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又一新的一天,距离上次和邻居家出门喝茶吃点心已经过了两天了。原本打算去见陆源的事最后也没有去。我倒是明白抑郁症对我的最大影响了,大概就是把我欲求降到了最低吧。我现在对甚么事情都没什么在意的,就算要我坐在书房里吃着茶看一天的雨景也是不会感觉枯燥的。
因为不在意,加上确实是什么都不想做的,要不是教导自己弟弟妹妹,侍奉父母这样传统而普通的观念仍然在我的三观里起着作用,我大概就和人偶一样一动也不想动了吧。只能说有时候三观确实能够决定一个人,至少我的三观维持住了我的基础运行。
我坐在阳台那,给自己煮一壶红茶,端了碟冰皮麻薯,一边吃茶一边看外面几年都好似没有变动的景致,静静地赏雨。我家阳台是室内阳台,不会淋到雨。雨景和看书算是我少有的爱好了,曾几何时我的爱好还是十分广泛的,现在却也看不到多少名为兴趣的影子来。“大概是人老了吧。”每到此时我都会这么想,但想想又觉得好笑,人一生若是较为顺遂,活到七老八十算是正常,如今不过舞象之年就觉得自己老了,不过人生四分之一而已。
“但是人真的很短命啊,因为太脆弱了,而人又尽是发明一些杀人的东西来。而那种莫名的急迫感,总觉得不是人生尽头,便是人生大变。”
想到这里,我也不怎么坐得住,还是站起来坐回书房去了,多读一点书罢,这样心里也能安一些。
大概是看不下我那副恹恹的样子,我才看一会书就被妈妈叫起来了。
“小远,过来站起来运动一下,踩步机上踩踩。不能一整天一动不动,这样对身体不好。”妈妈温和的表情有时真的令我犯怵。“上次好不容易出去走走,一回来又一动不动。这段时间你妹妹还在读书,也不会来找你。”
“不想动。”我懒懒地瘫在座椅上,用一种比较平常的轻松语调回答。语气和表情的切换在这两年来我已经做的越来越熟练了,有时候我也开始渐渐地脱不掉这一层原来只是做预设用的皮了。找不到原来的自己,是接着找下去还是承认现在的自己?我还没做好决定。
“现在,越来越容易想睡觉了啊。”心里对自己的情况越发凝重起来。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吃的时候是有适应期一说的。我原本就处在高压状态的精神在适应期里一股脑的往下倒,只想着早点结束人生那样就不会多想,可以早点休息。又因为药物整天只睡觉不做事,拖了好多事情。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要接受自己的烂摊子,还要处理现在的事务,对未来做出一定的预判和调整。没办法,你只是缓过来了,但是你本身的问题依然存在。
而现在,嗜睡问题成了我的遗留问题。不管我愿不愿意,对外界的兴趣程度也只是维持在堪堪没感觉而已。
在我想这些虚头巴脑的问题的时间,妈妈拿着一个按摩用的按摩走到我这边来了。“我就知道。”我心里默默地想到。
妈妈一脸笑容,“那我帮小远按摩一下怎么样?”其实也没问我意见,对着我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就是用力一拍。
“痛,但是还行。”我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看着我妈,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凳子,又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方便她用拍子打我。
“痛感可以让人保持清醒,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拒绝疼痛。”这是我的处事哲学之一。在认识陆源以后,这句话更新为“疼痛和寒冷可以使人保持清醒,在特定情况下,我不会拒绝。”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妈妈一边说一边用牌子在我腿上“啪啪啪”地抽打了起来。
正如我奉行我的哲学一样,我的母亲也有自己的哲学。“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在她的解释下就是“我打你,你痛是因为你经脉淤堵,如果你经脉不淤堵,你根本不会痛。”这样的解释常常让我感觉不对味,又感觉有道理,碍于从前给我刮痧的老人也是这么说的,我也就默认了。毕竟这个老人曾经把我腿抽的发黑发紫也一声不吭,相对应的,我的湿气确实好了很多。
因此我还得到过一个评价“比大人还能忍的孩子。”
“那就这样了。”抽了我一顿就停了,妈妈大概是有点累了。
“那就这样。”我配合地把脚收回去,今天只穿了短裤,裸露在外的白皙的皮肤除了泛红外上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看书了。”我给她倒了杯茶,“这些你要是想吃也吃一点吧。”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下午我要去一趟外婆家,你去不去?”妈妈喝一口茶,问道。
“时间长吗?长了我就不去了。”我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小说了。
“你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来,有直达的,很方便。”妈妈说。听得出,是比较想要我去的。
“公交车时间太久了,我明天早上去过去一趟吧。”我这么回答,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外婆家离书店不远,可以上午在书店,中午去串门吃个饭,下午再回家。“所以今天我就不去了。”
“晚饭回来吃吗?”我问妈妈“不回来吃,今天我就自己烧面条了,今天爸爸晚上要去奶奶家一趟,我不去。”
“那你今天早点睡。我晚饭不回来了。”妈妈一提到这件事,皱了皱眉“黑眼圈都已经这么大了,这段时间家里好好养养。”
