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县令下乡
青山是村长的名字,村长媳妇儿话锋一转就卖起了惨,开始转移话题,众人见她哭得凄惨,再一想,村长,杨老汉,杨大三个人,就为了个胡氏填进去了,虽说是杀人偿命,不过确实有点儿过了……
再说那胡氏平日里也是欺这家占那家,仗着村长的关系到处占人便宜,同情她的人可真的不多。
村长媳妇儿见有效果,又抹了把眼泪继续道,“你们大家说说,要不是为了因为这丫头,怎么会出这么多事,咱们村还搭进四条人命,我看她就是个灾星,一来就弄出这么多事端,我,我们可真是实在气不过呀,才想上门向她讨个说法,真没想杀人,是这丫头自己发疯跑了起来,硬说我们要杀她,你说我们能由着她乱搞么,这才追过来让大家误会了。”
她一遍卖惨一边说的头头是道,村民听进心里渐渐觉得虽然是村长他们是罪有应得吧,但是确实,有点道理,好像一切的源头,真的是徐白。
甚至有人想到要是没有徐白,这后面的是好像真的不会发生了……
气氛一时凝滞,村民们的表情诡异地松动了许多,连牛叔都有些拿不准。
徐白抽了抽嘴角,村长能当上村长恐怕有他这媳妇儿一把力吧,要不是她是受害人真就信了她的邪,这老太婆口才堪比传销头子,没理都能说得这么有理。
她想了想便大声反问道:“那我就应该让村长带着杨老汉讹诈我把我卖进勾栏院?就应该等他们随意处置我两个弟弟把他们也卖出去?胡氏就应该这么被他们掐死?感情什么好处都要让你们占尽吧?你们上门找我要说法是直接抢我家东西?是踹门?你们说追我是为了不让我乱喊,但你们还拿着柴刀追?想做什么?这位大娘,你说话得过良心,村长冤枉不冤枉,县令大人自然分辨得出来,不是我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有罪,他们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那样不是犯了律法?你们无辜,那我和枉死的胡氏就不无辜?”
这番话说的振聋发聩,村民们回过神,清醒过来,细想一番,没错啊,确实是这样没错,如果不是村长和杨老汉贪心讹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徐白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再说了村长偏心,中饱私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徐白只是出于自保,还除掉了一个村民们的大毒瘤。
本来这两天村中人看见一下没了四条人命,隐隐觉得徐白有点灾星的意思,包括栗子的事,都没有人敢凑上去提起了,现在想清明了,顿时觉得自己愚蠢。
尤其是安置民们又想起来村长之前的打算可是先从徐白几人开始,慢慢除掉他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储备粮。
想到这里,村民们顿时脸色铁青,差点就被这老太婆说懵了。
牛叔亦是这样想,他明白过来眼神就犀利起来,
“对,建树他娘,你说清楚,上门找徐丫头说清楚怎么还带抢人东西,还带了柴刀?我们村可不兴你们这种匪贼行径!”
村长媳妇儿见徐白几句话就掰回了局面,气得咬牙切齿,这小蹄子,也忒厉害了,难怪老头子栽在她手上。
她还是那副委屈得不行的神情,喊了一声,“我,我们冤枉啊!老头子,你冤啊,我们娘儿几个无能啊,不能帮你昭雪沉冤,咱们一村子的人,都信这个外来的丫头啊!几十年的邻居里情分还不如人家来几个月呜呜呜呜……”
她哭得软倒在地,两只手不停地拍打地面,杨建树杨建宁两兄弟看得眼睛发红,又用要吃人的眼神盯着徐白,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情。
徐白看得叹为观止,这老婆子要是生在现代,不是传销头目,就是一级演员,总之肯定能靠这演技口才弄出一番事业。
徐白不想让她这么喊下去,村民们都是从众的,要是再喊下去恐怕风向会变,她便想开口回怼。
“你……”
“无知村妇,是觉得本官判案不公么?”
人群后面忽然有人出声打断了徐白的话,徐白却不恼,而是眼前一亮,回过头去看,来人正是陆县令。
陆县令身旁带了五个衙役,另跟着一个不知是主簿还是县丞的人,全都正正经经穿了当差时候穿的官服,陆县令但是一身闲散打扮,但一停一驻间威严自在,很是不俗。
让徐白惊奇的是周大娘居然站在衙役后面,明显是一起来的,徐白想了想,难怪她刚才没在,应该是在路上看见了陆县令,特意跑过去找人的。
真是为难她了,徐白知道作为平常人,她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对官府的敬畏可是深植在骨子里的。
徐白暗暗记下了这份情,来日再还。
陆县令很快走到跟前,不少村民在昨天见过他,纷纷往两边让出一条路,不知情的人见着后面几个衙役也都知道厉害,赶紧让开去了。
陆县令走到徐白身旁,眯起眼睛看向正在撒泼卖可怜的杨建树母子几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本官倒是不知自己辖下竟有如此多的不知礼义廉耻的狂徒,搬弄口舌的本事倒是不小。”
村长媳妇儿心里隐约知道了男人的身份,但是仍然呆呆地问道:“你是谁……”
像是被吓傻了。
陆县令往旁边看了一眼,身旁人上前呵斥出声,“大胆,看见县令大人还不下回,还敢质疑大人的身份!”
