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个曾经的渔把头回来了
“当生命的维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越来越趋向于真实。”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就是前世一辈子那些少少的叠加起来的缺憾吧。”
他知道，说是缺憾，但心底深处，到底是有些遗憾的，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赵铁柱对于这一点，还是能够完全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的。
爷孙俩又聊了一会儿小时候的回忆，聊着聊着，赵铁柱都感觉到眼皮在打架了，然后他为了解乏又吃了刚刚烤好的烤红苕，嗯，很甜，很香！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人在困乏的时候，吃饱了的话，其实是会更乏的。
“铁柱，你去船上去睡吧。”
渔船中间的主体部分，其实就是一个活动的很方便拆卸的床，秀才爷爷见赵铁柱已经打瞌睡了，于是也就不声不响的去把床铺好了。
“我不困！”
“爷爷知道你不困，只是让你去船上先眯一会儿而已。”
“那……那好吧……”
赵铁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然后他的身体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自己就去找床去了，上了船，没多一会儿，他便已经响起轻微的鼾声了。
呵呵。
秀才爷爷就不由得莫名的笑了起来，他宠溺的看了看睡着了的赵铁柱，帮他把被子盖得更好了一些，然后他就继续上岸烤火来了。
默默的，他又抽了好几袋烟。
他到底是有些想到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他还不在这条小小的河里浪，云贵川交界处的这种小溪流，那能叫河吗？
不能！
年轻时候的秀才爷爷，意气风发着呢！
直到他遇到了赵铁柱的奶奶，那是个大他12岁的大姐姐，她的性情超脱了秀才爷爷生平仅见的大部分厉害的人！她的泼辣，她的多情，甚至于远远超过了在他的印象中本应该更厉害的本地女子！
也许是得了本地辣椒的那股子香辣味道。
又或者是得了彼之毒药，吾之蜜糖般性格诡谲霸道的折耳根的渲染。
于是，秀才爷爷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无法自拔！
最终的结果就是，秀才爷爷这个漂泊了一生的浪子，从他的家乡，那一片大江大河之中，最后停泊在了赵家营村这个小小的地方。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浪子最后会落叶归根的原因吧……
……
“铁柱，醒醒！”
“啊？”
赵铁柱是被秀才爷爷吵醒的。
然后，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了。
“我现在，不是在学校，而是睡在船上，沉浮在河水之上。”
当赵铁柱从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之后，他也就问了：“怎么了爷爷，是要准备收渔网了吗？”
对于捕鱼，他只知道这个大概是可以用来换钱的，至于其中的细节，他却是不知道的了，前世的时候，他也从未以此谋生过。
哈哈！
听到赵铁柱这样问，秀才爷爷就爽朗的笑了。
“渔网已经收好了，你来划一下船，往回程划就行，我顺便把渔网稍稍的理一下。”
“好的。”
很快，到了目的地，赵铁柱也就发现了秀才爷爷前期准备的好处了！
临时的电灯牵了下来，装鱼的桶也拿下来了。
就在洗衣服的那个平台上，秀才爷爷开始快速的取渔网上的鱼。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几下就取了好多！
而赵铁柱这里，却是半天都没有取下来一条了。
“爷爷，取鱼怎么这么难啊？”
秀才爷爷一边继续快速的取鱼，一边笑道：“你没有干过这个活，当然难啊，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先慢一点，找准了它的规律，就会快很多了！”
“嗯嗯嗯。”
赵铁柱对秀才爷爷的专业技能很是佩服！
取完鱼，先把渔网泡在那里，然后秀才爷爷为了让赵铁柱完全了解整个过程，于是就带着他一起去赶早场去了，爷爷提了鱼获，大概有十来斤，而赵铁柱这边，则是帮着爷爷提秤，爷孙俩为了让鱼更新鲜，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赶路。
在这个过程中，赵铁柱虽然没有叫苦，但是他也确实领略到了迫于生活的劳作，和为了健康而锻炼，这完全是两码事儿。
卖鱼的过程也没有那么顺利，早早的出来自己买菜的饭店老板，出的价格太低，秀才爷爷直接一口就回绝了！
而那些散着买的市民，一个人也买不了多少，而且他们还会挑选着买。
所以爷孙俩一直卖到八，九点钟的时候才差不多卖完，竹篮里还有一部分顾客们挑剩下的，秀才爷爷掂了下，也就站起身来和赵铁柱说了。
“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剩下的这点小杂鱼也不好卖了，刚好拿回家去做了来下酒！”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却满是不舍。
赵铁柱看着爷爷这样的眼神，就不免劝了。
“爷爷，要不我们再卖一会儿吧，卖完了再回家。”
唉。
爷爷笑眯眯的叹了口气。
“不了！”
“你也别看着觉得好像我多难受似的，只是习惯了，再说了，都辛苦一天了，卖给别人都吃了，还不兴咱爷孙俩自个吃？”
“而且，他们是真的不识宝啊，大江大河的鱼肯定是往大了好吃，但小河小溪，水质好，这种小鱼小虾味道其实更好，在锅子里小火慢焙一下，那个味道……唉，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些废酒！”
说到这里的时候，秀才爷爷就收摊了。
他难得有一种重拾生活的乐趣在心里，于是也就本着庆祝的意思，小小的打了二两散酒，从口袋里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准备好了的小酒壶小心的装好了。
赵铁柱就在一边笑笑的看着。
秀才爷爷不好意思道：“小酌怡情，小酌怡情！”
赵铁柱只是笑，不搭话。
然后秀才爷爷就给赵铁柱买了双份的早餐了，两个油糍粑，豇豆粒馅儿的，油炸得金黄了，看着很有食欲的样子。
还有两份油香粑，一份6个，买5送1，里面包的是酸菜，嗯，还有一点少少的油渣碎，本身就很香，何况又还有小时候想吃没钱买的那一份加成在里面！
简直不要太好吃！
不过，赵铁柱两样都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就给了秀才爷爷。
秀才爷爷起初还想像哄小孩子一样让赵铁柱全吃了，但现在的赵铁柱又哪里还会上这种当？
哈哈！
老爷子也是乐得当场享受了！
回到家。
秀才爷爷便放心的把焙鱼的任务交给了赵铁柱。
而他自己，则却清理渔网去了。
清理好了，就用早就准备好了的削得很光滑的竹杆把渔网晾在那里了。
一通忙碌下来，等秀才爷爷这边差不多忙好了的时候，赵铁柱那边已经是跑过来喊他吃早饭去了，赵铁柱在焙鱼的过程中，顺便就把饭做了。
再然后，也不等秀才爷爷回来，他直接在泡菜坛子里盛了发酵好的酸辣子出来。
就着焙好了的小杂鱼，炒了一道家常酸辣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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