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总算见到你了。”成由扶着额，一路上这么几乎没什么阻拦，到最后更是直接被传送到沢田纲吉这边。

        “我感觉他们想把我们送走。”笹川京子说道。走不到尽头一样的道路，微微悬浮的店铺，感觉不到恶意，连食物都有款待。也许笹川京子对危险的敏锐度不如其他人，但在对人情绪上的感知绝不会弱。这是一个校园女神的必备能力，在学习了雾属性后这方面的能力也被强化了。

        “我的感觉很奇怪。如果是恶意，也不像，若说是善意，更感觉像拒绝。”沢田纲吉一边说着自己的感觉一边看向成由，这次是成由拜托才过来，无危险的情况下是否继续探索还是要看成由怎么说。

        “小春，小春没什么发现。”三浦春红了脸颊，一身干劲都放在走上了。

        三浦春大概在为没什么贡献而难过吧。成由拍了拍她的肩膀，宣布决定“这个梦境快要结束了，我可不想无功而返，虽然白兰剧本废了，也能知道一些东西。我们去见那两个人吧。”

        其他人点点头，算作同意。跟着成由走，除了沢田纲吉，他们看到了一片沙漠，发现魔方建筑后面不像他们以为的是魔方突出的其他角，是一个透明平面，平面后是一片沙漠。在成由被拖进去前，她发现有人在那里上下楼。奇怪的是，沢田纲吉也是被拖过去的一员不但没有进去魔方，也没有看到那片沙漠，甚至按他的说法在他被弹出去后就没有看到过魔方建筑了。

        如果白兰的剧本完全废了，那么这片沙漠应该并不存在。依然存在，那一些基础的设定可能还是存在的，比如流浪皇族杀手和大家族的继承人。

        不知道他们这边随机到了什么身份，按原设定，沢田纲吉会是大家族继承人与沈远相遇，然后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会作为后续事件的女主角加入他们，成由扮演恶人促进他们交流。毕竟梦里的恶人实力不论，还是自己人来演比较好，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远的身份就是妖族皇族杀手，还是那种很白的，因为无聊所以当不当杀手都无所谓，而从杀手训练营里逃出来。在沙漠里偶遇在外游历的大陆第一家族继承人，接着一系列事件后，继承人和他成为朋友，最后继承人死在妖族面前。感觉到了狗血了吧。不得不说一般情况下，这情节俗套，但是真的好用，尤其是去试探人心的时候。

        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东西，成由抿了抿唇，有些事她也说不清对错，只是静静地存放在她的心里。现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拉好身边几个人以防万一。用自身的精神能量带着他们穿过透明屏障，进入这片沙漠的魔方入口，那是一个完全暗色的路口，只能从中看到一点银色的反光。

        “走了。”成由严肃地说，严阵以待。

        一走进这里，白色光华笼罩了他们。一些片段像是突破了什么隔阂一样出现在他们眼前。梦主人大概是给他们分了类，沢田纲吉又被单独扔到了以一个陌生的地方。

        沢田纲吉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青年和少年坐在某处喝茶，流觞曲水。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袍，坐在褐色的方形竹凳上，水流穿过竹凳，发出沙沙的声音，背景是某一处光亮的溶洞，有清澈碧绿的深潭，泉水叮咚流过。

        没有任何变化，“这里是记忆碎片吗？”沢田纲吉想。一般梦主人对梦境是很敏感的，就算是无意识的进入也会引起一定的反应，只有记忆碎片会和视频一样因为早就设定好一切，反而毫无反应。

        少年问青年“你真的觉得可行吗？”伸着懒腰，像是在问什么轻松惬意的事。沢田纲吉直觉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凝神细听。

        沢田纲吉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为了看的清楚些，往他们那走去。期间，青年人回答少年的声音响起。痛苦的过一生得到结果然后死去，快乐的过一生得到结果然后死去，结果相同。不管怎么样，只要一生存在，我都将度过一生，所以事实上，在这一过程中，我的感受并不重要，因为那并不会改变结果。”

        沢田纲吉还没绕道前面，听着声音却好像看到了青年温柔的笑意。他皱起眉头，他想“这笑容一定是空无的，什么都没有的。”不然为什么这么空泛，和讲一些不切实际的大道理一样，给人无理取闹的感觉。

        少年人撇了撇嘴，故意出声，充满了嘲讽，表达着不满。

        青年听了也没有不满，只是接着说“所以我也不在意痛苦还是快乐去过这一生，只是偶尔回想，会觉得一生要是不存在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想这样可怕的事情了。”明明是让人听了不觉莞尔一笑的语调，内容让听众沢田纲吉一阵头疼。

