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就像叶离先前设想的那般,她在这些日子的出行活动,都格外的受限。
除去在院子里边能够稍微地自由点外,出了院子之后,身后就立马多上了一大串的尾巴。
虽说她是可以花点力气甩掉这身后的人的,可是这样也就在无形地帮洛一鸣验证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正因为各方面都受限制,所以她待在这洛府里,无疑是等同于被洛一鸣直接软禁起来了。
也正是清楚自己现如今已经陷入了一死胡同的状态之中,才让她发愁。
她不动,可保现在的局面不受影响。可是在这么拖下去的话,也不会对现在的局面起到半分的推进作用。现在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只差临门一脚了,所以她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可她纵是有万千想法,倘若没法实行的话,这些想法也是有等于无,想也跟没想一样。这也是最令她觉得无奈的。
而现在的她,恰好就处在这种尴尬无奈的境地之中。
所以,这一日,在洛梓凡那家伙没来烦她的时候,她也正好把自己关在房里,寻思着破解当前这窘境的办法。
在房中待了半日后,叶离便觉得有些气闷。看着外头阳光正好,她索性就来到窗边,然后拿起了一边的支架,撑开了窗子。
这窗外正对着的是院子里的一处园子,这园子里边也种上了不少的花草。现在已到了七月中旬,正值盛夏。而这个时节,也正是园子里种着的花草也正展现着它们最有生命活力的时候。
园子正中矗立着一座由太湖石精心堆砌而成的假山。那些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早已占满了假山上边的位置,只留下了些许的空隙。假山周围分布着各类花草,虽想不出来名字,但猜也知道这些品种一定很名贵。
现在已到了午后,外边的空气微有些醺人。偶有经过一缕清风,迎面拂来便会有丝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叶离才会稍微地放松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外边隐在树间的蝉还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着,不过在这样安静的午后,这一阵接过一阵的蝉鸣只会显得烦人罢了。
除却那不知躲在何处的鸣蝉,这时候,在不远处的石子路上,又落下了三两只羽色鲜艳雀鸟。
许是觉得外边没什么好看的了,叶离便又将注意转到了那几只雀鸟的身上。
那些雀鸟在地面上半跳半飞地行进着,或驻立原地梳理羽毛,或啄着地面的缝隙,虽看不懂神情如何,但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这些小家伙们的悠闲之意。
这时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猫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地往这边冲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群雀鸟便就被吓得四处逃窜了。而那逃不及时的,现已成了那黑猫饱腹的食物。
见此,叶离便有些意兴阑珊了。
正当她想关了窗户离开的时候,就听见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声,而那声音的来源,则是那只前不久才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鸟肉的黑猫。
见状,叶离不禁停住了关窗的动作,抬眼看向了外边。
只见一人手拿着一副弹弓,正往着这边走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天总在闲着找事做的洛少爷洛梓凡。
而原先那只神气活现的黑猫,现在却瘫倒了在了地上颤着身子,嘴里还叼着一半没有完全吃完的鸟尸。
那洛梓凡似乎没有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感到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相反,在看见那只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猫时,面上还带着几分嘚瑟。
“让你偷吃偷到本少爷的彩雀身上,看我这次不把你宰了吃了!”洛梓凡似乎没察觉到前边有人在看他,弯身提起那只被他弹中脑壳,只剩下半条命的黑猫,对着它奄奄一息的猫脸,恶狠狠地说道。
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叶离暗觉好笑。看着这般场景,一句话正从她脑海里快速地闪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因忽而想到了这八个字,让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猛地拍了下额头。
真是的,她怎么才想到呢!
现在洛一鸣的注意一部分放在了严金博的身上,另一部分则完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样一来,在某些方面上,他的注意一定会有所欠缺。就算他防备的严实,但以他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他现在的注意基本上都转移到了前边,那他身后那一块的防备势必会变得十分薄弱。只要把他的注意力拖在前边,那她就可以借此在他身后做手脚、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是在指挥作战时常用到的声东击西之计,而现在这样的局面,正好为她提供了施计的条件!
也真是,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而前边的洛梓凡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在抓到那只“罪魁祸首”之后,就心得意满地扬长而去了。
……
在有了主意之后,叶离这几日沉重的心情瞬间松了许多。但是在细定计划的同时,又有一个问题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现在洛一鸣已经用了心思来盯她,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脱不了身,所以她必须得依靠外界的力量,将自己手上的事情暂时假手于他人,让别人来帮她完成后边的计划。
可是,这项计划事关重大,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交与谁手了。
交给司马岳吧,但那家伙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她放心地将事情放到他手上。虽说他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还算不错,但论谋略和心计以及临场的应变能力,他明显还没达到那个水准上。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个人才,但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还担不了这样的事。
再者,这件事很可能还牵扯到了他的母舅庾文轩。也正是因为如此,将事情交由他手,反而会面临泄密的危险。
那么交给言钰呢?
言钰那人的胆识和谋略绝不在她之下,甚至到了现在,对于他真正所拥有的实力,她还未能探清。但她已经把该他负责的那一项任务安排出去了,而那项任务同样也不能出现失误,所以她不好让他一心二用。
本来她已将这项计划分成了三个部分,不论司马岳还是言钰,他们都已经担去了其中的两个部分,而剩下的这一部分由她完成正好。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趋势,只要他们三人配合得当,将这项计划的每个环节套好,就不会出现多大的问题。
而且计划已定,若是再重整的话,就无异于要将原先布好的局打散重新来过。对于现在的局势而言,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让潜在的敌人趁虚而入。
思及此处,刚松下来的心情,现在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沉重。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被困在这洛府的缘故,才让这整项计划得不到正常的进展啊。
也怪她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在定计划之前就没料想过后边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束缚住了手脚。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该找谁来接替她的在这项计划中所占据的位置,而谁又有能力做好这件事?
从脑子里筛选过了一些人,而最终,堪堪地停在了季渊上边。
目前为止,最适合也最有能力接替她的,就只有季渊了。可问题是,他现在还远在建康,而且她之前也另外交代了事情给他,那件事情同样也是这项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收到他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情况。若是他现在正在赶回荆楚的途中,或许还来得及。可若是他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的话,就算等他回来了,也来不及了。
虽说她清楚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可是越想着她就越是觉得头疼。
想到后边,虽然不是很情愿承认,可这问题出现的源头,正是出于她自己本身啊。
她做事向来习惯依赖自己,而这一路,她也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所以在潜意识中,她从没想过要依赖别人的力量,也没想过在一件事中,得要退居幕后,指导别人去做,自己却不插手任何事。
她事事讲求亲力亲为,以为这样才能减少失误,可恰恰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她如今的窘境。
但现在错误既已铸成,她就该寻找补救的办法。可问题是现在她就算想补救也无计可施啊。
不……或许还是会有办法的,她不能先这么快的就否决了。她这会儿可不能乱了心神,只有冷静下来了,才可能想到可行的办法。
思及此处,她忽而移步到了前边的柜子前,然后从柜子里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本她随身带着的兵书。
每当把问题想死了,再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出办点法子的时候,她都会选择给自己一段空闲的时间,让自己全身心地冷静下来,去认认真真地看一会儿兵书。
这是她养成已久的习惯。
兵书中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哲理内涵,它不单只是用于指导行军布阵的。
何况朝堂政事与这权力争夺的游戏,又何尝不像战争呢?只不过,这样不见硝烟的战争,往往比真正的战争来得更为复杂和残酷。
因而,这兵书中所能用来指导真正战争的思想,同样也能放诸这权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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