村长媳妇儿顿时吓得一跳,跪直了身体,又拉着已经傻了的儿子媳妇儿们跪下,齐刷刷磕头。
陆县令却不叫他们起身,而是直接问到,“方才你等是否对本官昨日审判杨氏谋杀讹诈之案颇有微词?”
村长媳妇儿赶紧伏低了身体,说道:“民妇不敢,民妇不敢。”
陆县令冷冷道:“杨氏之案已结,杨氏等人谋杀亲媳,欲讹诈徐家女,逼良为娼,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冤情可陈?若你觉得本官偏袒判了冤案,大可进京告本官的御状。杨建树杨建宁可在?”
杨建树和杨建宁本来刚才跪下只是还心不甘情不愿,觉得不应该给冤枉他父亲的狗官叩拜,这番听了陆县令的话,却沉默下来。
连陆县令叫他们,他们都愣愣出神,默不作答,还是村长媳妇儿在旁边猛扯两兄弟的衣袖,他们才呐呐回了一声“在”。
陆县令眼神如刀刮在二人身上,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软蛋,他声音冷得快掉冰渣子,
“依民妇周张氏所言,你二人今日是否持刀入室,欲劫财杀人,报复于徐家女?”
杨建树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杨建宁却吓得“扑通一声”倒下,看向他娘,不知该怎么说。
村长的这两个儿子是一个都没有学到村长和村长媳妇儿颠倒黑白的神技能。
徐白在旁边看着,准备看他们会如何,谁料村长媳妇儿忽然“嗷”的一声哭开了,边哭边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随后又是之前那番来问个明白的说辞。
陆县令早就在人群后面听得七七八八,便拿徐白的那番说辞来质问她,问得她哑口无言。
陆县令已不想跟他们纠缠,便说,“徐白,这杨氏兄弟二人是否欲上门劫财杀人?你是受害者,你来说明情况,若真如此,抢劫杀人未遂,本官便判他们流放三千里。”
徐白还未说话,就有人插嘴了。
“哎哟,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村长媳妇儿一听到流放三千里就崩溃了,一个劲的求饶,边求饶边又看向徐白哀求到:“徐小娘子,你就饶了我两个儿子吧,我当家的已经没了,这两个儿子再没有,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都是我,都怪我在他们耳边念叨,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杨建树被母亲痛哭流涕的样子刺得心痛极了,隐忍地说,“娘,别求她,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徐白看着这场母子分离的大戏,嘴角抽了抽,这杨建树和杨建宁倒是没有他们父亲那么的焉坏,她并不打算赶尽杀绝,毕竟对于村人来说,律法和人情是同等的,甚至有时候人情在这里更好用。
只是小惩大诫还是要有的,免费他们以为她徐白好拿捏。
于是她淡淡说到,“大人,杨建树,杨建宁只是欲上门偷拿些食物而已,并非杀人,是小人一时害怕,喊错了口。”
陆县令诧异的看向徐白,这小娘子可不像心慈手软的主,这番作为,又是为何?
徐白和陆县令对视一眼,眨了眨眼睛。
陆县令倒不是个迂腐的,他虽然极为厌恶欺辱妇女之徒,不过徐白这个苦主既然不追究,他也不想做得太过,免得乡人有微词。
陆县令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想好了惩罚的办法,便说,“既然如此,杨建树,杨建宁,你二人就赔偿二两银子以作补偿,另,盗窃之罪,每人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这个惩罚不轻不重,但对于流放三千里已经轻了很多,村长媳妇儿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对着陆县令和徐白猛地磕头,一遍磕一遍道,
“多谢大人,多谢徐小娘子,多谢。”
杨建树和杨建宁则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徐白,不知该说什么。
徐白却道:“你们父亲的事,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受害人,我只是正当的保护了我自己,害他的,是他自己,如果你们还懂点道理,就好好想想你们这么多年来享受的一切,是不是一个村长的能力能为你们创造的,别吃着别人的肉,喝着别人的血,还要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恶心人。”
杨建树张口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处反驳起,徐白的话深深印入他的脑海,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比村子里的同龄人要拥有得多的东西,他慢慢地转头,看向了他娘。
在娘口中和他们的眼里,爹一直都是个伟大正直的人,然而这都是真的吗?
有同样疑惑的还有杨建宁。
面对两个儿子质问的眼神,村长媳妇儿狼狈地扭过头避开不看,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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