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明白的心意
到了裴安所住的公寓楼下，凌骁看了一眼，是新开发才竣工不久的新公寓，他又看向裴安买的东西，蹙眉道：“自己做？”
他印象里，裴安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在锦区庄园的时候，都是陈姨做的。
“嗯。”裴安提着两袋子下车，凌骁想去帮忙的手又骤然间缩了回来，他僵硬了片刻，只听到自己说，“用帮你请个保姆吗？”
“啊？”裴安抬眸，不解，他没明白凌骁的话。
凌骁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做饭挺难的。”
“没关系。”裴安道，他提着两袋子，对凌骁说了一句谢谢后便转身走了。
虽然凌骁也跟着下车了，但裴安没有邀请人上去坐坐的想法，他俩已经离婚了，再见面就是半熟不熟的陌生人，保持距离是理所应当的。
凌骁看着裴安进了楼道才上车里。
站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白放头痛地扶额，这是什么小学生失恋画三八线的戏码，一个想靠近却又有所顾忌，一个想要疏离却又觉得不妥当，前者觉得离婚了不应该再去打扰，后者觉得离婚了不应该再联系。
天啦！部长这别扭又尴尬但又控制不住想去靠近的心思他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这两个人的磁场明明互相吸引，只可惜两人都没有发觉，并且没有这份意识，但是作为旁观者，以白放对自家部长的了解，一个只知道搞事业且业务能力强悍性格成熟稳重的顶级alpha,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可是刚才却在等离婚的前妻，还特意送他回家，还有给人家请保姆。
按理说，部长的性格应该是离婚后互不相干，再次见面不过是点头之交，可部长今天一系列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白放认为，部长心里是有夫人的，只不过两个人都有些别扭。
裴安回到家后，将食材一一放进冰箱，然后照着手机里搜出来的食谱开始学做饭。
两菜一汤，从洗菜到最后出锅，裴安都显得格外笨拙，他在做饭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不过也只有他在一个人吃，成色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应付完午餐，裴安开始在网上找工作，他投了几个自己喜欢的简历，然后开始等消息。
电话这时候打进来，裴安拿起一看，脸色变了。
是裴家人的电话。
“喂。”
“你什么态度？你以为我想打电话给你吗？”裴营语气不善。
“那你打来干什么？”裴安不紧不慢的关掉电脑界面，靠在沙发上。
那头的裴营冷‘哼’一声，不乐意道：“爸让你周五回家一趟，有事。”
“知道了。”裴安没问什么事，他大抵是猜到了，估计是听到了他离婚的风声，要质问他。
裴安挂断了电话，后颈腺体的位置忽然如针般疼痛，他伸手去碰，腺体的位置又软又脆弱，裴安的手刚碰到，就如同触电般疼到心坎上，他放下手，疼得蹙眉。
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飘着甜茶的清香，裴安紧闭双眸，疼得唇色苍白。
————
“信息素依赖？”裴安不可思议地问道。
坐在他前面的医生扶了扶眼镜，点头道：“是的，alpha和omega契合度很高的话，omega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你对你先生的信息素依赖很强烈。”
“可是我们……”裴安斟酌再三，如实说：“我们并没有进行终身标记，就算是临时标记也只有一段时间，怎么会产生依赖呢？”
“你的先生是顶级alpha，而你是顶级omega，你俩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百，就算是临时标记也会产生依赖。”医生解释道，“顶级ao不受其他等级ao的信息素所影响，这也是顶级的优势与好处，但有利也有弊，顶级ao信息素能够契合的少之又少，一旦遇上了，也是无法挣脱的宿命。”
这世上，存在三种第二性征，除了平凡无奇的beat，alpha分为低级、中级、高级，以及占尽得天独厚优势的顶级alpha，omega亦然，相比较alpha等级越高越强势，omega等级越高越脆弱，这也是裴安自幼体质差的原因之一。
顶级ao均不受其他等级信息素的影响，但若是高级omega与顶级alpha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顶级alpha也会受到高级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从而能够进行标记，相反，顶级omega却不能接受比他等级低的alpha。
不过顶级ao并不多，尤其是顶级alpha，据说在a国登记顶级alpha的人不超过七人。
见患者愁眉苦脸，医生建议道：“这种情况还是得靠你先生的信息素才能解决，用药物维持得一时维持不了一世，还会有不可估测的副作用，最坏的结果还会反弹。”
“如果不治疗的话会怎样？”裴安问。
