狒不太理解许逐的顾虑答道。
许逐的初中是典型的成绩搞不上去就拼死搞纪律的地方，每天出操下楼得先在教室门口集合，一个班就是要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远看像方阵近看像豆腐块儿，哪个班迟到一分钟愣是能在集会上从对不起父母到对不起学校到对不起自己数落个遍，搞得许逐心理阴影很严重。
看着周围的同学有说有笑的往操场散步过去，许逐刚刚那种被窥视到真实成绩的阴影突然就扫落了许多，会不一样吧，许逐松开了眉头，以后的日子一定会的。
许逐和狒狒跟着人潮往操场走去，就看见座山雕已经在立在高一·八班的牌子前站着了，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干部一样，远远地冲他们这边招了招手。
“都过来都过来，按身高站一下，女生两排站前面，男生两排站后面，最高的面向我站左手边。”座山雕冲慢慢聚过来的学生说道。
“我比你高”
“屁！我明明高一些！！”
“你不信让后面的人看看！”
“咳，你好像是鞋高一点……”
周围突然开启了开学第一赛，这一厘米不仅仅是一厘米，不是往左站一格还是往右站一格的问题，而是关乎面子的厚度，人格的高度，不管什么度，就是要赢。
许逐倒是省了这个步骤，大家自动默认了不与他争锋往他左手边站了过去……
许逐有一瞬间的愣神，心想我也不高啊，难道是我看起来很直……？谢谢你们这么肯定我。
许逐正在回想着班里人的高度，不过今天大部分人在教室里都是坐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高的。脑海里一边刷过几张脸一边企图凭借颜值为大家的身高排个序，突然右边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淡淡的松木味道渐渐靠近鼻息。
“那个刚来的。”座山雕突然发了话，“你往后站一排，站第四排去，太高了我都看不见后面的同学了。”于是许逐还没来得及侧过头看看是哪位心比天高的同学敢往他右边站，就回到了第三排第一个的位置。
许逐略带好奇的往后一转，啊，江煦，对……他比我高来着……呵呵……
眼神在空中忽然相交，江煦勾起嘴角偏头笑了笑。
今天的观察下来，许逐发现江煦的嘴角几乎都是上扬的，整个人有着若有似无的自在，轻飘飘的，也不知道这个笑是认出来了打招呼还是发了一张好人卡。
许逐点点头转了回去，就听得主席台上已经开始致辞了：“各位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一中，我们是一所有着百年校史的省级重点中学，每年的一本率重本率都稳居全市前三名，相信今天能来到这儿的同学都是努力的，勤奋的，有天赋的孩子。”台上深情并茂，顿了顿，示意大家可以鼓掌了，“你们已经努力了很多年，拿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至于下一步能不能拿到心仪大学的敲门砖，就要看你们接下来三年的努力了。大家不要觉得我说的太早，高一开学第一天就开始恐吓大家，各位可以掐指仔细算算，排除周末、节假日、睡觉，大家真正剩下的，能够全心全意用来学习的时间还有多长。不长的，三年的时间也就是一千多天，当你全身心的投入学习的时候，你甚至会意识不到时间在奔跑……”
校领导的声音从空旷操场上的音响里回荡出来，还带上些遥远的尾音渐渐散开。
然而对于新生最无用的尝试就是恐吓，校领导在上面讲的有多卖力，新生在下面叽叽喳喳的就有多激烈。
“看那边看那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从初中部升上来的男神！”隔壁班女生的窃窃私语钻入了八班学生的耳朵。
“哪个哪个，站最右边那个？”
“对对对，是他是他，唉颜值身高成绩无一不缺，堪称完美。”
“最后一排那个还是第三排那个啊？两个都是颜值担当啊我的妈。”
“最后一排！最高的那个！不过第三排这个也真是不错啊。好像不是我们初中部的，没见过，不然这颜值也早就被拔草了！”
“八班是什么神仙班级，我严重怀疑他们分班的时候是不是给颜值打了分……”
“我现在转班还来得及吗。”
“你爸好像是校领导？拉姐妹一把好吗，姐妹的未来幸福就在你手上。”
“姐妹，你觉得我告诉我爸为了看帅哥去八班，你明天还能见到活着的我吗。”
“明天见不到，后天才开学，总能见到的。”
“……”
新生的窃窃私语在许逐和后排之间来回摇摆，看能先融化哪座冰山。不对，后面那位怡然自得如沐春风，如芒在背的只有许逐自己。许逐一边默默祈祷集会赶紧结束，一边在想自己怎么就和江煦站一列了，不然也不至于第一天就经历这种聚光灯效果，这位风云人物倒是泰然自若，苦了背景板的自己。
好在校领导似乎感应到了许逐的祈祷，三下五除二念完了发言稿，大家一起鼓了鼓掌流程就算走完了。
集会之后众人原地解散，又三三两两的开始乱窜，有去食堂小卖部买水的，有的找来找去看有没有认识的人的。狒狒从后面一阵旋风冲上来追上了许逐，pia的就是往肩膀一拍：“许逐，等等我，我们去食堂买水嘛。”狒狒经历了新生的沐浴此刻神采奕奕。
“现在回教室班主任讲几句话不就放学了吗？干嘛还去食堂。”许逐是真的不太理解这个曲折的路线，发出了灵魂的疑问。
