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ighthstep
今天是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一天，安莳起了个大早，像往常一样。
尹潇在饭桌上喝着粥，含糊道：“你那个弟弟是今天来学校对吧？”
“嗯，我爸送他来学校。”
“我还挺好奇这个弟弟长啥样的，没见过。”
一旁的安扬听到这话便接了下来：“不爱说话，像根木头。”
安莳瞪了他一眼，安扬便收敛起来。
“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有点认生，和他熟悉了就好。”
尹潇应了声就继续吃早餐了，饭桌上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碗碟碰撞的声音和吃东西的声音。
安莳想起那个男孩，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真的不爱说话，记忆里一直是安静的样子，没少受同学的欺负，就算受了欺负也还是那副样子，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机械人。
她对那些和自己长大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可以置之不理，但她对他狠不下心。
父母都不在了，不是他的错。但他却看不出任何的委屈和难过，他一直都是那副平淡的样子。
越想越头疼，她害怕自己照顾不好那个弟弟，那个弟弟承受的事已经很多了。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都出门了。
没多久，安莳和尹潇也都到了学校。
到了教室，她看到柯允翊趴在桌子上，在补觉，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吧。
安莳把书包挂在椅子上坐上了座位，拿出新发的课本随意地翻着。
她其实已经想好了，就像平常那样就好了，不要让人一看就发现她喜欢柯允翊。
翻着课本，眼神不经意地会瞟向柯允翊那边，眼底有些乌青。
她也在想昨晚他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没有睡好。
正想着，上课铃响了，老师也领着安衡走了进来：“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少年肤色很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但那双眼睛却生得很深邃，生得很好看。
“我叫安衡，希望与大家好好相处。”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面部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安莳看着讲台上的安衡，觉得熟悉又陌生。
还是那个冷漠的人，只是会多说一些话了。
安衡说完话之后就呆呆地站在讲台上等着老师的安排。
老师见他没有什么其他的话的，就安排他坐到了尹潇旁边。
尹潇坐在柯允翊前面，她原来的同桌军训期间不小心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腿断了得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位置就空出来了。
安衡很自然地走近座位，看着安莳笑着喊了一声“姐姐”。
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尹潇和柯允翊都能听到。
安莳听着，也笑着点了点头。
柯允翊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弟，长得也不像啊。
老师这个时候在板书，同学们也在看书，哪有什么其他人去注意角落的事。
一节课下来，班主任也只是说了下开学的注意事项，没多大意思。
40分钟过去之后大家都各做各的去了。
安莳看了看前排，喊了安衡一声。
“感觉还好吧？”
安衡转过身来：
“挺好的，姐姐不用担心我。”
“有事记得跟我说，也可以跟你同桌说，那是我姐妹。”
尹潇在旁边看着，也回了一句：“有事都可以来问我的。”
……
姐姐，是那种姐姐啊。
柯允翊看着三人聊得算起劲了，安莳看起来对那个男的很耐心，眼神也不像对普通人那样。
“同桌，你有两个弟弟？”
安莳看了看安衡
“嗯，之前身体不好跟我爸爸一起住。”
安衡也只是笑笑。
安莳现在面对柯允翊已经是克制的了，但她回答柯允翊问题的时候柯允翊却觉得有一丝冷漠。
好失落啊。
“安衡对吗？有事也可以来找我，我和你姐姐也是好朋友。”
安莳听着这话心里五味杂陈的
相处几次就是好朋友了吗？他把我当成好朋友了吗？
“谢谢。”
安衡对其他人总是礼貌又疏离的。
正想着，安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前面说着。
“后天中午放学之后我们去接安扬，一起去商场买东西。”
高中和初中因为寄宿生很多，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周六中午放学。
“好。”
安衡和尹潇一起回应着。
“我可以一起去吗？周末找不到事做，家里也没人。”
安莳想了想，觉得柯允翊也挺可怜的。
柯允翊又补了一句：“我也打算买点东西，不会添乱的。”
