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今天作者在睡觉前不断踱步，实在是睡不着。那个叫太宰的男人，他到底对沈远说了什么。虽然作为文字记录者我本不应该有这些担忧，故事的记录者只需要写故事就好了。而且也不应该去细究，那些故事里人们的想法。

        但是故事就在你笔下，当你感觉到某个人的死亡的可能真的会感到窒息，究竟是我写的故事杀了他，还是他推动着我写故事。尤其是，随着我写他的笔墨越多，他的过去种种一点点在我面前展开。我本就无法冷漠的当个看客，更何况是好像一点点认识的、陌生的、熟悉的友人呢？即使那是人家所愿，我应该看着他去死，还祝他快乐去死吗？！这无论是谁都做不到吧？！！

        你看，他就在你眼前；你看，他曾经也是那么温柔的微笑过；你看，他对你毫无防备，他是真的真的信任着你。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重要之人面临死亡，这个人他毫不在乎，甚至对他而言说不定是解脱。那么，在你有能力的情况下，你应该看着他去死或者如他所愿吗？

        我和沈远的记忆，其实应该追溯到很久之前，久到要不是这次因为担心他开始写自己的幕间，我都不能记得的地步。因为，沈远大概是记得的。

        回忆开始：

        “我想记录你的人生，可以吗？”看不见的人在唇红齿白的少年耳边轻轻问道，包含希冀。

        少年像是被声音惊讶了一瞬，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好啊。”

        少年的表情带着小狐狸一样的狡黠“但是要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有一天起我能看到了，我觉得那些时光应该被记下，就是度过的那些时光。”声音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样吗？”少年的声音迟疑着。

        “就是这样啊！都是很精彩的故事！不小看我对美的欣赏啊，我可最喜欢故事了！”声音愤愤不平。

        “哈哈哈，不好意思。只是觉得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被你这么珍重的看待啊，我有点害羞了。”少年还是满满的笑意，他坦诚的话语让人既觉好笑又觉得其人干净纯洁，完全生不出气来。

        “其实本来很不错啦，我加工一下一定会成为更好的故事的。我的梦想是做一名作家，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喜欢的故事传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让每个人都记住！”说到这里，声音尾音都翘了起来。

        “很棒的梦想啊，有梦想真好啊。”少年感叹地说。

        “你没有梦想吗？”声音疑惑地问。

        “没有啊，因为每个工作好像都很有趣的样子呢，就算是做清洁工好像也很好玩的样子。不过我很懒的，大概也不会选这种工作吧。唔，这也算一个方向了，果然要是更有主见一点会更好吧。”少年说话带着天真感，但是每一句话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世界和生活的热爱。

        “其实，也不一定都好啦。比如我想做的事，我看到过一些很残忍的景象，有些让我感觉闷闷的，是很难过的事，而且没有人记得。”声音变得低落，渐渐带上了哽咽“虽然我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但是，我希望有人能记住他们，他们值得被人铭记，不应该被忘记。有时候，我方英雄应该被记住，敌方值得尊敬的人也应该被记住，他们都值得都值得被记住。”声音颤抖着说完这句话，说到后面都开始语无伦次。

        “啊，我知道了。所以这就是你要做的对吧。”少年温柔了声音“很荣幸哦，我能和他们一起被你记住。我想即使我们都不记得你，也一定会答应的哦，谢谢你用余生来记录我们这些将要逝去的尘土，记录我们的人生。”

        声音的主人想，如果雪融化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只是听着，就感觉被安抚了。“谢谢。”

        这样相处了十几天，有一天，突然声音的主人就再也没有听过少年的声音了。直到某一个未来的到来，再度倾听少年的声音时，少年就像某种将要死去的植物一样，只余表面的生机，内里空洞无比。

        回忆结束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出于对故事的敏感性，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我再次向他提出了记录故事的请求，他轻易的就同意了。虽然这一次，我被询问了很多，比如会不会影响周围之类的，关于他自己的却很少。

        我希望他能坚持走下去，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

        “如果更多人看到，一定给我也给他出出主意吧。”原本我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记录着一切，而今天，那个叫太宰治的男人的到来好像唤醒了什么潜藏的东西。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沈远自毁的可能性，就像一个不断涨大的气球，突然被戳了一个洞，我彻底坐不住了。

        好在，即使到了最后，沈远还是稳住了。只是这种惊吓，还是吓醒了我的侥幸。

        从前我看到的画面都是有结尾的完成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是现在进行时。那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所以就像看书一样看他们，自由的放纵自己的情感，大概也因此，才会纠结不已吧。

        这让我明白了（我们这边世界的）一句话：见证历史和见证群英是不一样的。我的理解：见证历史你只能是看客，见证群英你是参与者也将是埋没者。

        拥有这个想法的我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情绪发泄完了，我心中浮现出一个疑问“叫太宰的那个人是否发现了什么？”他的态度有点奇怪，这是直觉性的。他和沈远是第一次见吧，莫名的，我觉得他看沈远的样子有点不对劲，绝不是对其坦诚而产生的不对劲感，应该是别的想法。我在心理揣摩上不到家，因为没有专门磨练过，因为想要成为作家，更在意自己的阅读量一些，连练手写文都是近段时间才堪堪开始。

        也常常被训斥是一个无什么用处的人，不应该浪费时间做这种无用的事，喜欢的事物被家人贬低是非常痛苦的事；无法被理解是非常难受的事，无法理解别人是难过的事；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伸手帮助别人，奋力迈向自己想要的道路是要被人嘲笑奚落的，那为什么还要提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概就是对这些疑问的一种调侃性的解答吧。

        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一直走下去吧，我知道，沈远绝不会是第一个被我这样担忧的人，但我觉得只有一直保持这种真挚的看待方式，我的笔触才能保持最像我的状态。

        真心换真心，我从来不想改。

        最后：遵守约定，我来记录你的人生，你要好好活着。我希望将来可以这么对你说，沈远。

        ps：此章节沈远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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