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海城中学周一的最后一节课，全校师生聚集在宁和楼前观看大楼建成仪式。
学生们都集中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叶蔓宁和三班人坐在一起，在过道上的一个位置。
汪苗苗也来了，在礼堂的东南角，两人不在一起，微信一直没断过。
【汪汪也是喵喵：中午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你和贺边怎么认识的？】
【椰椰椰汁冻：英雄救美。】只不过英雄是她。
【汪汪也是喵喵：展开说说？】
【椰椰椰汁冻：看后面。】
【汪汪也是喵喵：？？？】
【椰椰椰汁冻：教导主任在你后面。】
……
那边汪苗苗收起手机和学生一样乖乖坐好了，叶蔓宁也放下手机，看向临时布置的简易舞台。
叶蔓宁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学校都这样，有什么活动都要拉学生当壮丁。
高三本来是学习任务最紧张的年级，还是被学校里留下来当观众，来观看宁和楼的建成仪式。
并且还要安排学生演讲。
高三的学生代表是三班的学习委员，他说完话后，舞台上静了一瞬，随后报幕员洪亮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有请海城中学的优秀校友，宁和楼的赞助人贺边先生。”
贺边从舞台后面走上来，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
他说话前先浅浅地笑了一下，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在人前总是像阳光一样的大男孩，只要他一出现，人群中的焦点就永远都是他。
“我晕了，这人也太帅了吧！”耳边响起一个兴奋的女声，即使压着嗓子也难掩激动。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帅的男人！比周堪还要帅！”周堪就是在贺边之前上台的学生。
学生的谈话打断了叶蔓宁的思绪，她抬眼，望着舞台。
贺边在台上说话，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生涩，已然是一位成熟的商人姿态。
也许是台下的视线太过灼热，也或者某些人的关注点一直在台下，正在说话的贺边忽地将目光投到叶蔓宁的方向。
目光灼灼，不加掩饰。
因为贺边的人气太过旺盛，校方在征得贺边同意后，追加了现场提问环节。
校方今天请贺边来，有两个目的。
第一，自然是贺边作为赞助人，理所应当来学校参加建成仪式。
第二，贺边作为海城中学走出去的学生，虽然当年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有在学校毕业。但是贺边当年是他那一届的学霸。而且现在事业有成，作为海城的优秀校友，又在高三这个关键的时期，作为榜样和吉祥物回来给学弟学妹们打打气也是不错的。
一开始校方想得很完美，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对贺边也没有什么坏影响，
但贺边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最开始要来的人是贺边的助理，一直和学校对接项目的宋潮汐。
不过不管原先的计划是什么，现在的结果都是大家皆大欢喜。
主持人说出了提问环节后，举手的人很多。
贺边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叶蔓宁身上。
“穿小熊□□t恤的女士。”贺边双目盯着叶蔓宁，缓而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叶蔓宁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胸口处印了一个大大的小熊□□头像。
她带着黑框眼镜，看不清贺边的神情。
只能通过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判断出这小子现在心情可能还不错。
没等众人找到叶蔓宁，贺边视线一转，眼神望向叶蔓宁身后。
一个双手举得高高的女生。今天也穿了一件小熊□□的t恤，只是花色和叶蔓宁身上那件不同。
还挺巧，叶蔓宁无聊地想。
小女生很兴奋，被点到名后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早就染上红晕的脸颊和亮晶晶的双目显示出了她此刻的激动。
她双手握着通过人群递过来的话筒，小小声提问。
“请问学长有女朋友了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默了一秒，不知道谁偷偷吹了一声口哨，人群中随即爆发出难以压制的窃窃私语。
“卧槽，牛批！”
“呜呜呜，问了我想问的。”
“现在的小女生太不矜持了，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一个男生吊儿郎当地不屑开口。
