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徐章浑身湿漉漉的,还好徐章的屋子离自己不远,他先安置好徐章,免得身子染了风寒,又打着热水,熬了碗姜汤,为徐章驱寒,路上还遇到今天小心嘱咐几句的同窗。
车闵挠挠头,道:“陈兄你好,我··我叫车闵,真巧,能在这里碰上你。”
陈青轩看破不说破:“你那里不是熄灯了吗?外面风这样大,还是早些回去吧。”陈青轩跟这个人非亲非故,也懒得多管闲事,免的日后多生口舌。
车闵也不好开口,他来晚了,厨房哪还有热水,身上闷了一层汗液,散发的汗臭味就被屋子里的人驱赶出来,只能在外头瞎晃悠。
两个人就在这里干瞪眼,陈青轩闻着味道也知道这个人没洗澡,干巴巴的站着让他心慌,忙动手将手里的倒进车闵的木桶里:“先用用我的吧,别去湖边洗冷水澡,下次早些打热水吧。”
车闵很感恩的谢谢他,并立下誓言为陈青轩上刀山下火海,陈青轩心想他要这誓言干嘛,又不是去边疆打仗,催促几句:“洗完快回去吧,明天卯时二刻还要上学呢。”
只见车闵很轻松的拎着那桶水,三步换两步的走进澡堂,陈青轩觉得这人还真有当将军的气概,身长又高,身体灵活。
陈青轩只能再去自己弄一桶水,擦擦身子算了,陈青轩便泡脚边看书,看的他迷迷糊糊的,作诗也太难了,然后想起之前看的露|骨诗词,二四押韵角,竟然让他喃喃自语,觉得写的还不错,这让陈青轩严重怀疑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难不成被墨先生的性格给影响了?随后他又摇摇头,或许先生真的是向教他呢?
他又重新拾起那本《墨家诗集》,翻开扉页,一阵书香扑鼻而来,他有滋有味的看着那些诗词,有些是先生与好友吃酒即兴而作;有些写的凄婉迷茫,倒像是表达什么愁绪;还有的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作出来····这其中的诗句的品质褒贬不一,有的寥寥几句便写的传神的很,有的却佶屈聱牙,完全硬凹出来的,陈青轩颇有感触,看来这作诗完全需要自己的意境,感觉来了才能写出一首好诗句,书已阅尽,末尾扉页朱笔批注,“登高必跌重,抄袭者必入十八层炼狱,牢记本心,酒色权欲如过眼云烟,切忌切忌切忌。”
朱红的字迹将那写的变的刺眼灼热,像是一场血的教训,又是一场拿命来赌的成果,或许陈青轩以后不会被酒色财气迷了眼睛,又怎么可能不动歪心思呢。
陈青轩一遍遍的念,还不知足,这是前人的经验,他虽活了一世,却没有看的这般透彻的时候。
突然隔壁有动静,他看门望去,竟是穿着单薄衣衫的徐章,面色发苦,褪下的烧又有返还的迹象,眼圈红红的,想是又哭过一回。
陈青轩赶快让他进来,端了盅热茶给徐章喝:“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莫是有什么事情?”
徐章可怜巴巴道:“陈兄,你是信我的吧?你一定信我的!”
“啊?”
徐章又开始自己说着话:“开学那日,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可渐渐地,我发现每次先生布置的功课那个新来的都跟我答的一模一样,这很奇怪对不对?”徐章扯着陈青轩的衣袖,渴望他的回答。
“莫不是你们只是一两次重到了也有可能。”陈青轩有些怀疑,甚至还是不太敢相信,不过他没表现出来。
“不!几乎每一次他或写或答,都跟我心里想的分毫不差,我还去请教了孟叔叔,可他怎么都不相信我,偏说我冤枉了他,我何必平白无辜冤枉他呢!”徐章几乎咬牙切齿的问,无辜的泪水又快止不住的流。
“那你可有证据说那吴东抄你的?”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你说他抄袭你的,可是他又没有证据,只是说心里想的一样;这世上又不可能会有什么读心术,可徐章的反应又不是假的,若是他撒谎,可他也没必要撒谎,陈青轩猜测舅舅也有所怀疑,可凡事都得讲证据,无凭无据那不就是诬陷别人吗。
徐章一时间被堵住,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低着头垂着眼,深情恹恹,整个人都灰丧着。
陈青轩猜测道:“你是不是想力压吴东,作一首很好的诗来证明自己,没想到那首诗被吴东抢了先?”
徐章又惊又喜,连连点头,仿佛找到了救星。
不过陈青轩的一句话让徐章丧了气:“可是人家先写在纸上的,你再怎么辩驳也很无力,倒不如任由着去,何必执念至此呢?”
