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热身
夏末的微风很凉爽，夜晚的街道风景比白天美丽了许多，不再灼热、也少了喧嚣，五彩霓虹、斑驳树影，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竟衬得几片叶子有些微黄，黎花笑着看着，不时啃一口手里的煎饼，地上放着一杯麦当劳的咖啡，手指指向天空，又默默地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迟早这城市有属于我的一扇窗户！
对咖啡黎花没有任何研究，4S店里提供的是速溶咖啡，她觉得已经很不错了，今晚的煎饼配咖啡她也是脑子坏掉后的选择，真的不搭......最近诸事顺利，黎花的嘴角又微微上弯，想到那个人，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是他，就是喜悦、就是想笑，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一天的收获，从走入社会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给自己立下规矩，每日一总结：好的、坏的哪怕是流水帐都要记录一下，前两年用本子，现在可以直接写在手机上。
袁子墨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出了地铁口就会向街心花园的石凳张望，心有期待脚自然不受控制，近前两步看到了单薄的背影，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步履踌躇了一下，轻轻走过去，语音平淡中透着莫名的关心：“这么晚喝咖啡，影响睡眠。”
黎花讶异地抬头，两眼似有盈盈秋水在滚动，吐出来的字也格外温柔动听：“是你！”
“你，每天都这么晚？”
黎花嘻嘻一笑，“差不多，天上又不会掉馅饼，爱拼才会赢吗！”
这一脸的灿烂让她整个人都要发光了，袁子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重新适应这份激情，说道：“太晚了不安全！”
如此关怀的话语从袁子墨嘴里说出来却是干巴巴的，但黎花已经非常满足了，她又回了一个笑脸，自信地说：“没事儿，我的身手你不是看到过吗？”
也是啊，这健康的体魄、灵动的身姿是他此刻羡慕不来的，袁子墨摸了摸下巴，“也是，但还是要小心！”
“嗯！”黎花有了片刻的娇羞，她听出来这关心是真诚的。
袁子墨也是三十出头的正常男人，黎花的那点小心思全被他看到眼里，自己的思绪也已经飘摇，继续装傻下去吗？
黎花用双手遮住自己已经发热的脸，害羞地说：“你吃饭了吗？
袁子墨呼吸一滞，这声音这语气怎么会这样，有些......他喃喃地回答：“吃过了，那个，你回去吗？”
黎花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袁子墨身侧，她自然而然地放慢脚步，有一点点的忸怩，好想做个被他保护的小女人啊！
袁子墨也是故意放缓了步伐，两个人默默走了几十米，他抬头望着天空，“今天有星星！”
黎花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她没想到袁子墨会主动开口，脚步没有停下，眼睛朝天上看去，没留神左脚踩上了袁子墨的右脚，身子也趔趄了一下.
“小心！”袁子墨的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黎花却下意识地跳跃了一下，把胳膊抽了回来。
袁子墨的肩头机灵一下，第一次与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他也不自然地躲了一下，黎花低下头，庆幸夜色阻隔了光线，涨红的脸没有被袁子墨看到，声音越发低了，“不好意思，谢谢！”
“你，反应真快！”袁子墨的声音中仿佛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黎花愣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正常反应。”
袁子墨的脸又恢复了平静，“为什么习武？喜欢？”
“刚开始是被爸爸逼的，后来就喜欢上了。他可能是觉得我长得漂亮吧，”黎花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袁子墨，正好他侧头看她，就继续说道：“担心我被欺负，所以教我！”
袁子墨默默地点了点头，“嗯！”
黎花心里一喜，“难道他也和爸爸一样，认为我‘漂亮’？”
“我很自觉，每天早早起床练习，一直坚持到现在。”
袁子墨依旧淡淡的，“嗯，看得出来！”
“我没有学习的天分，所辛这点小本事能让我有了第一份工作，所以还是很感谢爸爸！”
袁子墨有了兴趣，“哦，是什么？”
黎花决定和袁子墨坦诚相待，已经有了想法就不想再有任何隐瞒，“在横店做替身演员，偶尔客串个非常小的角色，尽管没有预期的那么好，总算可以自食其力了。”
“那，很辛苦吧？”袁子墨说着停下脚步，“我也听同事说过一些八卦。”
袁子墨一脸的正经逗笑了黎花，“挣钱哪有不辛苦的，自古以来就是钱难挣、屎难吃......”黎花捂住嘴，无奈话已经说出去了，大眼睛眨了眨，嗫嚅着：“抱歉！”
袁子墨的嘴角朝上弯了弯，好看的眉毛也动了一下，“没事儿，话糙理不糙！”
黎花脸上的难为情褪去了，“在横店那两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浓缩了人间百态，学到了很多东西。”拍拍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话太多啦？”
“没有，挺好的，我接触人不多，平时听不到这些。”袁子墨的声音沉稳、平和，“我觉得挺新鲜的。”
“真的，那我给你讲讲那里的八卦吧！”黎花又开始顺杆爬了，“有一次......然后......”