“来到新学校你难道不应该最关心食堂吗！它卖什么不卖什么！它哪样好吃哪样不受欢迎！我们就要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先发制人探清情报！”狒狒对于许逐没有感受到食堂的重要性表现出了十足的困惑与忿忿不平。
“行……走吧。”许逐的表情有点伤脑筋，耐不住狒狒的苦口婆心还是答应了。
一中的学校不算太大，因为占地在市区里，几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不过交通便利也方便大部分学生上下学，学校也就没提供住宿了。从操场穿过中心广场，转个弯就到了食堂。万万没想到，和狒狒有同样激情的学生可以有这么多，不过是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小卖部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学生的喊声和老板的应答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许逐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头疼，默默的往树荫下躲。
狒狒一个箭步就拨开人群直捣漩涡中心，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窜的就到了老板面前，“这个这个来两瓶，谢谢老板！”
许逐在树荫下围观这一出健步如飞直捣黄龙的风起起云涌默默在心里感叹，看来狒狒这个名号可是一点也没取错……
正出神呢，突然耳边穿来一声疑问“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声音干净清透，像悠悠的风不徐不疾。
“嗯？”许逐回过头来，看见江煦正歪着头在他身旁低语。
“嗯……暑假在书城见过一次……”许逐看着江煦的脸，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一步，又觉得实在没有礼貌，稳在了原地。
“啊对！就是那次，我就说今天进教室就觉得眼熟，一下没想起来，刚才站你后面看你被其他班女生看的那个如坐针毡的样子，和那天在书城被大妈强买强卖的背影真是如出一辙哈哈哈。”江煦笑了，偏头露出白皙的牙齿，微微下垂的眼角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里映着独属少年的神采，拥挤的空气都温柔了。
“呵呵……”许逐内心默默腹诽着学神的思维是不一样，连记忆点都这么特别……
“你也来食堂买东西？”江煦看许逐没说话接着问。
“没……等人，周昀想来食堂看看顺便买水。”
“周昀？”江煦的眼睛往旁边转了转，似乎想回想一下有没有在座次表上看见过。
“坐我前面。”许逐提醒了一下。
江煦闻言挑了个眉转回眼睛来看着许逐，“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可以十分钟就和人打的火热一起来食堂？”江煦的眼神似笑非笑，还带着些逗人的意味。
“……”许逐如果是个女生在这样的注目和挑逗下应该已经心脏喷涌落荒而逃了，可是他作为一个钢铁直男，稳稳的站住了，“嗯……可能也不止十分钟……”
“啊？”江煦一下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哦哦哦，好的好的，你的重点好特别，真是有趣的灵魂。”江煦看许逐的眼神看的更认真了，许逐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趣只想谁能来救救我。
“许逐！许逐！哎哟你怎么躲这儿来了，我找你好半天！”狒狒非常懂事聪明的选准了时机从天而降，把许逐从江煦的视线里救了出来。
“外面好热…”许逐迫不及待在江煦的视线里撤退，转头和狒狒答上了话。
“咦，你也是八班的对不对！那个第一名！”许逐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狒狒并没有救他的意思反而非常自然的无视了他的存在，被江煦瞬间吸引了目光，热情似火，这重色亲友的东西……
不对，大家都是男生，重什么色轻什么友，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许逐默默的摇了摇头想把这一脑袋浆糊摇出去。
江煦听闻狒狒的话无奈的笑了笑，“那个第一名是什么梗。”看了看周昀和许逐，“买完了？一起回教室吧，刘老好像还要讲讲话才放学。”江煦说着抬起脚步，带头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走走走，早去早放学！”狒狒瞬间诚服于真学霸的淫威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许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默默的跟在后面也往前走。
穿过拥挤的人潮，雨后的太阳洒在前方少年的发丝上，落在了后面人的眼眸里，闪烁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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