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争取睡一会儿
混种俱乐部。
赧墨的办公室里，她正打量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一眼哀求地看着她，却是不敢说半句话。
赧墨看着那个女孩儿，说的认真：“西思，你在俱乐部里算是老员工了，俱乐部里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的；可以接私活儿，完全可以，这里没有人不接私活儿的，但是你也知道，一定要在36小时之内和自己的队长取得联系；西思，你贪心了，你这样做，会让教会的人盯上我们，这可就不仅仅是违反俱乐部规定的事情了，你给所有的小队带来了麻烦；包括上面那几层的虫人和小精灵。”
“对不起赧姐，我也不想的，当时是发生了意外……”女孩儿想解释，可她又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在狡辩。
“你对我说这些，好像是我在为难你一样，我也只是人部的一个小队长而已，和我一样的队长还有四个，我上头还有总部长，这里还有克莱伦斯和苏茜，你不必对我这说这些的。”赧墨的语气很平淡，她既不为西莱丝特惋惜，也不为她生气，她有的，只是公事公办。
赧墨身边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了罗珊的声音：“赧姐，我们只有三个小时，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我已经问完话了。”赧墨笑笑。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罗珊进来了。
她看了女孩儿一眼，女孩儿浑身颤抖着，她知道自己既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罗珊把女孩儿带到了步琳的休息室里，女孩儿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又恢复那幅沉默寡言，看淡一切的样子。
这里还有朝颂，本来罗珊也想离开的，因为接下来朝颂要谈的是他们师门的事情，可是朝颂让她留下了。
“我要不要给邵哥打个电话？”罗珊问。
“不用，不着急这一会儿，完了我会告诉他。”朝颂说。
女孩儿坐在沙发上，还是不言不语的。
她回来了，西莱丝特也被她“还”回去了。
朝颂也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看向了罗珊：“怪不得我师父在我们出门的时候什么提示都没有给我们，原来是让我们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
罗珊看了看那个女孩儿，她不觉得她是什么坏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朝颂问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细声细气地回了一句：“施子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朝颂又问。
“没有人了，都死没了。”施子鸢说。
罗珊压了压眉心，她知道，当教会的人知道世界上存在女孩儿这样的阵法师时，对这个女孩儿家意味着什么。
“囚禁你的那家人是你的主人家？”罗珊也问。
施子鸢摇了摇头：“我出生在北海监狱，他们喜欢把我拉出来玩儿，只是我父母好像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让他们不能靠近我，就算是要折磨我，也需要利用长鞭和火钳之类的东西。”
罗珊抿着嘴不说话了，她能想象的到这个姑娘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你有没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朝颂又问。
罗珊抬眼看了一眼朝颂，她觉得他不应该这么问他，抛开他师门的规矩，这个女孩儿可是出生在北海监狱的，求生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她并没有被教化过，她一出生苦难便一直伴着她，所有人，哪怕她的父母都不应该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施子鸢说。
“你喜欢别人折磨你？”朝颂又问。
施子鸢的眸子自始至终都盯着地毯，她说话也自始至终都是细细的，慢条斯理的：“有一个兽人对我说过，他说，他听说人类的世界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当一个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时，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或许是报恩来的，或许是仇来的，如果他完成不了任务，他是死不掉的，我想我还有事情要做，虽说我也不大确定那是什么。”
“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你父母的师门？”朝颂又问。
施子鸢轻轻摇了摇头。
朝颂没有再说话，他起了身，出门去了。
