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还是不救
“你们是谁？”
“h国！顾卓集团！高级领导层！我给你看身份证明——”郝言心酸地高声重复了一遍，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走上去想给对方看。
“砰砰。”
电棒敲了敲铁做的车身，又指着郝言，命令：“退回去。”
郝言有一种被当成狗羞辱的感觉，却也只能退回原地。
“我说的都是真的！无论你要我如何证明！只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事成之后我们必有重谢！”
“两辆车，都坏了？”这么巧？
“是的！”
“怎么坏的？”
“油箱的油都漏完了！我们没油了！”
“就这？”小儿科的伎俩，弄翻了几个大人？未免有些好笑了
要是别的问题，倒是可以借工具给他们修修。
“我知道这很不可信，但是它确实如此！求求你了好心人！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有不到一小时雷暴就要来临，我们再待在这必死无疑！”
从这里赶到安全地带，最快的速度也得要四十多分钟呢！
确实是刻不容缓。
“你们在这多久了？没叫救援吗？”
“我们困在这已经超过半小时了，所有的手机都联系不上外面！”
到了如今，就算打通了救援电话，也不会有人特意来救他们了
别人的命，同样是命。
越野车里陷入了沉默。
地点是雷暴中心，时间是雷暴即将来临之前，任务是一群身份不简单的人，原因是两辆车都没油了、所有手机都打不通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是一场阴谋。
黑云在这片地带涂满了危险，云里影影绰绰的细闪电，像蓄势待发的毒舌，忍不住吐着蛇信子。
一边是车主个人的安危，一边是整整七条人命，这样的选择题，对方偏偏做不出来。
车主本人，也恨自己不能直接答应，或者干脆拒绝！
这样的难题，只求不要遇到！
空气粘稠浑浊得难以呼吸，时间却消逝得飞快。
有的人，已经不抱希望，有的人，已经目露凶光
郝言握了握手里的工作证，这个曾经带给他无数优待和礼让的工作证，在生死存亡面前，毫无作用。
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像垂死挣扎的溺水之人不顾一切地抓住那唯一漂浮的稻草，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
在生死存亡面前，再多再华丽的语言，都是单薄，再高尚再沉重的道德，都不值一提。
“扑通——”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郝言身边的顾今诚，身形一矮，双膝跪了下去。
“同志你好！我是h国顾卓集团的总裁顾今诚！我们理解你的苦衷，如果你信不过我们，我可以折断自己的双手，来换取你的信任，只求你，救一个，算一个！”
""车里的人不说话了。
顾今诚一再豁出去，继续说："这是我的秘书，他才二十岁，没有学过武。您要是愿意救他，我们可以把他绑起来让您带走，绝不会对您构成任何威胁！”
这是自己人把自己人当坏人了呀。
郝言看着平日里一米九五的个头遮天蔽日、跪下后只有自己腰那么高的总裁，内心深深地震撼了，对着总裁想要跪下，总裁却把他往越野的方向摆正。
车窗伸出的电棍收了回去，那只手拿了一捆和小臂那么粗的麻绳，抡了一圈，扔到了跪着的两个人面前不远处。
郝言看着那捆绳子又是感激又是无言以对。绑他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绳子吧，绑不牢但是怪吓人的。更何况，他的领导和同事可怎么办呢？
要他孤身离去，他，他做不到。
“绑车上！给你们五分钟。”
声音在风里飘着，越野再次启动，一屁股怼到了劳斯莱斯的车头前。
他们会意，迅速千恩万谢地把麻绳捡起来，跑过去把劳斯莱斯车头和越野车尾连接起来，正当他们想着一辆车如何挤下他们总共七个人时，前面的又传来安排：
“来三个到前面！快点！”
一群人迅速分配好，保镖和司机坐劳斯莱斯，郝言和老专家坐在越野车的后座，顾今诚上了副座。
车门全部关上，风的喧嚣被阻隔在外。车内静悄悄的。
一切就绪，车辆启动。
顾今诚满怀诚恳：“敢问恩人姓名？”
“闭嘴，别问。”
驾驶座传来一个清冷不屑又傲慢无礼的声音，雌雄莫辨。
事情是这样的，顾今诚他们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驾驶座的右侧和后面都升起了结实的钢化玻璃，而且是彩色的，他们看不到驾驶座上的人。
至于驾驶座的人能不能看到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您也是要去避雷的吧？我们和您一同就行，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回基地。”
“废话。”
“谢谢你愿意救我们，我们定会铭记在心，回去之后必将报答。”
“谁愿意救。”
顾今诚：好难聊。
顾今诚对车主实在是好奇，没忍住看向驾驶座那边的后视镜。
由于视线的昏暗和车的起伏，并不能看得很清晰，有时能看见一点点轮廓。
越野车主恼了，训斥道：“看什么？留意你们后车的人才是正事！”
从来没被别人呵斥过的顾今诚也只能忍气吞声，道歉为上。
车开到将近一半，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将车窗模糊了一遍又一遍，敲得笨重的铁壳越野哐哐直响。
天空中的黑云几乎要贴近地面，时不时响起几声闷雷，“轰隆隆——”
气氛可怖！
车灯只能照亮前面很小的一段距离，剩下的，全靠司机的经验和勇气。
越野驾驶座上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还算稳当的劳斯莱斯，继续把油门踩到底，认准一个方向，死命往前冲去！
大有不要命的架势。
“来得及吗？请问”
最是年幼不知人情世故的郝言小声怀疑，声音里没有底气。
没办法，实在是他们的时间太紧凑了，万一雷暴提前个十多分钟，他们就可以gg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样的担心，怪不得他把话说了出来。
老教师凝视着深渊一样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窗外。
顾今诚紧紧盯着车辆前方的路况，以免万一发生侧翻或别的意外。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好运了
车厢一片死寂，就在郝言也觉得无人会理会他的担心、他也不该把这个担心摆到台面上的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响起：
“没到最后。”
郝言“蹭”地抬起了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万万没想到这个冷漠的救世主还会出声安慰他。
顾今诚也不禁微微侧目，看着这映着自己影响的彩色玻璃的方向，内心有些惊讶。
一个并不能给他们十足肯定、却又饱含希望的回答。
是的，结果如何，总要拼到最后才知道。
哪怕最后他们只剩下一个人，也要依旧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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