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16
有一股电流般的战栗从脊椎一直延伸到头顶。从没有见佐助这么对她笑过，年少时孩童般的纯然出现在已冷酷许久的少年脸上，让她产生一种怪异的割裂感。
“你做了饭吗……？佐助？”樱并没有去接那只伸过来的手，自己跨上台阶，有些小心地问道。
“嗯……等你很久了。”少年自然地收回手。
樱跟着他走进饭厅。
桌上的菜品，不能说丰盛，但也是花了不少心思。这应该是佐助第一次做饭，卖相已相当不错，想必是天才照着菜单一样样准备的。
“佐，佐助，你好厉害啊。今天，辛、辛苦你了。”少女的笑容僵硬，山雨欲来的惶惑让她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坐。”他并未回应这番表扬，而是替她将椅子拉开。
少年虽然依旧话少，可是轻松一派的表情，吃饭时表现出的悠然，都让人感觉得到他心情不错。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不敢再细想的樱沉默而拘谨地扒着饭，心想着要说点什么缓和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只有她自己感觉奇怪的氛围。
“姐姐……”
这久违的陌生称呼，出现得可以说万分不逢时，只是徒增恐怖的虚假。于是樱瞬间就抬起头来，看向声音来源。首先入目的是少年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接着她的目光就落到他再度伸过来的手臂。
“干、干什么，佐助。”春野樱下意识一抖，身子向后缩了点。
“饭粒还会粘到脸上吗？姐姐……”少年用手指替她擦了嘴，而后收手撑着脸颊，眼睛微眯泄露水光，唇角微勾露出甜蜜微笑。
少年的碗里空空如也，连筷子也干干净净。
他根本没吃两口……
看到此情此景的樱饭哽在喉咙里，难以下咽。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姐姐要去当那个人的助理？”少年面露疑惑，看不出任何异常，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天气。
樱心中咯噔一下。
短暂几秒间她已想到各种回答，但都没有哪一种能圆满。于是她只是一边小心地探究他的神色，一边轻轻地询问。
“佐助……很不喜欢蝎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好笑。宇智波佐助愣了一下，然后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哈……不止他。”
很明显，女孩子并没有听懂，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宇智波佐助于是收敛笑意，正色道：“我只想听原因。”
樱咬了咬嘴唇，睫毛微颤，碧眸不期然间撞上他的，又迅速垂眸看着饭碗。
“我没有报名，蝎拿到了带有我笔迹的纸，谎称是我报名。”
“哦~原来是这样。”少年轻易释怀，旋即又露出一个淡淡微笑，“那么，你是不会去当他的助理了？”
“我会去……”
偌大的房子，倏尔一片寂静。
樱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心中战兢。
吱——啦——
是椅子退开的声音。
然后她听到少年起身的窸窣。
“为什么……？真的，就这么喜欢他吗？”是带些痛心的惋惜。
感知到身旁少年炙烫的气息，樱慌乱地抬起头。
黑色眼眸里不带丝毫的情绪，脸上只有一丝丝的不解困惑。紧接着这困惑也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势在必得的淡然。
“我不喜欢……”
她甫一开口，便被打断。
“喜欢到，给他写情书，倒追。直到现在，还想要当他的助理，和他朝暮相处……是吗？”
身子有些发软，樱感觉眼前发黑，一切都变得迷离而模糊起来。疑问在心里盘旋。佐助为什么会知道？佐助，去找过蝎？为什么他要做这些事，为什么他这么在意？
而这些疑问下一刻全部被解答了。
她感觉被一阵大力扯过，接着落入一个怀抱，与此同时，后脑突然被紧紧按住，她被迫仰起头。
嘴唇猛地被含住。
春野樱瞬间睁大双眼。
少年的嘴唇冰冷，而舌头却是滚烫的。唇舌攻城略地，席卷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舔舐过后是深深的吮吸。樱被箍住动弹不得，反应过来时小舌已与之交缠，水声滋滋，暧昧色气。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绵长的吻。
少年同样没有闭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瞳里的光如同碎片裂开，闪闪烁烁。
当他松开按住她的手，两唇分离，牵出微亮的唾线，拉扯断开。少年惯有的皂香味忽地钻进她的鼻腔，带有这份热烈的温度，烧得她内心悍然一悸。
做完这些事的家伙，拇指重重地碾过她唇瓣，额头靠近抵住她的，好整以暇地观看她像小动物一般惊慌失措的表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懊悔。
唇角微勾，微笑迷人。
“现在知道了……？姐、姐。”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刹那间，世界崩塌，河水倒灌。
……
“我倒是很好奇，这么排斥当我助理的你，为什么今天早早地来到办公室。”红发少年用手指轻叩了几下桌面，口吻轻快。
未等女孩回答，他又继续补充，“是为了躲谁？”
得到一记凛冽的眼刀，蝎无所谓地耸耸肩。
“佐助找过你？”春野樱抬眸瞥他一眼，尽力按捺颤抖的心情，淡定发问。
他不加掩饰，直接承认。“是啊。”
“你们……”春野樱紧紧捏住笔，手指用力到发白，“说了什么？”
“只是说，他的姐姐两年前写过情书追过我，可惜，我并没有同意。”
“现在，轮到我追她了。”
她震惊地抬起头，少年的笑得甜蜜无耻，琥珀色眼眸如同掉落碎钻，整个人在阳光底下耀眼发亮。
像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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