医生被裴安的话逗笑了，笑他天真，“顶级ao即使是临时标记，那也是如同其他ao的最终标记，这是顶级的强大，相反，这也是不可逾越控制的不便之处，如今你们进行了暂时标记，若是omega得不到安抚，腺体会溃烂最终摘除。”
那么严重……
裴安心里一怵，却也恍然大悟，他大学学的是信息素研究专业，一时之间了然了，ao之间的牵扯不止是血缘，还关系到契合度的影响，这两年来，每到发qing期的时候，凌骁会尽到alpha的责任，给他临时标记，他也会释放出信息素来缓解凌骁的易感期，仅此而已，没想到这倒是成了依赖。
可如今他俩已经离婚了，裴安也不可能再去让人给他临时标记吧，简直不可理喻。
裴安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手里拿着几副药，显得茫然无措。
总部长办公室——
白放一一叙述了今早处理的案件，家庭矛盾导致离婚而想不开的omega，人当场死亡，报警后警方也迅速赶到现场处理，国际总部成立了监察部与侦查部，用于协助警方破案，但今早的案件警方一查就一清二白，根本就用不着这两个部门出手。
警方查出alpha有暴力倾向，多次殴打并言语辱骂自家omega，导致omega离婚后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一直处于恐惧的阴影里，从而选择自杀。
a国前几年颁布的《omega保护法》规定，蓄意伤害以及家暴omega此等行为，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出来后并佩戴监视脚环实时进行跟踪报道，那个家暴的alpha已经被警方拘捕。
白放见坐在皮革椅上的男人迟迟不说话，他也拿不准自家部长在想些什么，他问道：“部长在想什么呢？”
“离婚对omega有影响吗？”凌骁问。
“这个得视情况而定，用情至深的那肯定是有影响的。”白放蓦地放松一笑，“不过部长放心，夫人不会有影响的，他又不喜欢你……”
白放还没说完，部长的脸色倏忽一变，眼色阴恻恻的看着他，白放自觉说错了话，索性闭上了嘴巴。
看吧看吧，离婚也只是走个过程，部长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公司的事都忙完了？”凌骁收回那杀人于无形的目光。
“处理完了，就是夫人辞职了，副部长的位置……”
“他辞职了？”凌骁问。
“是。”白放如实答。
凌骁面色平静，内心却疑惑，裴安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两人同居的时候，即使不去公司，裴安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忙工作上的事，家里有书房，但裴安从不用，他怕耽误了凌骁，大有一种不想鸠占鹊巢的意思。
他和裴安同处一室的机会不多，裴安好像不喜欢和他共处，他在客厅的话，裴安就会回自己的卧室，有时候为了裴安能出来走一走，凌骁会自觉地去书房，那人的性子不怯懦，不是会怕人的那种性子，只是单纯的冷漠而已。
凌骁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让白放走了，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牧青发的消息，一张图片，他点击放大。
拍摄的距离有些远，但凌骁还是认出来了是裴安，他坐在寥寥几人的医院走廊里，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看手里的什么东西。
‘他怎么了？’凌骁回道，他感受到了语气的急促，心脏的紧张，这让他蓦地一怔，还没等他多想，牧青就回复过来了。
‘大哥，你老婆，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牧青回。
他们离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凌骁问得也是蹊跷。
他没再回复，拿起外套就朝外走去。
现在正好七点，下班时间，万家灯火已然亮起，霓虹灯璀璨，阑珊绵延，站在顶楼办公室俯瞰星河，是一番风景。
整栋国际总部的灯还亮着。
“部长好！”有见着他的员工忙不迭的鞠躬叫道。
凌骁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活像活阎王现世，让人看得忐忑不安，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没人敢和凌骁同坐一个电梯，凌骁也了然，他直接按了按钮，电梯们就缓缓关上了。
电梯外的几个员工陡然松了一个口气，今天的部长好像心情不好。
凌骁开车来到裴安的公寓楼下，他冲动了，他和裴安已经离婚了，这样贸然去找他不妥当，况且，他也不知道裴安住几楼。
凌骁不知道在楼下呆了多久，车灯没有熄灭，照射着不知道何时下起的牛毛细雨，他直愣愣地盯着手机，修长的手指一直在裴安的电话号码上滑动。
该不该打呢……
正犹豫不决，手指不小心按到了，电话拨出去了。
凌骁瞬间坐直了身体，连呼吸都不由地放轻了。
在一声声‘嘟’的声音中，凌骁的心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电话接通了……
“喂？”裴安的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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