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想吃涮羊肉
沈锦：“系统，我怎么突然觉得心慌？”
正被蔡老太拉着在集市里扫货的沈锦摸摸胸口，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彼时的沈锦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对她姑姑沈念念来说已经算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她们这边有多热闹快乐，她姑那边就有多悲惨凄凉。
只是人没办法预知未来，就像她压根没想到自己清晨分出去的祝福会慢悠悠飘到城里，还会在今夜沈念念即将死去的时候救她一命。
此时的沈锦，什么都不知道，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把心里不舒服的原因归结到天气上。
系统：“可能是风大，宿主呛风了。”
“该说不说，今天风是挺大。”沈锦摸摸肚子吧唧吧唧嘴，“这么冷的天，应该吃涮羊肉啊，我上辈子一到冬天就爱吃火锅。”
系统在沈锦脑海中幻化成一条火红锦鲤模样，闻言翻了个白眼：“想屁吃，这年头你让我上哪搞羊肉，宿主怕是在为难我小锦鲤！”
“羊肉！山上刚逮的野山羊肉！”突兀的，一声羊肉叫卖穿过密集的人群传进沈锦的耳朵里。
沈锦：“你看，这不就来了？”
系统泼她冷水：“亲亲，咱们是锦鲤系统，不是抢劫系统哦，相信我，就算你运气好遇到卖羊肉的，那一堆羊肉也不会属于你，你奶就是把牙咬碎都不可能给你买，她宁可让你啃她的肉。”
“……倒也不必，我还没那么牲口。”
沈锦恋恋不舍的朝卖羊肉的方向偷看，想到又嫩又香的涮羊肉，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现在肉精贵，城里人想吃肉都得大清早上拿肉票排队去抢。
贵不说，晚了还抢不着。
你要说这不正好集市里有卖羊肉的嘛，不用抢不用排队，连肉票都不用……是不用，可为啥这好事还没人敢往前凑？因为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种黑市里的肉，肯定卖的死贵。
最起码能比粮油商店贵三倍，山沟沟里，有钱的有几户？就是有钱也舍不得买这么金贵的肉啊，就像系统说的，比起割死贵死贵的羊肉，蔡老太肯定宁可割自己的肉。
沈锦移开视线，她倒是想全款拿下，无奈实力不允许啊。
不是没有那些钱，而是有买羊肉的钱，拿去干点啥不好，也不是馋的非要吃这一口羊肉，不吃就不能续命了，没必要没必要，省了这笔买肉钱，她最起码给沈疆省出了个自行车轱辘加车把。
十四岁的小姑娘骄傲的挺起胸膛，和她奶待时间长了，连她都成过日子小能手了！
蔡老太心粗，左手牵着小孙女，右手拎着一麻袋瑕疵布、奶糖、锅碗瓢盆……一张老脸乐得好似冬日里开的最好的那朵菊花。
老太太一辈子没实现过购物自由，临老临老终于体会了一把，正是买买买情绪最高昂的时候，自然没注意到小孙女对羊肉的在意。
旁边家里没分家，没啥要买的罗老太，倒是因为人多怕把孩子挤丢了，一直注意留心沈锦和她的小孙子，这一留心，立马就眼尖的看出了沈锦对羊肉的渴望。
拉住还要跟一堆人挤着抢酸菜缸子的蔡老太，指指那边的羊肉摊子：“囡囡可能想吃羊肉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羊肉？”
但凡罗荷花嘴里想吃羊肉的换个人，蔡老太都能啐一口问看她像不像羊肉，骂一句想吃羊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可罗荷花刚才说想吃羊肉的是……
“囡囡想吃羊肉？”蔡老太扭曲着脸部肌肉，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
沈锦打了个寒颤：“没有，我就是看看。”
“吃！”蔡老太一跺脚，“咱们离近了看，囡囡想吃奶就给囡囡买二两。”
蔡老太有一点很好，就是说一就是一，她不会糊弄人，不会敷衍说奶以后给你买或者站在长辈的位置糊弄孩子说羊肉有毒，吃了坏肚子以打消孩子想吃肉的念头。
就像昨天气刘寡妇给沈花儿糖，蔡老太说要给四房孩子买一斤奶糖，刚才看到有卖奶糖的，虽然心疼，但还是称了一斤。
在沈锦看来，这是独属于蔡老太的智慧，在有限的范围内满足孩子的要求，蔡老太心里对奶糖能接受的花费程度就是一斤，所以她直接告诉孩子她的底线，像是羊肉，蔡老太心里只敢买二两。
也顶天了只舍得买二两，给她最爱的小孙女吃，所以她很直白的说要给小孙女买二两。
懂事的孩子会懂得见好就收，不懂事的孩子哪怕歪缠耍赖，蔡老太也不会让步，时间久了，孩子们就会理解和默认这种教育方式，那就是想要什么东西，长辈说定量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可她不是孩子了，沈锦默默攥紧蔡老太的手，扬起脸笑容灿烂：“奶，买那玩意干啥，二两的钱都能买好几个酸菜缸了，咱们买酸菜缸然后回家积酸菜，等过年了吃酸菜炖肉。”
蔡老太没说话，心里酸酸的，反手拉住懂事的小孙女，整个大集，不，整个大杨村生产大队，她小孙女和羊肉最配！
她今天非得让她家小囡囡吃上羊肉！
“奶？”
被蔡老太拉到摊子前，卖肉的是个中年大叔，长得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很典型的屠户形象，只是在这个普遍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年代，这样的形象……
沈锦觉得他卖不出肉不应该单单只在肉上找原因，这大叔就差把‘我是坏分子’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看着就像会宰人的样子，谁敢在他这买啊！
“你妹子呢？你不是说带她买灶糖去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肉摊后边，大叔正瓮声瓮气的和一个年轻人说话，客人到摊子前也没有搭理的意思，他被蔡老太这样的老婆子问了一早上价，问完又不舍得买，问来问去遛的人烦。
沈锦见状忙拉住她奶：“奶，我真不吃，咱走吧，一会该散集了，你不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呢吗？”
系统：“叮，任务发布，找到走失的陈红英，陈红英危在旦夕，请宿主尽快接取任务，任务奖励三点锦鲤点，注意，本次任务若完成失败，作为惩罚，宿主皮肤会返黑两个色度，请宿主认真考虑是否接取任务。”
拉住蔡老太的手一顿，三点锦鲤点的确很诱人。
可返黑两个度……那不成非酋了？
“爹，红英说要去那边买头绳，就在卖灶糖的旁边，挑来挑去挑半天，磨磨唧唧的，我不耐烦等她就先回来了。”肉摊后，年轻人正朝络腮胡大叔摊手解释。
红英？
这么巧？
沈锦反射性抬头看向说话的年轻人，本是随意一瞥，却没想到……
“他在撒谎。”
“啥？”蔡老太不知道孙女咋没头没尾冒出这么句话。
沈锦提高声音：“他说话的时候眨眼的频率很慢，视线不敢和这位大叔对视，眼珠子还一直往右转，和沈小宝每次撒谎编瞎话的样子一模一样。”
在心里和沈小宝敷衍的道了声歉，毕竟她现在就是个没读过几年书的乡下姑娘，总不能满口引经据典给老太太们讲人在说谎时的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学。
沈锦说完，肉摊后的络腮胡大叔还没反应过来。
对面的年轻人却已经开始拿剔骨刀比划着把人往外赶：“去去去，哪来的乡巴佬，买得起肉嘛在这转悠，小丫头片子胡咧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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