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荒谬至极

两人到药铺时，大牛已经到了在门外等着。
  见到他们二人，上前道：“许大夫，沈大哥，你们来了。”
  “大牛，来得这么早？”
  “嗯，第一天上工，有点睡不着。”
  大牛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笑道。
  许卿柠也笑了笑，“没事，放轻松啊。”
  几人收拾了会，看时辰不早了，便打开大门准备开业。
  沈州白拿了爆竹出来，点燃，霎时，便传来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也吸引来了不少街道上的人。
  这时，许卿柠揭开了药铺牌匾上的红布，露出药铺的名称——清白医馆。
  大牛在一旁喊道：“我们清白医馆今天开业了！”
  在这条街道的大多都是开书肆的老板，或是住在附近的家中有学子的家庭，这会儿看到城南竟然开了一家医馆，都有些稀奇。
  “你们医馆开在这儿，不怕没有病人上门啊？”
  “你们医馆大夫医术怎么样？”
  “……”
  大牛扬声道：“这位便是我们清白医馆的许大夫，医术特别的好，大家请放心！”
  大家伙顺着大牛所指的方向看去，大吃一惊，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娃娃！
  顿时不少人的脸上出现怀疑的神色，更有的人面露鄙夷厌恶。
  “女人做大夫？！闻所未闻，荒谬至极！”
  一位身穿长袖长衫，头戴帽子的老先生拂袖怒斥道。
  脸上还带着愤怒不耻，又怒道：“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竟然出来抛头露面，还去做大夫，简直令人不齿！”
  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顾夫子可是最看重规矩，礼义廉耻的，这医馆刚开业不会就闭门歇业了吧？
  沈州白脸顿时就沉了下来，眼神一冷，“老先生，说话还请注意分寸！我的妻子医术高明，您不曾见识过，怎可因为她是女子便随意抹杀她的医术？
  何人不是女子所生，凭什么对女子存在如此之大的偏见，世间多少女子因不便与大夫诉说自己的病情，导致耽误病情憾然离世。
  现在我妻子作为一名女大夫，以后将为多少女子带来便利？拯救多少不便向男大夫诉说病情的女子？
  难道现在就因为老先生您一句荒谬至极，我们便应该羞愧闭馆？”
  沈州白这一番话，直接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在场的女子，个个都眼眶微红。
  是啊，她们女人家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毛病，跟自己娘说都会不好意思，哪里会和是男子的大夫详细诉说，不过是自己默默忍受罢了。
  许卿柠看向站在前方的那个男子，有些失神，男子一身白衣，体态颀长，宽肩窄腰大长腿，背在身后的手，修长有力。
  现在站在她前面，为她挡下了所有的鄙夷与不耻……
  这个男人，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心跳忽然就失了正常频率，指尖都有些发麻。
  突然，一个大婶抹着泪，高声道：“许大夫，我支持你！我待会就去找你看病！”
  这句话像是开启了某个按钮，不少女人纷纷举手，说支持许大夫。
  先前那老大夫原本被沈州白训得脸色铁青的，现下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面红耳赤。
  指着众人，“你……你们……”
  最后，拂袖愤然离去。
  接着，又有些人离开，但留下的人也不在少数，在医馆外边想看看这女大夫医术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大牛在门外招呼着十来个要看病的人排队后，便进入铺内等着抓药。
  这会儿，许卿柠正在给刚才第一个说支持她的大婶看病。
  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放于大婶的桡骨茎突，中指定关脉，细细把起脉来，又看了大婶的口腔。
  问道：“婶子，是不是每逢月事，头面、四肢都会浮肿？”
  因为来排队的都是成了亲的妇人装扮，铺内也就大牛一个半大孩子，沈州白则是看没多大事了，便避嫌先回去了，许卿柠也就直接开口了。
  大婶点头，“是的，许大夫，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没多大事，婶子，我给你开副药，您抓回去喝上几副，便会好了。”
  大婶高兴道：“真的吗？许大夫，我这不是啥大毛病？”
  “是真的，婶子。”许卿柠回应道，然后朝身后的大牛道：“大牛，抓药，桂枝，附子，山药各二钱……”
  大牛不识字，许卿柠只能念出来让大牛去抓药，不过这认字还是得提上日程来。
  很快，大牛便打包好了几副药，递给大婶。
  “许大夫，您这药我要是吃了有效，以后我就认准你们家医馆了，也不再跑那么远到城北去看病了。”
  大婶接过药，笑道。
  “婶子，您就放心好了。”
  许卿柠也笑道。
  大婶付了诊费和药钱便走出了医馆。
  等在外边的人见状，问道：“那许大夫医术怎么样？真的那么好？看诊贵不贵?”
  “这许大夫还是有真本事的，我有的症状她说得全对！”
  这被问话的大婶笑道，她提起手中的药包给众人看。
  “而且啊，许大夫给我开的三副药，再加上诊费，总共也就二十五文钱！
  价格便宜不说，要是许大夫这真能把我们女人这些毛病治好了，许大夫啊，那就是我们女人的贵人！”
  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城南看个病不容易，城东城西的药铺主要是给富人权贵们看病，大夫医术是好，但价格也高。
  他们家里供着读书人，可没钱去那里看病，一般都是到城北的药铺去，路途远不说，要是遇上点什么急症那是来都来不及。
  但也没办法，城南多是书院书肆，比较清净，人流不多，药铺一般不在他们这城南开药铺。
  这许大夫虽是名女子，但若这些妇人的病她都能治好，说明这许大夫医术不错，以后要有个什么毛病找她看看也方便。
  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十几个妇人陆陆续续拎着药，都满怀期待地走出医馆。
  众人又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些妇人和大婶说的大同小异，都是说许大夫医术好，说的症状全对，开的药价钱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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