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所以，你准备解释解释为什么星际联邦上将，著名的格尔达·加兰女士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里吗？”迪克·格雷森十分严肃的咳了咳，好像在场的人都看不出他眼中里皮卡皮卡闪烁着的八卦之光一样，而坐在蝙蝠电脑前面正在查看自己消失这段时间内哥谭所有事件的布鲁斯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战略安排。”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消失了好几天，此刻看上去心情欠佳的布鲁斯·韦恩的话，迪克觉得自己喉咙里那个“啊对对对”一定没那么容易憋住，但是布鲁斯冷淡又严肃的脸在他们抬杠的时候是真的很下头。

        然而就在他等了大概五分钟，布鲁斯还是没有要讲下文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了:“就这样，就这一句话？”

        “你很闲？”

        一点都不闲、甚至这几天连轴转还拜托了杰森替自己盯着布鲁德海文才没有疲于奔命的迪克仿佛被噎了一口一样，最后他垂头丧气的跨上自己的机车走了，留下独自一人坐在蝙蝠电脑前面处理文件的布鲁斯。

        布鲁斯当然没有很坦诚，但经过这次突如其来的时空穿越之后，格尔达·加兰这个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暂时居住在韦恩庄园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复仇者那边自然也可以给她拨出空闲的房间，但格尔达的真实身份目前他们还没有打算让大众知情，甚至如何告诉格尔达都还尚且在商议中，毕竟一切都是个意外跟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的意义可不一样，他们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到极致，才不会在无形中犯下可能会毁灭世界的错误。

        因此复仇者这个基本在美国政府以及大众媒体监控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合适了，当然格尔达也可以去住在瞭望塔上，倒不如说只要关掉了格尔达·加兰的传送门权限，那里几乎是一个完美又隐蔽的位置。

        但就算是让布鲁斯·韦恩这个超级控制狂来决定，他也没办法把一个将一生奉献在保家卫国的军人像是囚犯一样关在瞭望塔上，就为了利用她完成【拯救地球】这个使命。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格尔达可能在他们提出要求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就是了，她简直是。

        “牺牲奉献自毁倾向，超级无敌自毁倾向。”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之后下了这个定义:“而我不是在夸奖她。”

        最后在众人的意料之外，蝙蝠侠哑着嗓子提出了让格尔达·加兰暂居在哥谭的韦恩岛上的提议，几乎没什么人反对。

        通常除非太过冷酷又理智的决议，不然没什么人会大费周章去找理由反对蝙蝠侠的提议。

        因为到最后，蝙蝠侠永远都会证明他是对的。

        而格尔达自己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了，事实上，住在韦恩庄园对她来说反而更方便了一点，只要有吃的她基本可以在家里宅上几个月不出门，而韦恩庄园有大量的书籍跟知识可以方便格尔达快速了解古地球的常识。

        至于那些无处不在的监控，那当然更好了。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向来令人忌惮，格尔达。”那是当格尔达从家中第一次离开，入学联邦第一军校的时候舅舅告诉自己的:“你的强大会让弱小的人感到恐惧，他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生气、会发怒，更不知道在那样的状态下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所以才派了托马斯副官吗？”那个时候尚且稚嫩的格尔达对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从来不多盐、永远面无表情的副官实际上还是抵触的，那是她在入学之前，军区特派的副官，并没有明确说出派到格尔达身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曾经的格尔达也不知道。

        后来她在大大小小的战区之中打滚，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失去了无数的下属跟同伴之后，才真正明白托马斯副官存在的意义。

        强大的人需要监管，既然布鲁斯·韦恩想要负起监管自己的责任──就跟托马斯副官一样──那么格尔达自然也欣然接受。

        而格尔达的想法显然悲观了点，布鲁斯·韦恩纵然从不轻信，但他也并非完全学不会信任这档子事，顶多就是有点信任危机，不说能做到百分之百，至少给格尔达百分之四十的信任度还是可以的。

        事实上，把格尔达·加兰放到韦恩庄园，比起监管这个人间兵器，更多的是要通过这一手把暗中窥视、计划的人给揪出来，从而把那家伙脑子里的什么交易、未来世界崩毁的事情给榨出来。