罗里吧嗦地说了十多分钟，袁子墨安静地听着，不时配合地点点头，或者发出一两个简单的感叹词‘哦’，‘啊？’
黎花正在兴头上，恨不得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一下子倒给袁子墨，特别是看到他脸上偶尔现出的笑容，更是受到鼓励一般。解小雅的电话打了过来，“花儿，有大生意吗？还不回来？”
余光看到袁子墨在看表，她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快速说了两个字：“马上！”
袁子墨悠悠地说道：“回去吧，晚安！”
“啊？”黎花一下没反应过来。
“十一点半了！”袁子墨伸过手腕，“你朋友肯定担心了！”
黎花喃喃道：“晚安！”回头又解释说：“我朋友是女朋友！”
袁子墨挥挥手，“嗯！”
黎花在台阶上停下，多少有些抱怨，已经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和你交换一下，让你也说说，结果什么都没听到。心里的憋屈朝小雅发泄了出来，“你催什么？我还能有什么事！净捣乱！”
解小雅陷入蒙圈状态，“花儿，出什么事儿啦？”
黎花的嘴一瘪，无比委屈，“热身不到百分之十，就被你打断了，唉！”
“热身？大半夜的你热什么身？抽疯吗？”
“哦，”黎花滚热的脑子清醒下来，“抽疯！”摆摆手，“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黎花捧住依然微热的脸，心里在笑，‘今天独处了近一个小时，他好像不反感哎！看到希望的曙光啦！’
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边刷牙一边晃动着身体，眼睛甜得快要冒出泡儿来，洗手台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黎花的心也狂跳了一下，“末次元！”
“切！”黎花的嘴角耷拉下来，是那个相亲对象发来的短信：你好！明天晚上方便见面吗？我请你吃饭。
想想那副不喜欢的眼镜，黎花本能地在手机上写道：不方便。手一滑发了出去，马上觉得不妥，又追了一条：后天吧，时间。地点你定。
这么晚才发消息，也太不尊重人啦！扭不过姑姑和爸爸，就去见一面吧，反正又不会处下去，早已打定主意的黎花决定速战速决。
“今天和你聊天很愉快！”黎花红着脸给袁子墨发了一条微信，一手托着手机，一手捂在胸口，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快点回啊！”
十多分钟后，袁子墨的消息来了：“嗯，晚安！”
“什么啊！这么吝啬？不能多说几句吗？”黎花气恼地说了出来，“我已经是上赶着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大半夜不睡觉，你和谁打电话？”解小雅在外面敲门，随即推开一道缝，“花儿，你今天不正常哎！”
黎花受惊一般把双手背到后面，“干嘛！我哪里不正常啦？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正常啦？你才不正常呢！”
“花-花，”解小雅慢慢悠悠地走进来，“你一贯这副德行，越掩饰越露馅儿，一点儿长进没有。”
黎花开始耍赖，“你快出去，我要睡觉啦！”
解小雅一屁股坐在床上，“老实交待！反正我明天是晚班，不用早起，不在乎。哼哼......”
黎花咬咬牙，决定死扛到底：“我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不做亏心事没有鬼叫门！”
解小牙的食指戳到黎花脸上，不屑地说：“你会说谎吗？知道谎话是从哪个嗓子眼儿出来的吗？”
“我，那个，”黎花有些语塞，打开手机，“是，是那个相亲对象在联系，哪有这么晚约人的？不靠谱儿！”
“哦，”解小雅来了兴致，“听说长得还不错，工作也可以，我看看！”
黎花赌气地关掉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喜欢！”
“为什么？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我是谈恋爱，又不是做买卖。你也变得俗不可耐啦！”
“臭花花，我是希望你过得幸福，不要这么累！”
黎花瞪着大眼睛，心里说：我又不傻不瞎，如果想找条件好的，郑子初不是现成的，还用相亲？嘴上依然在争辩，“有爱才能幸福！我不看条件！”
“好好好！”解小雅举手，“大晚上的，不和你争！友情提示：不要仓促决定！”
黎花抱住小雅，亲热地说：“知道你对我最好！晚安”顺带把小雅推出了门外。
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想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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