        “还是过快乐的一生比较好吧。”听众沢田纲吉大声说。我只是突然想说，沢田纲吉想。也许他认为这里是记忆片段这件事给了他勇气在两个陌生人面前道出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了评头论足，想要一口气吐槽的冲动。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原以为只是记忆碎片，没想到是能够交流的人，在陌生人面前还不能很好的掌握主动权的沢田纲吉被吓得一惊，声音猛地拔高“像我和狱寺、山本那样。”他最熟悉的就是他们两个了，每天一起上下学，脱口而出。

        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啊，沢田纲吉想，低声补上下文“虽然日常会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吧。”随便干涉他人想法不太好，但是这种想法也太糟糕了。“我很喜欢大家，所以虽然会成为黑手党，我也不想放弃。”语气坚定，声音依旧很低。沢田纲吉直视青年。

        青年听出沢田纲吉的话里的意志，先是一愣，续而笑着把一杯花茶递到沢田纲吉的手上，温热的茶水冲散了水雾里的寒气，淡淡的花香从茶水里飘出来。“尝尝看吧，小孩。花茶的话，小孩子应该也会喝吧。”沢田纲吉已经走到了他们附近，从水面他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他感觉得出他现在应该是7、8岁的模样。他尝了一口茶水，花叶的清新气味，应该是加了蜂蜜之类的东西，味道清凉甘甜，让沢田纲吉想起春日里的暖风。

        “和之前在小街上的感觉好像。”沢田纲吉想。

        沢田纲吉找了个位置，坐到青年旁边，学着他的坐姿坐下，“好凉！”他小声说。青年听到小纲吉的小声低呼，嘴角弯了弯，给他垫了一个坐垫。

        这里是山巅，沢田纲吉坐下后就好奇地打量四周，四周的雾气像墨色入水一样浮动，白色和白色，明明都是白色却能分出不同来。顺着青年目光朝向的地方，白茫茫的雾气不像他以为的是哪一出高山缭绕的云雾。而是流水水中飘出，如同冬日里温泉蒸发的雾气。流水往下流淌到不知名处，变成的雾气汇入眼前的大片大片的白雾里，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些图像，往往图像还没有成型便又散开接着变化，随着雾气变化这样流动的图像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看到的幻影。

        从沢田纲吉和青年人开始互动到结束，少年人都一直沉默着。他走到青年背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压到青年身上。

        小纲吉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他看不到青年人的样貌，即使青年人转过身给他递茶的时候，缭绕的云雾也跟着变换死死遮住青年人的上半张脸。一些云雾连成一条，使他的眼睛像是刻意被白布裹起来一样，沢田纲吉产生“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的疑惑，又因为他行动自如被打消。另一个少年人的样貌倒是一览无余，是清俊的，眼角有一颗泪痣，一直挂着笑，但是让他看了也亲近不起来。

        沢田纲吉总觉得，这里只有两个人——他和这两个小哥哥。

        “听起来很不错。”少年人蹭了蹭青年的长发，笑眯眯地说。“但是我们不会去到那样的世界的。”说这他把脑袋磕在青年肩上，说“不准推开。”

        “走吧，乖小孩。”青年人说“有些事，不是我们想选择就能选择的。你能一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这就很好。”

        沢田纲吉面前的画面破碎。

        另一边

        “我是沈远。找我有什么事？”阿泽看着她们说道。他好像一开始就料到了，站在阿远身边，外套盖到阿远身上，也不叫醒他。阿泽独自和她们对持。沢田纲吉进来后就不知道去到那里去了。

        “清醒梦。”成由肯定地说。“你是不是已经经历过什么了？在我们来之前。”成由想再试探一下，在有引导的情况下，这个无法自如使用精神的世界如果说还有什么情况是能在剧本外构筑剧本梦景，那就是已经经历过留下的投射或者看过剧本的人在清醒的情况下构筑。

        “沈远，能告诉我们你的过去吗？”三浦春直接道明来意。一些注意事项，成由在来之前告诉过她们，其中太宰提出的“不要欺骗，直入主题。”也全数告知。

        “要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成由只好接着补充。

        “那你们可真没有诚意。”阿泽也意识到了什么吧，他的话语充满了攻击性，和白天见到的沈远判若两人。

        “我并不介意被窥视内心，但我不喜欢欺骗和偷偷摸摸的行为。”阿泽的笑容仍在，怪异，非人。

        “所以只是想知道这个就随便在别人的梦境里杀人？”阿远来到她们身后起来，和阿泽成包围之势。“就算是梦境，那也是重要的人啊。”

        沢田纲吉在从上一个场景里出来就面对这样的场景，不巧的是他落地在阿远的旁边，还维持着捧着花茶的形象。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梦里的茶杯奇特，原本小孩子纲吉拿起了刚刚好的茶杯自动变成了长大后拿起也不突兀的样子，这么咋一看，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会觉得他是来看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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