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油画

　　古德里安教授小心翼翼的收起文件，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哈哈，”他身侧的成龙笑了笑，“古教授，不用担心，没人会抢你的学生。”

　　“我好不容易能带一个S级的学生，当然要重视，”古德里安有点激动，带着一点醋味的说：“我现在还耿耿于怀，当年你入学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曼施坦因那个家伙啊，不选我。”

　　成龙讪讪的笑了笑，没继续说。

　　古德里安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向路明非说道：

　　“我们的学院其实有些特殊，虽然我们明面上是一家在教育部进行过注册的正规大学，但实际上，卡塞尔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在其他的大学里找到对应的专业，如果你想继续延读博硕，就只继续留在本校就读。”

　　“卡塞尔……并不是正经学位？”路明非问道，难道是那种瞎杜撰的专业拿来混一个学位？

　　“并不是，很正经，我笑着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的要求，只是你懂吧，就相当于独门的那种专业，”古德里安教授斟酌着字句，“就是非常特殊的那种？”

　　“下海？”路明非蹦出一句。

　　“咳咳咳。”周围三个人都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古德里安教授还是跟不上路明非的思维，被呛的不轻：“并不是，你知道神学院吗？”

　　路明非点头，信仰是超越性的，也是个人性的，在现代社会，神学院并不是以迷信教育为主，大部分都是挂个名字，作为一种特色的文化来宣传而已，就和夏弥喜欢的二次元文化差不多吧。

　　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黑执事大学之类的东西呢？路明非的思维又跑偏了。

　　古德里安缓缓起身，路明非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他的身上。

　　“神学就是学习和研究神是如何诞生的以及相关的理论体系，还有经济学，研究世界自古以来的古老的‘交易’，而卡塞尔学院是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他走到那幅巨型油画前，抓住那一角帆布，猛地将其扯开。

　　古老而狰狞的画面暴露于昏黄的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就觉得仿佛觉得自己要被巨大的力量压垮。

　　这瞬间，仿佛置身诸神黄昏的战场，黑龙轻挥黑翼就把漫天诸神埋葬。

　　那幅画的威压，像无数针一般的刺着他的皮肤。

　　画面上，铁青色的天空唯一的一株巨树占据着大半个世界，已经枯死了的枝丫垂下来向四面八方延伸，仿佛支撑一张巨网，撑着灰暗沉重要向下塌陷的天空。

　　世界树的旁边，即是荒原，黑色的巨兽从大地中升起，双翼挂满神尸，张起巨大的双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龙！”路明非吐出这个字，神色有些复杂。

　　“是的，龙，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黑皇帝，终结神话时代开启龙时代的帝皇，”古德里安教授严肃看着那幅画，换了口气继续说：

　　“我们卡塞尔学院开设的所有课程的目的都是为了……屠龙！”

　　“屠龙？”

　　“是的，”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这件事情已经延续了千年，我们称之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负担了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着擅长暗杀谋略魔法和炼金术的后代，并将他们送送上屠龙的绞肉机，一次次的把龙族复兴的可能埋葬。

　　直到今天，卡塞尔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如果是真的，那还挺伟大，”路明非说道：“为什么是遗志，屠龙家族灭绝了？”

　　“是的，历史上的屠龙家族绝大多数都已经消亡，因为以屠龙作为家训的家族，很难长久的延续下来，屠龙这件事单依靠家族的传承是无法坚持下来的，我们必须引入更先进的教育机制，”古德里安向路明非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卡塞尔，路明非！”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都在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闪了几下就彻底熄灭，路明非的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

　　“嗯？！”路明非见出了意外，下意识的就向身侧靠去，可秦梦炘并不在哪里。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在黑暗里轻语。

　　灯光重新亮起，豪华的车厢内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除了古德里安，还有成龙和秦梦炘不见了。

　　一个男孩坐在路明非对面。

　　“他们人呢？”路明非问。

　　“他们很安全，但是你没有想过自己吗？”男孩说。

　　“如果你想害我，我没有什么办法。”路明非看了看周围，发现了那油画上的那条黑龙不见了。

　　“看窗外。”男孩提醒。

　　天空是浓郁的血色，一头巨龙趴在冰峰的顶端，成群的人们沿着龙的双翼向上爬。

　　那条龙，已经死了，但是它的血还是热的，人们用铁锥奋力凿开它的鳞片，沐浴滚烫的龙血。

　　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杀死他的人，沐浴着血的滋润，他们称呼那一天为‘新时代’。

　　那一天，黑王的血液蒸发了那座雪山，那雪山，也就是他的王座，随着他的尸骨一同消失不见。”

　　“……”路明非被那些铁锤击打的声音，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多好啊，如果没有那一天，世界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男孩非常享受那些锤击声，默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觉得他笑容里有那么一丝悲伤，跨越几千年的悲伤。

　　“你跟那条黑龙，很熟？”路明非问。

　　“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想真正的杀死他，”男孩摇摇头，皱了皱眉头：

　　“你该醒来了，那个蓝色衣服和你的小女保镖真有点麻烦。”

　　路明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抬头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坐在他身前的秦梦炘。

　　“看来是初步觉醒成功了，认知世界发生改变了。”古德里安教授说着。

　　但是穿着蓝色衬衫的成龙摸着下巴，总觉得刚刚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话说我们现在是在哪里？”路明非问。

　　“已经在卡塞尔了，刚刚是你的这位女保镖把你抱过来的。”古德里安也有些吃惊，路明非陷入昏迷之后，秦梦炘要求他们与路明非保持距离，并释放了自己的言灵。

　　路明非下了长椅，特殊的大学生活就要开始了吗？

　　真是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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