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谈
五条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叹气。
「palpaw」家特有的饼干gotto，味道软糯香甜，巧克力、海绵蛋糕、饼干、派皮，味道层次丰富分明，尤其是夏季特品的香橙味的饼干，还带着夏日特有的清甜。不愧是仙台宫城县的特产洋果子。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像「喜久水庵」的毛豆泥喜久福那样久放，如果不能尽快冷藏的话最好还是当天吃掉。
本来是说好要给女友当做伴手礼的……现在也只能自己解决掉了。
五条悟“啊呜”一口吞掉了手上的香橙味饼干。
“……悟！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坐在五条悟对面，原本一脸严肃的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突然提高了音量，神情恼怒中带着“我就知道”的无奈。
夜蛾正道不仅仅是咒高的校长，也是五条悟当年那届的班主任，两人相识也有十年了，也因此夜蛾对于五条悟不正经的性格早已了熟于心，毕竟不听话、违反校纪这种事早在五条悟学生时代就没少干了。
……但是这不是五条悟半夜12点把他吵醒让他面对高层扯皮完了之后还跑到他面前吃东西的理由。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的想。
凌晨六点，明明是太阳初升本应刚刚醒来感受清晨阳光的时刻，却因为这个混小子搅得他一夜不能入睡，硬生生熬夜熬到了这个时刻。
“听到了听到了，我又没有耳背，还有夜蛾你就是因为操心太多才会导致发际线后移的。”
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随口答到。
……还不是因为你搞出来的事，他怀疑这些年他的发际线后移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在于五条悟。
由于听到的类似的话太多，夜蛾正道此时竟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太多的额外情绪波动。
揉了揉眉心，夜蛾正道开口：“总之，我知道你一直在对高层的那些决定感到不满，但是这回你也实在是太乱来了。”
“那个孩子是叫虎杖悠仁吗？他虽然能看上去毫无副作用地吸收掉宿傩的一根手指，但是谁能保证第二根、第三根手指也能顺利吸收掉？万一下一次醒来的就是宿傩呢！？”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眉头深深地皱紧，再次对自家不着调的学生和有可能发生的未来感到忧虑。
跟伏黑惠和五条悟一样，夜蛾正道原本也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特级咒物回收任务。
虽然为此特地派出一名一年级的学生再加上一名特级咒术师这点有些奇怪。不过夜蛾正道隐约也能猜到，大概是高层有些人又想要借这个机会趁着五条悟不在的时候搞点事情。
……但是这里的“搞些事情”绝对不包括“特级咒物被人意外吞下，导致宿傩可能重现于世”这种情况。
毕竟宿傩的手指千年来向来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其销毁，没有人会想到居然会有全然不了解咒术师的普通人想不开，仅仅为了拯救自己的同学，就贸贸然将其直接吞下。
这样堪称愚蠢的举动，哪怕是任何一个，有半分常识的咒术师都不会去做。
毕竟，所有咒物，尤其是像宿傩的手指这样高等级的特级咒物，对普通人类而言都是含有剧毒的。虽然吞食有可能会获得咒力，但是更多的可能是会被直接毒死，更糟糕一点的，完全有可能会导致诅咒获得□□，借此重返人间。
哪怕是再想搞事的高层，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总不可能会有人想不开去和咒灵勾结的吧？
……应该。
也因此，在知道了虎杖悠仁的事情之后，因为害怕宿傩会借助虎杖悠仁的身体复活，高层的那些人几乎是立即下了死命令：对虎杖悠仁处以秘密死刑。
但是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忽悠的，竟然能让他们同意对虎杖悠仁进行“死缓”，作为宿傩的手指的“宿体”活下去。1
或许上层的那些人会觉得能够掌握五条悟，在虎杖顺利吸收掉宿傩的全部手指后，五条悟会顺利继续对他进行死刑处理，但是了解五条悟的夜蛾正道绝不会这么认为。
五条悟，向来是离经叛道，肆意妄为的代名词。在夜蛾正道看来，那个死刑，写作“死缓”，读作“无罪释放”。
也因此，夜蛾正道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也不像上层那么天真和轻松。
“安心啦安心，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搞定的。我可是答应了小惠，要保下他的，沉稳可靠的家长当然是不能食言的。”
五条悟笑嘻嘻的，完全没把这回事当做什么大事。“哪怕宿傩明天就复活，我也能再杀死他一次，毕竟我可是最强的。”
夜蛾正道的脑门一抽一抽的。——沉稳可靠的家长，你确定是在说你自己吗？
虽然说五条悟算是伏黑惠的半个“养父”，勉强可以说是家长，但是沉稳可靠这四个字无论是哪个看上去都和五条悟毫不相干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是五条悟所做的决定。
正如五条悟所说，因为他是最强的——所以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五条悟在，就一定会被解决。五条悟本人，就是最好的保证。
不过高层的那些人也的确是太好忽悠了些。
