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沢田纲吉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

        触碰到那些那些云朵的时候，有很多疑问传达到了他的心里。有些是他想过又忘掉的问题重合，但更多的是他没想过的。“这是沈远对世界的疑问？”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可能是惊恐吧？”他想。

        他自问从来不是什么有着顶级智慧的人，像是成由提过的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之流，又或者像白兰杰索这样的人。就算是据说曾经存在的未来战，他也不是靠智慧战胜毁灭世界的魔王版白兰的。

        但他也知道，一个人如果一直询问一个问题得不到答案，又固执地一直追寻会怎么样。“一定会疯掉的。”他想，“如果这个人最后获得的答案颠覆了他追求的一切而他又将一无所有。”超直感在他被带进那些问题思考的时候频频发出警报可见一斑。难得糊涂也是生活的一种智慧。

        自己否定的自己，自己肯定的自己，自己毁坏的自己，自己创造的自己。沢田纲吉能理解一些，懂得一些，更多的也就无能为力了。所以他一直觉得，有伙伴真好，那些平凡日常里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能遇见真好，他们就像世间的锚点，让他找到了存于世间的意义。

        在这些泄露出的片段里，沢田纲吉仿佛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诘问，愤恨和绝望。“为什么要骂我的家人”“哥哥的头被砸出血了”“什么……都看不到”“不准欺负我妹妹”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拧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洪流，在经过沢田纲吉的时候又会主动分叉避开他，让他连附带的强风都不用面对。

        沢田纲吉不知不觉流出眼泪。可能是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也可能确实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他说：“我是幸运的。”伸出手他指了指自己“现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没有什么回应他，只是站在高台上，沢田纲吉感觉世界变得更柔软了的，他觉得站累了，一张凳子出现在他身后，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杯可乐一包抽纸，在桌子腿还有一个垃圾桶。

        他流出的眼泪没有让他感觉眼睛酸涩，像小时候哭后，奈奈妈妈给他擦干眼泪后的感觉。下意识地沢田纲吉坐下，拿到可乐，上面附着一条信息“我只知道动漫沢田纲吉喜欢吃汉堡，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所以饮品我就选了常用配置的可乐。”

        沈远的朋友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有个人会在相处中记住他们的喜好、生活习惯之类的小细节，然后小心翼翼地再反馈给他们。

        沢田纲吉在短短地接触里了解了沈远的两个大模块，1沈远的问题很多，他带着问题生活，有的问题答案很糟糕，让他生活很不舒服，有的则一直没有答案2沈远对朋友很好，有极高的道德心，可惜的是他好像过于把别人或者自己看得太脆弱了。

        更多的沈远没打算让他知道，少年漫男主还是在少年漫的天真里多生活一会吧。“天真的童年生活可是很珍贵的啊。”沈远在梦里向着梦里的天空笑了笑。

        “被发现了啊。”作者君想。于是向沈远打了个招呼“可是，沢田纲吉是要做黑手党的吧？”

        “黑手党也是未来的事，能在单纯一点时间也不错哦。”阿泽站在他旁边，挂在他身上，于是沈远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是多么混乱啊。”阿泽是沈远又不是沈远，这是沈远第一个启用的“人”，作为精神控制装置防止自己做出不符合人类价值观的事，在更早以前被称为“理智”。

        但是随着沈远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强，沈远也开始迷失了。“如果说一个人的感官被可以人为操控，记忆可以被随意篡改，那你真的是你吗？”沈远面临的是这样的问题，他已经能对自己做到这些事了，反而令他束手束脚起来，更进一步，完整的人格塑造也即将做到。

        阿泽虽然也开始成长，但是始终没有独立的人格，只是依附沈远的人格上。那几个沈远自己制造的梦境自我才是基础，和有潜力发展成新人格的部分，他们曾经请求沈远吞噬他们完善自己，因为沈远只有一个，他供养不起那么多人，而他们的只要被沈远完善着，必然要消耗沈远的。

        他们是依沈远的性格要素诞生的，他们是沈远的侧面，另一种可能性的沈远。

        沢田纲吉坐了一会，听到有人叫他，顺着方向望去，一颗紫色绒毛的蒲公英向他飘来。不由自主地他伸手去接，一段《家庭教师reborn》的记忆和相关分析资料留在了他的脑海力量。“是沈远的赠礼啊。”沢田纲吉心里升起明悟，随即变得有些好笑，他想起来当初直接截取了一段记忆给他的成由。

        “这两人还是有点像的啊。”他想。

        沢田纲吉面前的景象开始变化，雾蒙蒙的山巅、田间的小路，夏日里的萤火虫，舞狮子的队伍，一幅幅美景在他面前徐徐展开。沈远接收到沢田纲吉的善意，欲将善意回馈给他，既然他不走，那便请他看他曾经见过的美景，听他听过的乐曲。

        只是梦总是要醒的，所以当沢田纲吉被人从梦里叫醒的时候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喂喂，不会吧，沢田。”成由摇醒他，一脸讶异“你也在梦里睡着了？”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睡的很舒服，醒来的时候也特别神清气爽。

        “不过也正常，我上次也睡着了。”成由故作大方的一挥手，“这次收获颇丰，你和京子他们的安神能力很好用啊。有什么收获？”她好奇地看向他们。

        “感觉被教导了好多东西。”三浦春鼓着脸颊想，“比如之前在甜品店里觉得好吃的蛋糕做法，还有六维战士什么的。”

        “我的主要是关于恶意的辨别。”笹川京子露出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给我看了很多案例。”

        “应该是觉得京子你对很多危险不敏感，所以才给你放案例吧。”成由拉住三浦春两眼放光“小春教我一下甜品制作好吗？”

        沢田纲吉看着他们活泼的样子再一次感叹“能遇见大家真好啊。”这一次他不小心说出来了。

        “你拿到了什么？”成由转过身问他。

        沢田纲吉：“和你上次给我记忆一样啦，顺便给我看了一些人生经历吧。”

        成由提议“要不要见见他？沈远就住在我隔壁哦。”看了看天色“要不要中午吃了午饭一起去拜访？”

        “可以啊，小春觉得可以做了甜品送过去。”

        “嗯，我同意。”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两个女孩子相携到厨房看工具和材料去了，成由和沢田纲吉聊了聊他们世界的生活，又交流了一下对沈远的看法。

        “其实，我觉得沈远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沢田纲吉说，“没有你讲得那么、嗯，难以接触。”

        “好吧好吧，这是我预算出错。”成由给沢田纲吉一叠小说“看，这段时间我挑找出来好东西。你看看，到时候我们交流交流。”她露出一个有点虚假的兴奋笑容。

        沢田纲吉看成由不打算多说便也不追根究底，他和成由终究还是不同的人，相比自己会更在意同伴的意愿。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其他人成由都是淡淡的，但是唯独对沢田纲吉和几位女孩子格外友好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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