        秘密什么的，在蝙蝠侠这里不存在。

        最起码其他人的秘密是不存在的。

        x

        格尔达有些新奇的从阿尔弗雷德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只同样被命名为阿尔弗雷德的猫咪，通体黑色的猫在老管家的手上乖巧的像是雕塑一样，但一被移到了格尔达手上，似乎就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我”

        “放轻松，格尔达小姐，阿尔弗雷德只是有些怕生您可以顺着她的背毛稍微抚摸一下，那总是能让他缓和紧张的情绪。”

        好在老管家的性格温和又慈祥，对于格尔达耐心十足，在她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在韦恩大宅里慢悠悠的逛街时，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熟稔又带着点矜持的介绍着韦恩大宅内的各个房间与设施。

        大半个宅邸逛下来，格尔达实际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古地球的有钱人可比联邦的有钱人会享受多了。

        并不是说星际的有钱人就是土包子什么见识都没有，实际上格尔达也没见过几个特别有钱的人，最起码在联邦没有，倒是听说过帝国那头的纳特公爵特别有钱，家里的地板都是泛金制的。

        一天前从那个荒芜的未来世界通过传送通道回到了布鲁斯他们的时代之后，格尔达在参与了正义联盟跟复仇者联盟的商议之后，同意了让自己住到韦恩庄园的这个提议，反正之前住的地方也是布鲁斯·韦恩在纽约的私宅，而对于格尔达来说，住在纽约跟哥谭没有任何区别。

        等他们通过传送回到了哥谭之后，格尔达先被布鲁斯送回了韦恩庄园，紧接着一整天，那位黑漆漆的超级英雄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格尔达可以听见地底下传来细微的谈话声，想来蝙蝠侠的秘密基地很有可能就坐落在这座韦恩庄园内。

        据说这也是他们在那个荒芜的未来世界摔落的时候落地的位置，不过那个时候的格尔达虽然在韦恩大宅的破败废墟上张望了好一段时间，却没能见过这幢美丽的宅邸真正的模样。

        要知道就算是首都星的首相宅，也没有这间韦恩宅这么大气美丽，格尔达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联邦已经多次迁徙过首都，毕竟虫族一直在扩张，战线也不停的朝内压缩，钱花在军需上都比给首相盖个大气美丽的房子要有用。

        豪华又美丽的韦恩宅几乎吸引走了格尔达所有的注意力，这样的文化在格尔达那个年代几乎是失传了的，格尔达知道的设计大师通常都将毕生奉献在机甲改造跟设计当中，就连居住的建筑物都充满了简约跟锋利的风格，很少有像是韦恩庄园这样繁复华丽的样子。

        世界是如此的美丽。

        阿尔弗雷德带走了那只小黑猫，格尔达则在对方表示会在晚餐时间来喊她，可以暂时休息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内，她推开巨大的落地窗，延伸出去的阳台带着阳光晒过的热度，天边挂着的恒星持续给这个星球带来温度，而格尔达则在窗台边上缓慢的停顿下来，直视着那颗在千万年后就会死去的星星。

        “为什么大家都想要回到古地球的时代呢，舅舅？”

        “为什么吗？”

        那个时候，舅舅沉默了很久，然后蹲下来十分认真的对格尔达说道:“如果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因为古地球没有随时可能会吃掉我们的虫族，是因为我们从古地球时代到现在已经丢失了太多属于人类的文化与瑰宝。”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有的事情你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格尔达。”

        她很努力地在寻找答案，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对第八远征军──那是由大半的古地球学家跟他们的拥簇组成的军队──总是抱持着细微的恶意，当他们所有的远征军人都顶在前面跟虫族拼杀的时候，那些古地球学家却总是为了回归古地球的理想而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一不小心就可能在奇怪的地方丧命。

        活下来、保家卫国难道没有追寻虚无缥缈的梦想更加重要吗？

        从未踏上古地球的格尔达曾经是那么想的，但现在的她赤着脚踏在带着烫人温度的石制阳台地板上，凝视着那颗恒星许久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刺痛，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空气之中，虫族吞噬掉首都星的噩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的夜晚出现。

        那不是一个交易。

        想要保护古地球，对于格尔达来说不是让她回家的交易。

        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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