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赵永探视，生不如死

陆娇娇顺嘴接道：
“首都圈子豪门楚家未来的接班人，长得帅个子高家世好，去了漂亮国留学，还对着晚晚念念不忘呢！”
夏晚回头，正是谢清已经越过人流走到了她们的身边，面上平常。
陆娇娇才反应了过来，回头去看。
穿过重重嘈杂喧闹，谢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家大业大，一心一意。”
语气很慢很低，像是夹了些别的意思。
夏晚正想开口，谢清却是看了她一眼，抬步向着校门走了进去：
“快要迟到了，还不急？”
陆娇娇着急忙慌的扯着夏晚奔向了教学楼，夏晚本想说的话被这一打岔，也就忘了。
送监的第三天。
赵盼归推着王凤去监狱里探望了赵永。
不同于以往的高大俊朗，此时的赵永佝偻着身子，花白了头，初看王凤险些没认出了他。
“哈哈哈，赵永，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苍天终于开眼啦！”
王凤指着眼前的人就是笑，大笑，最后竟笑到肚子痛。
赵永凹陷的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
“我再怎么样，今后都能寿终正寝，你个病秧子，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
“滚！”，王凤狠狠拍了面前的透明玻璃窗，巴掌被玻璃挡了回去，赵永却下意识的闪开，顿时摔在了地上，形容狼狈。
赵永感觉丢脸，顿时跳起来：
“王凤！你个疯子！你还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死，我要你日夜难安！我要你生不如死！”
“你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就算丢了官位，但我还是好好活着，哈哈哈，比你还多活几十年！”
“呸！每天就被关在这里，连着太阳都是四四方方的，这种日子有什么得意！你个劳改犯！”
王凤发挥了农村妇女的彪悍，虽然病入膏肓了，但她还是气势汹汹，都开始爆粗口了。
赵永还想继续叫唤，身后管教一棍敲到了面前，砰的一声巨响。
“有话好好说！再吵架就给我回去！”
赵永吓了一跳，那嘴里的国骂卡在喉咙口，半天没下去，好容易他才缓过来，大声道：
“王凤，你要还吵架，我就回去！”
王凤冷笑了一声，指了他的鼻子骂道：
“我今天就是过来看你的笑话，其他的我没还什么好对你说的！”
管教警告的目光望了过来，却在触及那带着毛线的帽子，无奈的收了回去，选择将耳朵关上，不忍再管。
赵永顿时语塞，半饷说不出话来。
王凤拍了拍赵盼归的手：
“推我出去透口气吧。”
赵永犹犹豫豫的看着赵盼归，目光不舍。
赵盼归看也不看他，将王凤推到门外，管教正想将赵永带走，赵盼归又转身走了进来。
赵永嘀嘀咕咕道：
“我就知道儿子你有良心，不舍得老爸。”
赵盼归盯着他，道：
“你的事情是我举报的。”
赵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赵盼归气的半不出话来。
赵盼归冷哼一声：
“我收集的证据，我偷来的账本，我将材料交到了举报中心，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赵永从凳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你个混账！你刚出生的时候，老子就该把你溺了尿桶，省得你现在来作怪，害了我！”
他的眼睛赤红，似要吃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赵盼归一点都不惊慌：
“生而不养，你没有资格管教我，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是你负了我妈，我要报复你。毕竟，官位和权利对你是最重要的吧。”
赵盼归微微一笑，原本温润好看的眉眼带上了一丝嘲讽。
赵永想到之前审讯时，自己抵死不认，审讯工作人员那似笑非笑的笃定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的亲生儿子举报的他，只有他像是个跳梁小丑，还做那么多的无用功。
“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孽障！你个孽障！”
赵永完全失控，双臂握拳拼命敲打着透明的玻璃窗，似乎想要敲破这些阻拦，将拳头挥到赵盼归的脸上去！
赵盼归的眼神一错不错的全钉在赵永的脸上，欣赏足了他失控愤怒的表情，最后才慢慢道：
“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再如何的神通广大，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抓得到你犯罪证据。你这般生气失控，还不如好好想想还有人也想要你死呢？”
看到赵永的表情都变了，赵盼归的笑容更甚，直接转身离开。
“就这样吧，我的父亲，希望您能在狱中好好反省自己的一生，再也不见了。”
赵永看着赵盼归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脚踢翻凳子：
“你回来！你回来！是谁！是谁指使你的！你说，你说啊！”