罗珊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看看施子鸢，轻声安慰她：“你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和他的出生环境、成长环境都不一样，没有人能要求和强迫你做什么。”
“监狱里的人总对我说这句话。”施子鸢说。
自然的，罗珊把施子鸢带回了耿凡那里，朝颂对施子鸢有一些心结，但是罗珊总要照顾她，虽说她也带着些私心。
只是，到了晚上，施子鸢会睡不着，她整夜整夜地醒着，只有白天的时候才会睡上一小会儿。
耿菲很是心疼施子鸢，她会给她讲很多故事——爱情故事，神话故事，吸血鬼的故事……她能想到的，都给她讲；耿菲还会带施子鸢看很好笑的综艺节目，可是施子鸢就像是在感情上缺少了一块儿似的，她不会笑，可也好像不大会难过，她有的只是平静和偶尔的恐惧。
罗珊在帮耿凡捏牛肉丸，凌晨轻手轻脚地过来，站在了罗珊的身后。
“我也会。”凌晨小声说了一句。
“你来哦。”罗珊斜了凌晨一眼。
凌晨笑笑，他伸出了手：“放心吧，我洗过手了，我捏的可比你好多了。”
罗珊扭头看了看客厅那边的耿菲和施子鸢，耿菲又在给施子鸢讲故事了，她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彩色插页的大书，那还是耿菲花了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凌晨小声问罗珊：“朝颂不喜欢她？为什么？他不应该可怜她吗？那孩子在北边受了不少苦吧？”
“我想朝颂可能并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她的长辈们在岛上做过过份的事情，所以朝颂是因为自己师父的原因，心里对她有隔阂吧。”罗珊也小心道。
“她那是什么奇怪的阵法？能和人互换意识？”凌晨又问。
罗珊笑了笑：“好像不是。”
“啊？”凌晨迷茫了。
“不是和人互相意识，是把人的意识高速传过来。”罗珊解释着。
“我没懂，反正就是她是个特殊属性的阵法师，对吧？”凌晨又道。
罗珊点了点头。
凌晨又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先不说这姑娘可怜不可怜，黑桃小队肯定是要被教会盯上了，现在人家没有查我们，说明人家在背地里在好好算计我们。”
“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会越来越强大的。”罗珊又笑。
凌晨狐疑地看了看罗珊，他一直觉罗珊是有野心的，只是她现在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了无欲无求的样子，不过凌晨感觉自己在罗珊身边很踏实，虽说他也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朝颂的意见可是不一样的，我肯定是想好好照顾这姑娘的；他们的先辈发生了什么样的恩怨，那是他们的事情，这姑娘就出生在北海监狱，又被人总拉去北山监狱，最后还挨家挨户的受折磨，她不应该承受这些的，都是她父母的错。”凌晨感叹着。
“北海监狱和北山监狱一定经常发生惨事，只是，恐怕像她这样活下来的，没有几个。”罗珊也道。
直说着，耿凡进了厨房，他看看罗珊和凌晨的“杰作”，叹了口气：“你们俩吧……手艺没有丝毫进步。”
罗珊笑了：“就这，凌晨还说他做的比我好。”
耿凡去冰箱那边了：“我再做些桃冻，子鸢半夜喜欢吃这个。”
“她还是睡不着啊？”凌晨关切地问。
“你共情心和共理心那么好，想象一下喽。”耿凡挑眉。
凌晨扁扁嘴，什么也没有说。
赧墨已经把委托费打了过来，她很大方，也格外给了不少封口费，只是罗珊没着急给自己的队员发红包，因为这次的任务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好像施子鸢的事情在提醒着他们，他们也只是刚刚过上好日子而已，在这之前，他们也是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现在入夜之后，没睡的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以前凌晨总睡不着，他也不算是睡不着，只是他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让他心力有些受不住，所以他可以熬夜打游戏，而现在，施子鸢是那才是真的睡不着的，这下儿，凌晨有伴儿了。
哦不，主要还是耿凡陪着施子鸢，因为全家只有他会做饭，而且做饭非常好吃。
耿凡端着夜宵往施子鸢的屋子里去，施子鸢正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一本很旧的图画书。
耿凡看了看她，问：“要不要吃一点儿？有你喜欢的桃冻，这一次我多加了一点糖。”
施子鸢默默地合上了图画书，她很是乖巧地往耿凡这边来，又很是乖巧地坐下了，拾起勺子。
“我看你昨天把面都吃完了，我怕你没吃饱，今天晚上就多下了点儿，如果你还想吃，就和我说，我好掌握这个量。”耿凡轻声道。
施子鸢也轻声来了一句：“我喜欢这种有汤的面，以前在监狱里没有吃过。”
耿凡的心一下子碎了，她居然连汤面都没有吃过。
“那你以前吃什么？”耿凡又小心翼翼地问。
“抢到什么，就吃什么。”施子鸢说。
耿凡舒出一口气，他把桃冻和小蛋糕又往施子鸢那里推了推。
“那本爱丽丝的故事……耿菲没有和我讲完。”施子鸢又说。
“你先吃，你吃完了，我给你讲，你躺下，争取睡一小会儿。”耿凡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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