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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这天盛氏让自己丈夫送儿子上学,儿子第一次上学,自是担忧万分。

        盛氏神情恹恹的,眼底下一阵乌青,今日隔壁多骨乡又恰好赶集,她起了个大早摆着摊子出门。

        盛氏自上次去见陈夫人,就再也没有去摆过摊。

        她早早的来到以前常的位置,同隔壁的沈姐妹打声招呼,这才开始摆摊。

        盛氏手巧,熬的粥又稠又香,不一会就聚焦了很多人,排成长龙。

        沈姨苦笑:“好姐姐,你这么久没来,生意依旧这么好,我们呀,比不得你。”

        后面排队的常客咽了咽喉头:“可不是,盛婶婶,你不在的这几日,我们早餐,都吃的不是滋味。”

        盛氏忙的飞起,哪里顾得这些,收下钱打一碗粥,轻声一声,又继续重复工作。

        那位常客疑惑道:“往常婶婶不是有个跟班,今日你这么忙,怎么不见他来?”

        盛氏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偏那位客人会错意,又道:“肯定呀,是你这个做的姐姐拿不下亲弟,我弟也是顽皮,一点也不帮着姐姐排忧解难。”

        盛氏刚想开口解释,就听那位“弟弟”开口:“姐姐来这么早,让我好找。”又忙从她手里拿过勺子,微笑的面对客人。

        盛氏看见“弟弟”久久不能缓过神,后又想从“弟弟”手里拿过勺子,语气带着不好意思:“我来,我来吧。”

        那人也没听盛氏的,颇为埋怨道:“姐姐这些天也从未来过,弟弟我可是日日都在这里守着。”随后咧嘴调皮的眨眨眼,低声说“把这些天的工钱都挣回来回来。”

        盛氏才作罢,盛氏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个“弟弟”没有被陈夫人接进京城里去,便也明白他的意思,若再待他扭捏,一半主子一半奴才,那才是好笑的很,反倒生了隔阂嫌隙,倒不如和从前一般。

        盛氏说做就做,一起招待客人,要大碗的,小碗的,还是要多点小菜的——两个人一起做,立即安排的井然有序,氤氲的炊烟袅袅而升,熏红了许多人的脸。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碗筷洗净后,盛氏就仔仔细细审视着孟翰冰,一身素色大褂,一双洗褪色的布鞋,清瘦的身子,看不出表情的脸,真像是有些文人风骨。

        孟翰冰不正经道:“姐这么看着我作甚?莫不是我脸上有金子?”

        盛氏倒没接着孟翰冰的话顺下去,她素来是知道他的性子,直奔主题道:“你怎么没同陈夫人去京城,那里天高海阔的,总比待在这穷乡下要好些。”

        孟翰冰微怔,知道盛氏他隐藏身份的事情,张口笑道:“京城哪里繁华,不过是吸血的魔窟,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分不是娇艳欲滴的毒花,还是卑微枯黄的草根。”

        盛氏知道面前这人,定是吃了不少苦,以前肯定也是久居京城的,又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若不是我凑巧遇见,你怕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她又补充道:“我也没想求你什么,可这事总的说清楚吧。”

        孟翰冰赶忙解释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就算是赴死我也愿意;我就怕这事跟你说了,你反倒不要我了。”

        “我的那些小恩小惠不足挂齿,你不能说还是别说了,你愿意继续在我这个小作坊我随时欢迎的。”盛氏怕他为难也别逼他,既然他拒绝大富大贵,那说明此事说与不说也没什么。

        孟翰冰赶快行礼,清清嗓子道:“黄天厚土在上,孟家独子孟翰冰拜盛香荔为长姐,日后绝不同我共患难,只与我共荣华。”

        叩头行礼毕,吓的盛氏不知如何作答。

        孟翰冰这才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我本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全家乃至全村人都供着我读书,只为能出人头地,十年寒窗苦读,我也不枉父母所托,一路学,一路考,就这么一直到殿试……”

        盛氏听到当今圣上宣读身边这人为状元,只觉得自己耳朵鼓鼓的,脑袋瓜嗡嗡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没想到孟翰冰到手的状元便飞了,他被同窗好友下了药,在殿试这么重要的场合,当场尿裤子,圣上觉得有损颜面,且孟翰冰这么不禁敲打,如此失礼,圣上当场剥夺了他状元之位,又贬他为举人,终生不得科考。

        这便是当年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的“落第案”,还被别人写成话本,到处宣扬,盛氏那时候年纪小,只隐隐记得有这回事,听到是被同窗陷害之故,心中十分骇然。

        孟翰冰被贬之后浑浑噩噩,整日吃酒放荡渡日,不要好也不要命,穷的上前只能祈祷,每天都活在自嘲自责中,恨不得每天死一回,若不是父母相亲临终遗言让他活下去,他早就准备曝死于荒郊野岭外,每日麻木的进食。

        后来盛氏经常在这里摆摊,每次都会送吃的给他,换回孟翰冰活下去的信念……

        “那那陈夫人是怎么找到你的?为何他们会知晓你的踪迹。”盛氏猜到什么。

        孟翰冰笑道:“陈夫人的丈夫是我以前同窗,只是萍水之交,那陷害我的至交其实姓朱。”

        “那便好。”盛氏如同松了了口气。

        “好了,我的事早过去了,倒是姐姐你怎么会去城里。”

        盛氏觉得没什么,也说着陈家长房是如何欺负他们,又去求人,又去给陈青轩张罗上学的事情的。

        孟翰冰心中也是震惊,不过却也无能为力,知道:“轩轩的功课怎么样。”他只能教他擅长的东西,能被圣上钦点状元,满腹经纶自是不言而喻。

        盛氏也为着这事犯愁,忙拿出两张竹纸,一张字写的极正,架构笔锋接是炉火纯青,另一张写的就普普通通,不能说丑,只能说没有亮点,她指着普通的纸道:“轩儿非说这字写的好看,我虽没读过书,却能看明白另一张写的舒心,更好看。”

        孟翰冰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心中也猜到一半:“轩轩自己说的?”

        盛氏点头,想要出一个同意她观点的答案。

        孟翰冰却道:“这个,很难说,还需见他面才能明白,不过我这身子骨,别怕病气过给了他。”

        “哪里,轩儿最近身体挺好的,言不然你今日去我家坐坐,也好考察考察他。”盛氏巴不得他去。

        孟翰冰没什么银子,只带着自己的几本书去做薄礼,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以后要不要开一间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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