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活
苏牧不是苏牧犬，但他如今活的未必比狗强，至少他没有一身高贵的血统，也没有哪个小姐姐会主动包养，天天搂在被窝里。
苏牧和老道相识的时候，也曾风光无限，帅气的面孔，不菲的身家，让他在某些不可言的圈子里如鱼得水。
狼吃肉，狗吃屎，龌龊的爱好让两人如遇知己，相逢恨晚。
但自从落魄了之后，两人也就逐渐断了联系，这一晃，却也是许多个春秋了。
所以，接到老道电话的时候，苏牧也有点懵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狐朋狗友，忘年之交。
主要是苏牧生意失败落魄之后，身边的朋友都已经迫不及待的陆续离开了，即便是还有联系的也基本都是债主子，三天两头打电话催债的。
“我记得我没欠你这老棍钱吧？每次出去玩，九九八以上都是我自己掏的钱吧？”
苏牧有些不确定的试探着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老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小苏啊，以前是老哥哥对不住你了，你落难的时候哥哥啥忙也帮不上，你别记恨哥哥。”
苏牧抿了抿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没有说话，继续听对面说道。
“不是哥哥不想联系你，是因为哥哥我真心觉得你小子不是这么容易倒下的。
老哥我一直在等着你东山再起，再创辉煌呢。”
“遇上什么事了说吧，告诉你啊，借钱没有，是真没有。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
奉承话说了这么多，苏牧自然也不会当真，谁还没点人情世故，心机城府？
可他都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也实在没必要和对方虚伪扯皮，互相恭维。单刀直入的问道。
“呵呵”
对面干笑两声，能够感觉到老道那便秘的嘴脸有些尴尬。
“这个，你最近忙什么呢？听人说你经常能帮人解决些麻烦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牧眉头一挑，瞬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是来活了？
“哈哈，老哥说的哪里话，这不是生意不好干，总要做点事还债顺带着养活自己嘛。
你老哥有什么事直接说，咱俩这么多年感情了，哥哥有事了，我这当弟弟的还能在一边干看着，绝不能够。”
老道又是一阵沉默，以前大家经常一起酒里来肉里去的，对方是个什么槽性他还能不知道？
姓苏的小子，如此热心，上杆子的，看来这次这事要出点血了。
不过又一想，这也没办法，这事跟别人也开不了口，这姓苏的虽然现在无耻了点，可也绝不是那种无赖。
当年他出事那会，不仅上千万的身家赔了个精光，单是外债也欠了好几百万。
可这小子，也硬是咬牙挺着，外债一分不赖，这几年玩命的干活，也基本上都还上了。
虽说欠钱这事让周边的人不敢跟他接近，可这些年愣是没人说他坏话。
“老哥确实遇上了点事，这不是寻思着找你给合计合计吗？”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老道便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顾虑缓缓道出。
其实这种牵扯着感情的事，苏牧不愿意掺和。
毕竟这事里也论不出个谁对谁错，你一个老帮菜了，玩了人家小闺女这么长时间人家讹你点钱倒也正常。
可就是这手段稍有些下作了，要是冲着个人这没话说，冲着人家家庭……
苏牧摇了摇头，自己都到啥地步了，还考虑这些做什么？
“三十万”
苏牧斩钉截铁的说道。
“啥？你说啥？”
电话对面的老道有些懵逼，他想过这小子黑，可也没想到这么黑啊，直接就想要五分之一啊。
“苏小子，你这是抢劫呢？三十万？你怎么敢张这个嘴的呀？”
老道有些急眼了，他也不是没找别人打听过，按照道上的规矩最高，也就是抽个百分之十。
这小子明显是杀熟呢？真当他老道这些年是白混的了？
不等他开口反驳，苏牧缓缓的解释道：“十万是劳务费，十万的封口费，十万的车马费。
别人做这事可能有顾虑，不一定能给你把钱要回来，我不一样，只要我接下了你的活，就可以保证一定给你把钱要回来，而且我还能保证这是要是办不成，我分文不取。
一切费用都等要回钱来之后再收取。更能做到妥善处理好一切后续，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老哥你不亏！”
苏牧之所以敢要价这么狠，是因为他知道，相对于这笔钱来说，老道更在意的东西反而是后续的一些麻烦，否则他也不会想着现在再来找补。
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一时气愤不过找了外面所谓的要账公司，最后钱没要回来，反而把全部身家搭进去的？
他们就像是吸到身上，闻见了血腥味的蚂蟥，不吸干你最后一点血绝不会罢休的。
果然，没让他等多久，电话对面沉声道：“好，我信你。一会我把她信息和照片发给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苏牧拇指和中指捏着手机，缓缓的转动着，并一下一下慢节奏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敲打着。
这些年为了还债，他什么违背初衷的事都做过，什么脏钱累钱也都赚过。
路边摆过小摊，拳击馆当活靶子，工地搬过砖，夜场里卖过……酒。
嗯哼，也就是这两年年龄大了没人要了。
要不这几百万的账他是怎么还的？真以为努力就有收获？那都是有成本的。
这些年该丢的他都丢了，什么自尊？已经卑微到尘土里的人了，自尊都是种奢侈品。
他仅有的也就剩那一点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良心了。
可如今，这点也要像婚房姑娘的贞操一样不保了。
三十万啊，这笔钱要是能够到手，他足以还清所有的债务，还能剩下点余钱，让手头上稍微宽裕些。
自从公司倒闭以来，他为了还债，也是不想让父母操心，他已经不记得有几个年头没有回过老家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父母过得怎么样？
所以，什么良心，什么善恶，都踏马喂狗去吧。
“唉，……呵呵……哈哈……”
随着一声叹息，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声音从高昂转向低沉，最后伴随着轻微的啜泣和淡淡的自嘲。
“同是天涯沦落人？”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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