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惩罚

　　下午，军训就开始了。今天只做了简单的队列练习。

　　“天哪？我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晚上训练结束，回宿舍的路上，听到好多人在发出感慨。

　　这里的学生大多是农村和知青出生，烈日炎炎下过地，冷风呼啸上过山。今天的训练和以前干过的苦活累活相比，看起来是轻松不少，可真正坐下来却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

　　先说说这站军姿，站军姿需要长时间按照标准的姿势站立不动，于精神而言，太无聊了，可有不能放松警惕；于身体而言，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感觉会有点累，可当训练结束时却发现，肩膀酸困，腿无法弯曲，脚还有点疼。

　　再说停止间转法，这倒是不难也不累，可由于高度紧张，总会搞错方向，这一来闹出不少笑话，害臊啊！

　　最后就是齐步走了，平时的走路都会，可关键到了队伍，就要和整体挂钩，手臂和腿抬起的高度要保持一致。为了训练肌肉记忆，所以要将动作分解训练，一条腿支撑身体，根本把握不了平衡，另一条腿还会困。两只手也有各自的幅度要求，摆在身前的手还好，可以看得见时时提醒自己，可摆在身后的手却总是不自觉的放下，为此没少受教官的罚。

　　晚上，回寝室的路上，黄丽娟，蒋竹青，刘若冰三人相互搀扶着，确切的来说，是蒋竹青一个人扶着他们俩个。

　　“竹青，你就一点都不难受吗？”黄丽娟看着蒋竹青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是纳闷。

　　“不难受，习惯了”，蒋竹青轻松的语气惹得旁边两个人很是惊讶。

　　“为什么？”刘若冰一直以为蒋竹青和万思妍是一类人，家庭条件不错，对孩子比较宠爱，又恰逢文革结束，根本没有吃过苦。

　　“今天练的这些项目是我们从小就要学的，别看万思妍很娇气，这些也不是问题。家里人要求很严，坐有坐相，战有站姿，而且我们的要求更为严格。”蒋竹青知道宿舍的人大多认为她是娇小姐，其实并不是，大院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从小到大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男女一个样。

　　“我以前真的很羡慕那些解放军同志，无论什么时候都精神抖擞，就像小白杨，今天才知道他们的不容易。”黄丽娟以前在家的时候练过贴墙站，后来自己的习惯养好了之后就松懈了下来，对于今天的训练就有些吃不消了。

　　“回寝室好打点热水泡泡脚，可以舒服很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可是要早起的”，蒋竹青又给她俩泼了一盆冷水。

　　两人做虚弱状靠着蒋竹青身上。

　　三人很快就走回了寝室，此时，寝室的其他人已经都回来了。巧合的是黄丽娟八人还是住在同一个寝室，更巧合的事是，八个人的床铺位置都没有发生变化。

　　刚好寝室的人都在泡脚，黄丽娟三人也赶紧跑去水房打水。部队里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晚上会有熄灯时间，熄灯后禁止任何人在寝室以外的地方活动，一旦被抓到，是要进行处罚的。

　　洗漱完毕，所有人都躺在床上，进行睡觉前的交谈。

　　“哎？你们一班的那个教官好严格啊！”宋梅先挑起了话头。

　　“是啊！我们今天在隔壁训练，看你们要求那么严格，都庆幸我们不是他管，不然我可能会废了”，同是二班的范苓表示深切的同情。

　　“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吗？”吴蓉是三班的，和一班中间隔着二班的队伍，对于今天的训练状况并不是十分清楚。

　　“我泡完脚才找回踩在地上的感觉，你是严不严重”，刘若冰上午被教官怼了，下午被严格的训练，早就把翟志武记在了小本本上：“等我以后做了医生，千万别让我有机会给他看病。”

　　“没错，我觉得比我下地都累”，黄丽娟在农村很少下地，但家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才会帮忙。正因为下地次数不多，所以每次想到下地，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教官也是为你们好，教官严格训练你们自然有他的原因，你们不能这么抱怨”，薛涟花听着黄丽娟和刘若冰口里有些抱怨，不由得开口道。

　　一时间，宿舍的人都无话可说。刚巧，宿舍熄灯了，楼道里还有教官的声音：“都睡觉了，不准聊天”。

　　“睡吧！以我的经验来看，以后的训练只会更辛苦，养足精神才好”。

　　蒋竹青的话打破了寝室的尴尬，其他人互道了晚安，就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清晨，起床的号声响起，黄丽娟鲤鱼打挺做了起来，看到了对床的蒋竹青，笑了笑互道了一声早。

　　早起的事一点也不少，上厕所，洗漱，由于大家起床的时间都一样，所以整个水房挤得满满的。外面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许久都不挪动一下。

　　果不其然，黄丽娟三人到了操场指定位置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集合完毕，准备开始晨跑。

　　“报告！”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迟到了？待会儿跑完自觉加五圈，没跑完不准吃饭。”翟志武见自己的队伍里有三个迟到的，原本就黝黑的脸庞又黑了几分。

　　“是”

　　“入列”

　　晨跑是每天早上固定的训练项目，与普通人慢悠悠的晨跑不同，这也是有相关规定的。

　　把规定的数目跑完，黄丽娟三人早已气喘吁吁。想着自己还有五圈，只想昏死过去。

　　此时的操场上只剩下几个人，和黄丽娟她们一样被罚的。

　　想到之前教官说过的话，三个人又有了些动力，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再错过早饭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三个人跑步结束赶到餐厅，里面已经稀稀拉拉仅剩几个人了。

　　“你们来了，快来吃饭吧！刚刚远远的看到你们跑完了，那会儿师傅还没有收拾，就多要来几个馒头。没有菜，没有汤，你们就着水吃点，总比饿着好”，班长吴志文看到三人进门赶紧招呼到。

　　此时的黄丽娟，已经饿的想吞下一头牛，简单的和班长道歉道谢后，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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