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也不知道主任说什么了，可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咯。”梁哲皱了皱眉头。
“我们这位主任你大概还不知道，说话就像泼妇骂街一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在加上女孩的父母也有些生气，好像也骂了几句，再后来就这样了。”
“确实也怪可怜的，不过吧，依我看不至于跳楼啦。回吧回吧，我就不信她有这个胆量，反正我是不敢。”梁哲摇摇头，转身要走了。
“啊！”不知谁尖叫了一声。
砰！
“别看！”梁哲大喊着又连忙捂住了赵诺的眼睛。
她真的跳了。从五楼的楼顶，背朝下，张开双手沉重的飘落。血流的不多，刚落地的几分钟还有呼吸，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在梁哲的意识里，过了很久救护车才来，或许真的过了很久。后来，有人说救回来了，没有什么大事，但事实是，当天晚上，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记者先医院一步来到现场，但流言早在新闻播出以前众所周知。人们又编造出了好多不同的版本来解释跳楼以前的二十四小时的故事。
再后来，学校说，因为是在校外自杀的，老师没有责任，学校没有责任，一切责任都由自己承担。听说她是来自农村的，听说他的父母很伤心。
后来的几天，学校里，社会上都在议论这件事。不过大多都是以批评的口语谈论这个死去的，不能狡辩的人。而梁哲却知道，如果不是某一刻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何来的勇气面对死亡。但没有其他人去理解那个女孩，梁哲也没有机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理解你。”辅导员祁丽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说“生命，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别太放肆。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你们对痛苦又了解多少，痛苦本就是这生命最精彩的部分，如果不能尝试着接受它，只是在退缩与逃避中结束，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仅仅一周后，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事情也好像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用政教处主任的话说，她的死，轻于鸿毛。
然而，仿佛有一个人不能走出伤感的氛围--王东伟。他已经整整两天不说话也不上课，只是坐在床上持久的发呆。
梁哲私下里问李原“王东伟怎么了。”
“东伟可能要被开除”李原面色凝重的说
“为什么，东伟有什么错，要开除也应该开除霍鹏。再说学校不是把责任都推开了么？”梁哲怒道。
“这责任学校能推开吗？女孩的家里人来政教处理论，还要上诉、请记者。学校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只能把责任推给学生，但是至于为什么没有处理霍鹏而是处理王东伟这就不得而知了。
“学校怎么跟东伟说的，毕竟这也太牵强了。”
“按照道理来说，学校当然是按自己定的规章制度办事。他们跟女孩的家长说，女孩自杀的根本原因就是害怕王东伟校园暴力，害怕在学校时被欺负，被恐吓，还说霍鹏和女孩都是受害者。并且答应严肃处罚这件事，这样女孩家里才肯善罢甘休。”
李原接着说“虽说女孩的死确实和东伟有关系，而且这件事也是我们和东伟做的不对，但这两句真话加一句谎言就骗过了几乎所有不知情的人，我……”李原咬着牙没有继续说。
“还可以这么干？你说的都是真的？好歹朋友一场，看东伟这样真憋屈。”梁哲语气提高了几分。
压抑的氛围开始蔓延，先是东伟，然后是李原、梁哲、赵诺进而是全班的人。仿佛所有人都在感慨这件事，又仿佛所有人被什么东西压抑着。
赵诺找梁哲和杨听云聊天，他哭着说“都是为了我，东伟才……”赵诺扑倒梁哲的怀里哭着，梁哲看着这个平时毫不正经却重情重义的女孩，心里万般无奈。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可悲之处——无能为力。当一件事发生，有选择的余地有改变的机会是多么的幸福。那晚赵诺哭的很久，也说了很多。梁哲静静的听着，紧紧的抱着，直到很晚。
第二天早上，上完一节大课后就没有课了。梁哲来到政教处门口，他想找主任谈谈，但是从小到大他从不敢反驳老师，至少不会当面反驳。但今天不一样了，他知道他是正确的。他来到政教处门口，门没有关。主任史明武正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望着校门口——学校政教处的窗户正对着学校大门。
“报告”
“进来”史主任没有回头。
梁哲很直接的对史主任说“主任，为什么开除王东伟？”
史主任转了过来，做到椅子上很轻松的说：“违反校纪呗，都出人命了，学校还能袒护吗？”
“责任不应该是学校的吗，就算追究个人责任，也应该先开除霍鹏！”梁哲有点激动。
“你什么态度！学校这么做，自有学校的道理。霍鹏我们当然会处理，那也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你不同意可以去教育局投诉我们嘛。”主任也瞪起眼睛
“教育局？有用吗？连女孩的家长都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到底为什么死去，那道还能指望别人吗。”梁哲也死死的看着主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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