面目深邃严肃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语气开始软化：“就算这样，你也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他的身边，这种事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不能放松……”
“啊这个，所以让他来高专上学不就好了吗？”五条悟打断夜蛾正道的话，“把他放在所有人眼下，还能借此观察宿傩的状态，而且还能有我看着，这样的话不就能够放心了吗？”
夜蛾正道无言：“这样的话，不就和去年乙骨那次一模一样了吗？”
乙骨忧太，同样也是五条悟的学生之一，如今正在就读咒高二年级。特级过咒者，用名为“爱”的诅咒束缚了“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
前年11月，在乙骨忧太因特级咒灵诅咒女王祈本里香的存在被发现后被高层要求处以秘密死刑，同样也是因为五条悟的插手而将其变成了缓刑。而到了祈本里香消失了的现在，乙骨忧太仍然作为特级咒术师积极活跃在咒术界。2
五条悟痛快点头：“没错啊，就是像忧太那样。这不是很好吗？说不定以后虎杖身上宿傩的事情也能像当初的忧太跟里香那样顺利解决掉。”
他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而且，老师你不觉得，妄图夺走年轻人的青春的家伙都是不可饶恕的吗？我才不要当那样糟糕的人啦。”3
夜蛾正道无奈：“好吧，但是咒术高专也不是谁都能来随便就读的。”
他换了幅神情，正色道：“等虎杖悠仁醒了之后，悟你要负责把他带过来见我进行入学面试。我会在十点在学校内等着你们。如果他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的话，做为咒术高专的校长，我会拒绝他的入学。顺便，悟，这次就不要再迟到了。”
五条悟“啧”了一声：“我知道了。不过作为老师，我怎么不知道咒高里还有面试这种东西？”
“那是因为之前的招生你也没怎么通过正规操作参与吧？想要成为咒术师，必然需要具有一定的觉悟，更别说他还是那个宿傩的身体宿主，测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个面试是我刚刚新加上的，以前当然没有。”
夜蛾正道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咆哮：“以及最后，我再说一遍，不要在我说正事的时候吃东西！”
在一个半夜十二点被吵醒一直到凌晨六点还无法睡觉并且还在饿肚子的人面前吃东西，这种行为简直过分得令人发指。
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饼干，表情无辜：“哎呀，这可是我从仙台那边带来的新鲜特产呢，味道可是很甜的哦？要是放久了味道会变差的。而且这个本来是我要带给女朋友的礼物，如果不是今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时间吃东西。”
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抱着女友安然入睡的才对。
夜蛾正道恍然：“你的女朋友……你是指那位在涩谷开甜品屋的普通（不会咒术）女性？”
说实话，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人在开玩笑，要不就是五条悟就是单纯贪图人家做的甜品。
他实在是很难不感到怀疑，居然有女性能够忍受得了五条悟的性格。
五条悟毫不犹豫，点头：“没错，就是蓝。蓝她跟咒术师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不希望以后看到有咒术师跑过去找她的麻烦。”
全然忘记了自己就是咒术界最出名的咒术师，以及前两天自己才刚刚让学生跟踪完苍蓝，五条悟一脸坦然地说道。
“毕竟蓝的话，只想要过那种普通平静的生活，如果要是让她参与进咒术师的世界里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哦？”
说到最后，五条悟又重新变成了笑眯眯的轻松模样。
虽然按照真希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这两天也没有咒术师去找过苍蓝。不过五条悟觉得，这种事还是要以防万一的好。
自己的女友自己清楚，五条悟知道，对于苍蓝来说，普通日常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夜蛾正道沉思了一瞬：“我知道了。不过，悟，那位女性知道你的身份吗？”
五条悟欢快应答：“不知道哦，蓝她只以为我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不长脑子的咒术师跑到她的面前去，最后暴露了身份。”
夜蛾正道忍不住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最后真的暴露了怎么办？这件事你总不可能瞒一辈子。所以我不是很建议你和普通女性谈恋爱，不是说对方有什么不好，而是作为咒术师，总会有遇到危险的时候，而且身为咒术师的身份一但暴露了，总会为普通人的生活带来变化。”
似是想起了什么，这位沉稳威严的中年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五条悟一脸自信：“这点啊，老师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瞒得够好，就不会暴露的。而且就算有什么危险，只要有我在，蓝就不可能会出事。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睡梦中的禅院真希默默地翻了个身。
夜蛾正道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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