“嗯，好。到时候穿便装就可以了，就不用回家换衣服了。”
柯允翊笑着说了句：“谢谢——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安莳见柯允翊好像还在说些什么，把头探过去，听到了最后两个字——
“宝贝”
安莳耳尖泛起了点红晕。
他说的是“安安宝贝”吗？
柯允翊朝她勾了勾唇，一双丹凤眼笑得灿烂极了。
安扬拿我打趣的话他也说？
安莳瞥了他一眼，捂着自己的左耳摇了摇头。
柯允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节课是物理课，安莳在暑假就随便看了遍课本，基本都会了，人送外号“刺猬”的物理老师是个中年老师，安莳觉得无聊，只有耳朵都是那句“宝贝”。
脑子里想着柯允翊：
“那张脸简直就是犯罪好吧。
他说的话估计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了，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我吧。
他的追求者很多的吧，毕竟军训期间就有很多女孩子特地挑了他们训练点的附近休息，都是为了看他。
就这样吧，朋友也不错啦。”
……
安莳一直拿着笔，一直都处于放空状态。
物理老师看到安莳的样子，顿时起了火：
“那位同学！请上课好好听讲！”
安莳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讲台，发现老师在盯着自己看，自觉地站了起来。
“还算自觉，叫什么名字？”
“安莳。”
物理考试回忆起自己得到班级名单的时候一直注意的那个人，数理化满分的中考状元就是叫安莳，还开心了很久。
一听是个成绩好的，语气都变了。
“就算是中考状元也要好好听啊，争取拿个高考状元啊！”
“课程太简单了，都会了。”
教室里本来很安静的，一听安莳这话都觉得话里都透露着“姐有这实力”的语气都笑了起来。
“安静！翻到课后习题最后一个综合题，这个题，你来做！都会了不是吗？”
不愧是社会姐！
不愧是状元！
期待刺猬的刺被社会姐给捋平！
……
尹潇还背过手给安莳竖了个大拇指。
物理老师想着这孩子气焰太盛了，得压一压，课程还没上完估计也不会。
安莳看了几眼题目，思索了一下就清晰地说出了解题思路。
同学中也就安衡和柯允翊听得懂，其他的都像听天书一样。
“刺猬”听完之后扶了扶眼镜，随后便让安莳坐下了。
“继续上课！”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老刺猬也吃了瘪，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柯允翊见安莳坐下之后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问刚刚怎么了，还像个小女生似的在草稿本上写了句“怎么了”
见到推过来的草稿本，安莳看了眼内容，字很狂野，很有个性，要不是“怎么了”三个字组合在一起有特点，她估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莳的字是正楷，很整齐，也有笔风，回的也是三个字“有点困”。
两排字看起来很不和谐。
柯允翊看完内容之后，下课铃就响起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
尹潇一脸吃瓜群众的样子，安莳却满脸的不屑和不想搭理人。
没有理尹潇就起身准备走出教室：“我去洗手间了。
“她说她困了。”
听着这话，安衡都转了过来和尹潇上演了二脸懵圈。
“什么鬼？她会困？柯同学你也太小看我姐妹了吧！”
“是啊，姐姐睡眠质量很好，没见她困过。”
“昨晚我和她睡一张床上，我们睡得很早的。”
……
“是吗？她给我写的就是这个。”柯允翊说着翻开了草稿本。
“有点困”这三个字对前面两人来说看起来格外稀奇。
“是不是该带安安去看病了，之前和我一起睡都睡得很香的啊。”
柯允翊看着这俩人的反应，也觉得奇怪，毕竟安莳一点困意都看不出，好像就是单纯地发呆。
正想着，安莳就从后门进来了坐到了座位上。
柯允翊看着她的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嘴里嘀咕着：“这也没发烧啊。”
安莳下意识推开他的手又看了看前排那两位。
“你们三个怎么了？吃错药了？怎么一副我生病的样子。”
尹潇本来还瞪大了眼睛看柯允翊和安莳，准备笑出声的时候安莳的声音打断了。
“安安，你生病了吗？”
安莳一脸疑惑，又看了看草稿本，就把事情搞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老刺猬讲课很无聊啊，想睡觉也正常啊。”
安莳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是……”见尹潇还想再说些什么，安莳忙打断了她，“可是个鬼，你昨晚还踢被子，我都不知道帮你捡了几次被子了，还没找你算账。”
安莳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柯允翊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被收尽眼底。
她在想什么啊？
是人吗？
还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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