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身世
“晚辈见过一念大师。”
“凌施主来了，坐这里！”
凌嫫看着神色如常的一念大师，终于卸下这些天的防备，坐到茶桌前。
茶香四溢，隐隐还能听到寺庙里的敲木鱼声，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平静。
“凌施主品品这新茶。”
凌嫫乖乖捻起茶杯，学着一念大师的样子品茶。
说实话，她对品茶这种高雅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品茶也是品了个寂寞。
对于什么醇厚茶香，回味甘甜之类的感觉，那是一点也没感觉。
在她眼中，茶就是有味道的水，到底还是用来解渴的。
不过一念大师泡的茶就是香。
虽然她不知道香在哪儿。
“凌施主一路走来，觉得这九州怎么样？”
凌嫫放下茶杯，望向如佛祖那般慈慈带笑的面容。
觉得九州怎么样？
她哪里知道九州怎么样？之前只想着替莫凌正名。
况且她去过的地方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压根就没有足够的历练来评论九州。
“一念大师，晚辈所见所闻有限，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一念大师笑道：“你无法回答，我来替你回答。”
“这九州啊，就像是一棵被虫子啃噬的大树，看起来郁郁葱葱，其实染上病害，只要来一场大风，随时会被吹断。”
“现在，一场飓风正在酝酿，很快就会吹过来。”
凌嫫瞳孔一震，双手下意识握紧。
“一念大师说有一场飓风正在酝酿，那么有办法阻止飓风形成吗？”
凌嫫的问题一说出，一念大师又给她道了一杯茶。
“谁也没办法阻止飓风的形成，被啃噬的大树也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模样，这棵大树逃不过倒下的命运，因为早已注定。”
砰！
话落，姜颜直接倒下。
一念大师淡定地收起茶杯，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倒下的她。
吱呀！
大门敞开，一个身穿灰白的道袍的人影出现。
“师父！”
一念大师朝着无因招招手。
“过来，好好看看这丫头，她身体里，怕是有了不得了的脏东西。”
无因上前，跪坐在地上，把手落在凌嫫脸上。
盈盈佛光慢慢涌出，慢慢笼罩在凌嫫脸上。
佛光钻入体内，开始在身体里游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因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魔血已经融入她体内，正在污染她的灵脉和内丹。”
听到这话的一念大师叹了口气。
“混血之身的作用发挥作用了，魔血霸道狡猾，还是带着一丝魔祖罗睺传承的心头血，肯定没办法抽出。”
“一旦魔血污染灵脉，她就不得不成为魔，一旦成为魔，事情可就麻烦了。”
说完，两人都是一脸凝重。
弘佛寺能净化黑莲，但是对凌嫫身体里的魔血没办法。
凌嫫的身体太特殊，有海乃百川的能力。
也就是说只要凌嫫有想法，能成为修士，也能成为妖，就连成魔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就是混血之身的可怕之处，可怕到连天道都不允许的存在。
弘佛寺推演过很多人的未来，却没办法看清凌嫫的未来。
应该说世间任何能预言的神器，都没有她。
她是变数！
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可怕变数。
一个魔血已经融入身体的变数，要是传出去，人人得而诛之。
“师父，魔族那边怕是已经察觉到情况，原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凌嫫身体里的魔血不是一般的血，是魔娃的心头血。
依照心头血之间的感应，魔娃那边肯定有感应。
凌嫫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魔娃眼中。
他们准备在凌嫫身体里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发现。
师徒俩看着倒下的凌嫫陷入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念大师开口了。
“算了，什么也不需要做，等她醒来看她的决定。”
……
【梦里竹林】
“孩子，你说你可怎么办？”
竹林的小木屋里传来满是愁绪的声音。
凌嫫看着黑漆漆又暖暖的地方，扑腾一下。
这一扑腾，像是撞到软软有弹性东西。
她觉得好舒服，周围虽然黑黑的，但是全身都被暖乎乎的东西包裹着。
像是娘亲的怀抱。
“我的孩子，你娘我该怎么办？你爹是那样的身份，你娘我又是这样的身份。”
“呜呜，孩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爹准备用尽全力护着你出生，替你挡住了灭世之雷，还封住了你的血脉……”
絮絮叨叨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凌嫫听到了一个故事。
两位不同身份的男女相恋了，不顾世俗的眼光要在一起。
为了躲避麻烦，他们寻了一处竹林，建起小木屋，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平凡日子。
原本以为平凡的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去，却被一个意外打破。
女子怀孕了。
孩子的出现不仅没给两人带来喜悦，只带来恐惧。
夫妻俩知道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现，也不能出现。
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是夫妻俩共同的决定，没有一丝犹豫的决定。
接下来就是各种办法。
喝药！
撞肚子！
使劲折腾！
找人打架！
各种办法都试了，孩子还是死死留在肚子里，一点事情也没有。
倒是女子被折腾得掉了半条命。
没办法，孩子只能留着。
可随着而来的是各种可怕经历。
每一件事都像是在提醒他们：孩子不能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夫妻俩被一个孩子熬得没有好日子过。
可随着肚子慢慢大起来，还有各种跟夫妻俩的互动，让他们开始有了为人父为人母的微妙感受。
似乎只知道爹娘不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总喜欢互动。
只有发现有东西附在肚子上，就是在肚子里扑腾。
一次次互动，伴随着又哭又笑的声音。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道响亮的哭声从木屋里传出。
那一声哭声意味着有一个孩子来到世上。
可孩子的出生带来喜悦的同时，也带来噩梦。
天雷滚滚，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孩子娘哄着孩子，孩子爹想尽办法挡住天雷。
等到天雷暂停之后，小两口又开始商量孩子的以后。
孩子很爱笑，很喜欢爹娘，什么也不知道。
经过一番商量，孩子爹离开了，离开了好久。
离开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天雷也没来了。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孩子爹回来了。
一回来就高兴地说有让孩子成为正常人的办法。
封住血脉！
用禁术封住其中一人的血脉，只留下父母其中一人的血脉。
这是一道可怕的禁术，没有人成功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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