“你懂个什么，看到喜欢的就要努力争取，整天矜持来矜持去的，喜欢的人早就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切，幼稚。”
“你不幼稚？你上次放在我桌子上的情书，我好心帮你给李悠悠，你还怪我，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别跟我说话。”小男生似乎有些郁闷，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头顶上地帽子往下拉了拉。
随后又像是不解气，把帽子摘下来。
按在一旁的女生头上，小声说了句，“笨蛋。”
“我听见啦，不许说我笨！”女孩挣扎地摘下帽子，气鼓鼓地等了男生一眼。
男生也不生气，继续和她斗嘴。
“不好意思。”
台上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像是故意地，要把叶蔓宁的思绪拉回来，声音挠人耳膜。
叶蔓宁回过神，没在注意旁边的动静。
作为一名年轻老师，有时候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学生们不做得太过分，她权当没看见。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台上的贺边吸引。
不仅是她，台下的人，包括海城的教师们，虽然这个问题和领导们请贺边来的目的有点背道而驰。但是都问出口了，她们也都屏息听着。
人类的本性，爱吃瓜看戏。
“我目前单身。不过——”
说完这句话后，提问的女生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兴奋了，期待着望着贺边。
“我有一个放在心里的人。”
“原来帅哥也需要暗恋啊。”
“被他喜欢的女人真幸运。”
“幸运个球，你怎么直到被他喜欢的女人喜不喜欢她？”
“瞎说什么，谁会拒绝学长这张脸？”
“切，肤浅。”
……
“学长喜欢她很久了吗？”
“嗯，很久。”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美丽的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叶蔓宁是否产生错觉了，贺边的眼神似乎扫到她了……
再深入下去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校领导很及时地结束了现场提问环节。
底下的学生们发出一片嘘声，被教导主任一个眼神镇得噤声。
一个个又变成了乖学生。
——
活动很快就结束了，叶蔓宁带着三班的学生回了教室。
走之前，叶蔓宁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贺边对视，他正低头和教导主任说话。
像是有所察觉，贺边侧目看过来。
叶蔓宁不动声色撇开视线。
安排好学生后，叶蔓宁没有立即回去。
教导主任把她留在了办公室，有事找她。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在高三教学楼的顶楼，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一直都很安静。
只是今天这个空间有点安静得过分了。
“小叶啊，刚才和你说的事你清楚了吧？”教导主任开口。
“啊？”叶蔓宁还有些蒙圈。
“我知道最近高三快考试了，你有些忙。但是这也是一次机遇嘛，而且我听说你和贺边还认识？那就更好办了啊。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们年轻人自己谈谈吧，办公室你们随意用，我先走了。”
教导主任人走了，还带走了所有的声音。
只剩下两个人的空间，静得可以听见窗外小狗汪汪叫的声音。
“是旺财？”贺边率先打破沉默，他缓步走到窗边，看到楼底下有两只黄色的小土狗在玩闹。
“狗蛋和来福。”叶蔓宁没往下看，回过神来，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贺边身后。
贺边转身，挑眉看向叶蔓宁。
“旺财前几年去世了。”叶蔓宁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默了默继续说道，“狗蛋和来福是旺财的崽子。”
“抱歉。”
叶蔓宁摇摇头，没说话。
经过这一闹，叶蔓宁刚才的情绪散去。
既来之则安之。
学校安排的工作认真做就是了。
她酝酿了一会，斟酌着起了头。
“这件事之前不是我负责的，所以得从头开始了解，不知道贺先生有时间吗？”
宁和楼的事情，本来是学校里的财务邓姐负责的，但是邓姐家里临时有事要请一个月假。
本来就打算建成仪式完成后，接下来的收尾工作移交给其他人负责。
贺边斜靠在窗台边，单手插兜，侧目，羽睫轻垂，望着楼底下玩闹的两小只。
叶蔓宁话音刚落，贺边像是想起什么，眉头微拧，似有些困惑。
“走吧，我请你吃饭。”
抬头，对上贺边略带笑意的脸。
“好久没吃学校后面的鸭血粉丝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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