陈青轩觉得他像一位指点迷境的高人一样,也没发觉被墨先生的性子影响,耍起无赖来:“若你觉得事有不公,大可以找些人来,将那人装了麻袋套起来狠狠揍一顿!又或者看着你的作品在别人手里发扬光大,更加证明了你的才华斐然!”
“这?可以吗”现在是徐章整个人很疑惑,对陈青轩的第一个提议很心动。
“你可以放平心态,别想着总是怎么报仇,这世上的事情都会让很多人委屈受苦,这只是上天小小的磨难,来考验你的。”陈青轩哈着气道。
徐章将信将疑,像个呆子一样,杵在原地不动。
陈青轩又规劝几句:“晚上还是不要淋冷水了,踏实的泡个澡,就早点睡吧,快回去吧。”他给徐章披了件衣服,推他出门,
看着徐章落寞的背影,陈青轩还有些同情,一个人跋山涉水的考功名,年龄又小,身边也没个贴心的长辈照应,结实了好同窗还好,若是没有,只能一个人苦苦熬油似的熬。
陈青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藏拙,没必要表现的太好,也不能太差,只需要比好稍高那么一些些就行,既然他都能够穿越进这个时代,那肯定也有其他人传进这个时代,或许还有什么金手指呢,之前盛氏买的漫画本子就让他有所怀疑,明日等他设一个句,就能知晓了。
卯时二刻就开始上课,打扫的学生要起的更早,昨夜陈青轩太晚睡,现在真个人恹恹的,提不起气了,正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等窸窣的声音安静下来,他就知道老师来了,上课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交功课了。
孟翰冰拿着一沓纸看着,一面吩咐大家齐读《大学》中的第三传,待会要开始抽人背诵并默写。
孟先生浏览完毕,大家也正好读完:“这第一首诗作的很不错,风骨尤在,意境很美,用词恰当,日后可以出书集册了。”
大家自然都知道是谁,能得这样的夸奖也是很不错了,大家都很羡慕。
只不过诗句可以抄写,已经也可以杜撰,可这诗风嘛,可是固定的,除非吴东还能再作一首诗来,陈青轩能想到的,舅舅自然也想得到。
吴东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怕先生的题,他先郑重作揖,十分自然的又作出一首诗句来,这首诗却要比上一首作的更是让人拍案叫绝,气势恢弘格局之大,又迎来了学生们热烈的掌声。
陈青轩一览众人的表情,徐章脸色变红,似乎有羞愧之意,舅舅惊讶,随后十分欣赏吴东的才华,夸口道:“吴东,你的才华不可限量,日后荣登殿试也未可知啊!”
陈青轩心里腹诽:是呀,抄了你这位状元郎的诗,怎么不会登上殿试呢?
后面先生只是略略点评,徐章的诗显然差了挺多的,风光全被吴东给占了,这吴东也算是个奇人,书法写的堪比大师之作,浑身一股大师的儒雅气质,试问这样一位有涵养字写的漂亮又长的不错的人,肯定走哪里,哪里围绕着他转。
陈青轩在石里乡也没这么出彩,他还是老实的努力学习吧。
“宣白,你来背一背第三传。”
“《诗》云:·······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琢如磨,如琢如磨。”宣白背到紧要关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十分着急,抓耳挠腮的。
孟先生直接拿着戒尺狠狠打了几十下,学堂内回荡着宣白的惨叫,脸色变的煞白,默默流着泪。
先生又叫了个人,这次是一位廪生,他背的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背完了。
那位廪生很得意,不过眼尖的孟先生立刻抽出袖子里的布匹。只见那白布匹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心术不正,简直有辱学院门楣,午饭后三十遍院规,不准吃饭!”
那位廪生想借着自己的小聪明混过去,不过这次运气倒三两下就被拆穿,让他这个过了童试的人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孟先生发气怒来,十分可不,脸沉沉的,盯着你发毛。
几乎每一个人都被点过,随后又让其默写,默写错误的人罚抄一百遍。
陈青轩运气好,总算没有切韵错的地方,这次写的还算顺利。
一堂课就这么结束,有个学生勾着微胖的车闵道:“没想到你今日居然没有罚抄,往日总少不了你的份儿。”
车闵被夸的不好意思:“哪里,人都是会长大的,总不可能犯下同一个错误。”
那人想想也有礼,就没再说话。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就听到要随堂考的消息,一时间全体哀嚎。
一位外头管事过来:“陈青轩,先生有事找你。”
“来了。”在角落里的陈青轩跟过去。
孟翰冰找到他,叮嘱道:“你一定不能表现的太优异。”
陈青轩心想我都已经很差劲了,怎么能优秀呢?
“我发现有人会妖术?”孟翰冰严肃的说道。
“妖···术?”陈青轩顿时哭笑不得。
“又或者那个人真的满腹经纶。不过可能性不大。”
陈青轩就这么乖乖的听着。
“你离那个叫吴东的人远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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