自从上大学后,就逐渐生活不健康了。最明显的就是原本健康的莹白肤色往病态白而去,眼底的青黑色一天比一天明显。也没办法,在大学因为失眠每天几乎只有3~5个小时睡眠,常常半夜突然就醒了,醒了就没什么睡意发呆到天亮。吃了抗抑郁的药之后就昼夜不分,天天睡,减了药以后才稳定下来,也不过每天6个小时睡眠。没多久回家了,又变成昼夜颠倒,这样睡眠状态会好才怪。
“没事,不用担心。”我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糟糕。“初中每天4、5个小时不也没事吗?”初三那年,因为晚自习结束还会多留一道奥数书的综合题,因为自己不太会,十点多到家开始琢磨不注意时间基本凌晨一两点才睡觉,六点又爬起来接着去学校赶六点半的早读。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猝死真的好厉害,我的体质真好。(棒读)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这种想法,妈妈笑着举起那拍子,作势要打我。“好小子,身体是这么给你做的吗?”我下意识躲了一下。事先声明,虽然我不拒绝疼痛,但是我拒绝没有意义的疼痛。
“你也不想想按你自己的计划身体是还用个五六十年的,现在毁坏了,那你以后有的苦受了。”妈妈劝导到。
“和那时候打算找死的劝退理由真像。”我想,大概是今天的下雨的氛围把一些记忆勾了出来。
回忆——大学期间:我和家里通电话
“妈妈,有时候我会想,我需要找一个能让我靠近生死之间的方法,这样我才能知道我想要什么。”(平常的口吻)
“我不管你在想啥,反正我不支持,但是你要做我也没办法。”(平常的口吻)
“你先听我说。”(有点急的口吻)
“行。”(平静的口吻)
“人生只有那么一点点,如果不专注做一件事那么就和什么都没做一样。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听说人死之前会走马观花一次,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平静的口吻)
“嗯。”(平静的口吻)
“所以,我就想靠近生死一次,这样我就能知道了。如果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就这么死去呢。”(抑郁的口吻)
“你也不想想万一你以后还想活的,你这一尝试要是一下子把身体给作坏了,以后岂不是很糟糕。”(严肃探讨的口吻)
“所以我才来问你嘛。(亲近的口吻,接下里都是冷静理智的口吻)
跳楼是不可能,二楼死不了完全不值得尝试,三楼可能死不了但是可能瘫痪,得不偿失,三楼及以上都不行,最重要的是据说跳楼死的时候会屎尿尽出,死前要经历剧痛,死后尸体散发恶臭还不完整。溺死也不行,听说这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嫌恶的口吻)而且想想江里脏兮兮的生物植物河道我就受不了,而且死后全身浮肿,超——恶心的。
(思考的口吻)上吊也不喜欢,过程至少有几分钟,不说过程问题,一不小心真死了,死相也很丑,双眼突出,好像还会充血。
(叹息的口吻)割腕听着好像不错,但是我又不是医学生,人手上那么多经络一旦切断了就大不如前,我怕一不小心切断手筋,那以后就拿不了重物了。
化学药剂吞服也不大好,能拿到手的药剂都不是瞬间致死,寻|死的话还得先感受痛苦,而且我又不是真的求死。
我最近拿到的药物我查了一下,一瓶刚好达到致死量,只要及时洗胃就没问题了。(说到这里我有点兴奋)代价不过是洗胃的后遗症。”
“但是,你有想过服药后一定会有一部分药剂进入你体内吗?”
“(恍然大悟的语气)也是哦。(无奈的语气)万一阻碍智力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做一个白痴过下半辈子。”
回忆结束
“知道了。”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家里我才很少带上社交面具,但我猜她肯定看出我的无奈来了。我保证道“我今天会早点睡的。”
“那就好。”得到我的保证,大概是才满意一样,我妈看着我点了点头,拿起手机不知道和谁发了一下信息。等她抬起头,我看着她的眼睛。
就像她熟悉我一样,我也熟悉她,这种恶趣味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啊。“我拜托邻居小姑娘盯着你一点,到点来叫你睡觉。”恶魔低语,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啊。还有那个成由到底是怎么把我妈的好感度刷的这么高的?又是要我去打招呼,又是监督我睡觉,都赶上监工了吧。
虽然颇感头疼,但是妈妈是我亲近的家人,所以我不会拒绝这种小事。“知道了。”我无奈地回答,也能理解她希望我和同龄人多交流的意思,因为从我上学以来我一直是以孤僻闻名各个班级。小学是懂礼的距离感,初中是高冷的优等生,高中就是孤僻的怪人了。
说起来我的过去还挺精彩的,大概那位作者什么时候会专门写下来吧。毕竟是融合了挚友,背刺,孤立,诬陷,校霸等等标签的校园故事呢。(摸摸下巴,思索状)不过喜欢cp的读者大概要失望了,毕竟我的人生里面是不会爱情的标签的,校园爱情就不要想了。
妈妈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杯子走到书房门边,说“那我走啦。”
“嗯。”我看着书本,轻轻应答一声。
“嘭。”防盗门关闭的声音。同时我在心里说了一句“拜拜。”
接下来就是看教科书了,好好预习复习,然后晚上要应付那个麻烦的邻居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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