王凤等在门口，见到赵盼归心情很好的出来了，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对着他轻松一笑：
“好了，事情都结束了，今后你就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再没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借着父亲的名义，随意安排你的人生了。
你大学要去哪，就去哪上，你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了。”
王凤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赵盼归只担心的看着王凤，并没有接话。
他的余生，就剩下了母亲一人，他的心愿也是想要好好守护着她。
只是，上天到底没有垂怜。
似是没了心头的念想，王凤很快在梦中离世，笑容恬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赵永不知道王凤已经离世，他在一个深夜突然被带走提审。
来审讯的工作人员是个生脸，似乎并不是湖市的人，赵永根本不认识。
“对于钱政你有什么想说的？”
钱政是钱父的大名，从一把手的位置已经退了下去，退休在家多年，但关系网遍布湖市，之前赵永就被钱父暗中警告。
赵永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问起钱父，只嗫嚅着不敢说话。
那人向着单面镜看了一眼，片刻后，有人将一叠材料送了进来。
审讯官并没拆开，只递向了赵永，冷冷道：
“你可以看看，毕竟，哼。”
赵永手指拼命颤抖，他不知道该不该拆，但很快那些材料还是一样样的被他看了清楚。
全是来往金额，吃饭宴请，还有各色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证言，矛头直指赵永。
赵永带着哭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收钱，我没收啊！”
“那就老实交代吧，钱都去哪里了。这些不合规的审批流程是谁指使你干的，还时真都是你的主意？”
赵永满腹委屈道：
“我都被判刑了，证据却全被查了底掉。现在为什么又要翻起旧账，总不能还要翻案不成。”
审讯官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将桌面上的材料一样样收了起来。
“有人主使案子自然要判得轻，你既然不想要这个机会，我也不强求，可惜啊，看来你也不想知道是谁指使了你儿子？”
赵永绝望的望着他，不由嘶声叫道：
“你们翻案不成，我也成炮灰，你们翻案成，我也是炮灰，既然都是炮灰的命，我为什么要去争这个机会！”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审讯官来时对着赵永墙头草的性子已经有了了解，但现在他还是被气笑了。
“既然你想要稀里糊涂过日子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夜里要小心，睡着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不然哪天莫名其妙上了新闻头条我可要看热闹了。”
威胁？
警告？
预警？
赵永立即道：
“你们要在监狱里动手脚，我要告诉管教！”
审讯官只淡淡的坐着，丝毫不在意。
赵永惊恐万分，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阴冷彻骨的恐惧，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审讯官的厉害，真论起心黑手狠，之前审他的那一批根本就没这样。
这人来头不小！
身后阴影处的黑影动了，“帕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
赵永被拷在了审讯桌，根本不能转身，只能半侧着头，惊恐的看着那黑影越来越近，一点焦臭味马上就要扑在脸上。
赵永大声求饶，几乎是没了人的声音：
“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我全说啊！！”
审讯官不慌不忙的辉了手，那黑影慢慢退了下去。
一份白纸和一只黑笔被审讯官放到了赵永的面前，冰冷的声音慢条斯理道：
“写吧，钱政让你做了什么，有什么就写什么。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全写下来。时间还长，我等得起。”
赵永现在真的后悔了，他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抛妻弃子去娶了钱慧慧，他当年猪油蒙了心，不说权力富贵，阖家幸福，就连简单的一儿半女，安稳人生都落不上。
自作孽不可活啊！
屋里低低响起了啜泣声，终于赵永昏了过去。
“泼醒他！”审讯官下令道。
赵永再一次醒来，面前又是一张新的白纸。
夜深而凉，很快过去。
王凤的葬礼办得简单，只请了关系近的亲戚，摆了3天道场，就下葬了。
那是一个阴天。
雾蒙蒙的天气让参加葬礼的人，心里都堆了一层乌云。
从坟墓回来时，赵盼归走在最前面，身后几道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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