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月神明

“灵？”

        雪白的刀尖抵在少年脆弱的脖颈上，很轻易的就穿过了苍白的肌肤，将柔软的血管割破。

        如刀剑出鞘一样锋芒毕露的神明站在血腥味盘旋的风里，雪白的狩衣在冷风中滴着血，凝成一小滩血泊，映着惨白的月亮。

        她松开手，冰冷的刀剑化作星尘飞散，随着寒冷的风吹进黑暗里。

        雾仁刚要说话，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扑进了神明怀里。

        “夜子这里好黑啊。”

        他的声带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用一种几乎称得上是撒娇的口吻和神明说话。

        视野里弥漫上浓稠的黑，像潮水一样将所有景物吞没。

        雾仁的意识被某种力量牵扯着囚禁在了身体里，他能看见也能听见，却像是一个拥有特殊视角的旁观者。

        “都说了，不要总是偷偷跟着我。”

        神明的声音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

        她的怀抱有着月桂花的味道，并不浓，却能驱逐周围浓郁的血腥味。

        少年牵着她的手：“本大爷光明正大！”

        说着，他凑过去，在神明脸上咬了一口。

        无论再怎样温和有礼，妖怪终究是妖怪，他们习惯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标记。

        只是，作为妖怪，少年标记的所有物却是一位神明。

        一位，以荣耀为名，主宰星月的神明。

        当高傲的神明放下手中的刀剑，去拥抱一个少年的时候，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是她的软肋。

        否则，神明永远不会允许妖怪如此僭越。

        心跳快到好像要逃离身体的心脏，潮水一样的爱意四处蔓延，疯狂的在这具不死的身体里叫嚣爱意。

        少年蹭了蹭神明的脸，笑得热烈又张扬，就好像初升的太阳。

        “夜子夜子夜子！”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紧紧牵着手，一同走在空荡荡长廊上，好像要这样一起走到时间尽头。

        雾仁能很清楚的听见，听见这具被爱意占据的身体是怎样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神明的名字。

        月臣白夜，夜原的荣耀之花，少年藏在心里的唯一的神明。

        “所以，这小子就是过去的本大爷？”

        雾仁抬起手，看着上头多出来的带着诅咒的枷锁，语气有些莫名。

        “更准确一点，是刚刚诞生的你。”

        拎着金色莲花灯的黒磨从黑暗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潮水一样的黑往雾仁的方向侵蚀，却被星光一样的神力割裂。

        “就像白天的月亮，即使看不到，它也是一直存在的。”

        黒磨消失在黑暗里，她的声音又轻又飘，像是幽灵在呓语。

        “夜子，你快来看！”

        少年愉快的嗓音扯回了雾仁的视线。

        天已经亮了，也许已经到了第二天，又或者来了回忆的另一个节点。

        布局精致的庭院里，盘踞着一棵巨大的月桂树，玉白的枝叶间是散发星光的花朵。

        少年拉着神明穿过满是飞鸟的回廊，像是骄傲的猫，压着心里的紧张用一种随意的态度将准备许久的礼物呈现在神明面前。

        他将神明按在雕琢有些粗糙的秋千上，绕到她的背后握住了秋千的吊索。

        朱红的和服上绣着金色的月桂花，鲜红的长发绕在雪白的指尖，发尾拂过殷红的嘴唇沾染了月桂花的气息。

        少年有些紧张的问：“夜子夜子！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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